第123章 我们宋家永远能为她兜底

裴书臣回来后就气愤不已,连宫里娘娘都知道了他的妻子被气得回了娘家。

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他家里那点子后宅之事了吗?

他堂堂一个男人,被圣上抬为四品官的人,却要沦落成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实在是可恶!丢脸!

虽说这件事儿导火索是胡云袖,但是他现在忽然感觉宋时微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失去孩子纵然可怜,但是他的面子、裴家的面子就不重要吗?她是一点都没考虑这些。

裴书臣越想越气,她这样子,哪里还有正头娘子的风范?

罢了,总归她也没法和自己和离,跟父亲所说一样,晾她几天,要不了多久就会乖乖回来了。

想是这么想,可是裴书臣一颗心还是被安嫔的那一番话搅得七上八下的。

裴书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副坐不住的样子。

他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他大丈夫去接妻子回家也无妨。

他出房门唤了小厮来,“备马。”

小厮奇怪问道:“少爷这是要去哪儿?”

裴书臣头也不回地道:“去接夫人回来。”

小厮愣了下,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是,小的这就去。”

大少爷终于是开窍了,愿意接夫人回府了。

他们这些下人算是最开心的了,因为平日里都是宋时微管教他们这些下人,忽然没了大夫人管教,他们这些人都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

如今大夫人终于可以回府,他们这些下人终于要迎来好日子了。

裴书臣骑上马,迎着落日余晖,往将军府走去。

许久没见宋时微,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了。

……

“不好了!夫人,裴家大少爷过来了!”

嬷嬷急匆匆地来报,陶氏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嬷嬷喘了口气才说道:“他说要接咱家小姐回家。”

陶氏咬了咬牙,“真是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可怎么向裴家交代。

这么大个夫人,一下子没了。

“你快去找冬序,接下来的,我来应付。”

“是,夫人。”

裴书臣本以为自己来将军府定会遭到很多阻拦,就按照自己母亲上次来这儿遇到的待遇来看,他不被人家拿扫帚摆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还有家仆领着他进去。

到了大厅,陶氏相应的扯起一个笑,“快来坐吧。”

裴书臣拱手行礼,“小婿见过岳母。”

陶氏边往旁边看边说道:“不用行这些虚礼。”

裴书臣摆足了歉意的姿态,“不,岳母,小婿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接我夫人离开。”

陶氏脸上纠结万分,神情复杂。

她现在该怎么说?

说你夫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裴书臣抬头看了眼她脸上怪异的表情,误以为陶氏这是余怒未消。

便继续道歉道:“岳母,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让她受了委屈,但我已将胡氏禁足,往后她不会成为夫人的阻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日后夫人想,那我便将胡氏发卖了去,再不碍夫人的眼……”

陶氏僵硬在座位上,心里想着冬序那丫头怎么还不来!

“……先不提这事,你先坐。”

裴书臣依言坐在陶氏的下位,觉得这是陶氏松动的前兆。

都愿意让自己做了,那自己再努力努力就可以带宋时微回府了。

“岳母,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但是您生气归生气,也得问问时微的想法才对,问问她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回裴府。”

陶氏云淡风轻说道:“是,但是我女儿现在正在做小月子,不宜见风,你是个男人,或许不知道,这女人家即使小产,没有真正的生子,身子也是虚弱的很,谁的女儿谁心疼。”

裴书臣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岳母说得极是,等回去,握必定找几个女医来替夫人好好调养。”

陶氏将杯子搁在桌子上,“我就这么跟你直说了吧,我也不是死咬着时微不松口,只是她如今的身子……实在是不宜出门,更别提坐马车这样颠簸的事情,不如你先回去,等过上半个月再来接她回裴家吧。”

陶氏本意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上半个月,她怎么也该回家了。

裴书臣拧起了眉头,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尽快接宋时微回府,好让其他人别再看自己家的笑话,怎么可能再等上半个月?

“岳母,不是小婿多嘴,只是您难道不在意外界如何看待吗?”

陶氏眼神眯起,“你什么意思?”

裴书臣清了清嗓子:“这婚您也知晓,这不是普通的婚姻,是圣上赐婚,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不瞒您说,小婿今日去参加宫内的册封仪式,安嫔娘娘叫住了小婿,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我们宋裴两家不睦。”

陶氏即便是再傻也看出来了,这裴书臣根本就不是真心来接自己女儿回家,就是为了自己那所谓的面子。

她一开始还以为裴书臣良心发现,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不妥,真心来悔过,认错。

所以陶氏才难得对他好言好语说话,没想到啊,他压根儿就不是关心女儿,是怕外人说闲话。

陶氏板着张脸,“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就不在乎。”

裴书臣懵了一瞬,“您是说什么?”

“我跟她父亲也算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我这辈子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我们宋家就是可以给她兜底,外界如何看我们笑话,我都不在乎。”

裴书臣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着实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爱护女儿的家庭。

他家境复杂,父亲有两房妾室,他身为长子分给他的爱虽然是最多的,但是他也极少感受到如此浓厚的爱意。

不在乎对方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好处利益,只在乎对方有没有吃饱穿暖。

裴书臣这辈子都没感受过这么深厚的爱,即使是在父母身上。

他似乎明白了宋时微为何有时会如此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