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爱妃哭起来甚是好看

「微服出宫？跟在他身边？」沈瓶的脑子飞速旋转，试图在一片混乱中抓住一线生机。这绝非单纯的庇护或恩宠，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阳谋！他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是为了彻底切断她与外界，尤其是萧承昊的联系，二是将她置于绝对的控制之中，随时可以捏死。三是……或许，他还想用她作饵，钓出更大的鱼？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几乎让她窒息。但求生本能却在此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能认输，至少不能现在就认输！

她极轻微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甚至刻意让被玉笛抵住的脖颈显得更加柔顺无力。那双妩媚的眸子迅速氤氲起一层水汽，不是伪装，而是极度紧张下的生理反应，此刻却成了最好的武器。

“陛下……”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却又努力维持着镇定，听起来楚楚可怜又带着点被惊吓后的委屈，“陛下厚爱，臣妾……臣妾感激不尽。能随侍陛下身侧，自是臣妾天大的福分。只是……”

她眼睫颤动着，微微侧开脸，似乎不敢直视那过于锐利的目光，也巧妙地让玉笛离开了她最脆弱的喉管位置，声音愈发低柔：“只是臣妾胆子小，又愚笨，只怕跟在陛下身边，非但不能为陛下解忧，反而会手忙脚乱，失了体统，给陛下添麻烦……那臣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她以退为进，试图用自贬和柔弱来推脱。这是后宫女子最常用的伎俩，也是最不容易出错的。

酆沉看着她迅速从破防到强行镇定，再到熟练地披上柔顺怯懦的外衣，眼底的兴味更浓了。真是……有趣的反应。比那些一吓就瘫软如泥或者只会尖声求饶的木头美人有趣多了。

他收回玉笛，转而用指尖轻轻拂过她方才被玉笛压出细微红痕的下颌肌肤，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添麻烦？”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听不出喜怒，“爱妃过谦了。朕倒觉得，有你在一旁，这趟出行或许会增添不少……乐趣。”

“乐趣”二字被他咬得意味深长，沈瓶的心又是一沉。

「乐趣？看我如何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乐趣吗？暴君！变态！」

心里骂得凶狠，面上却飞起两抹恰到好处的红霞，似是因这暧昧的话语而感到羞怯，她再次垂下头：“陛下……就会打趣臣妾。”

“君无戏言。”酆沉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事便这么定了。这三日，爱妃好生准备。需要什么，直接让内务府去办。”

这是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沈瓶知道，再推脱下去，只会更加惹他怀疑和不满。她只能福下身，声音努力保持平稳：“是，臣妾……遵旨。谢陛下恩典。”

“起来吧。”酆沉终于大发慈悲，结束了这场漫长的“约谈”。他转身重新走向窗边，将玉笛随意放在窗棂上，仿佛刚才那场步步惊心的交锋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