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那什么,我先走了

( ̄、 ̄)

无聊了几天之后,郑同伟跟王建国接二连三地带回来了好消息。-丸?本+榊/戦! +更_欣/蕞-全,

郑同伟风尘仆仆地从县城回来,军绿色的解放鞋上沾满了泥巴,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红章的合同,小心翼翼地摊开在桌上。

“成了!”

郑同伟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县纺织厂愿意收购我们的兔毛,价格比市价还高出两分钱!”

他的手指在合同上轻轻敲打,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金矿。

王建国也不甘示弱,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我这边也谈妥了,李家沟的兔苗后天就能送来,都是好苗子!”

他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不愧是文里的反派,办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郑同伟不但帮找好了收兔毛的厂家,还帮着把价格送货方式等等全都给谈好了。

他甚至连运输路线都规划好了,哪条路近,哪条路平坦,哪条路能避开检查站,全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一条龙服务。

王建国这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咳咳咳。”

“这批兔苗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毛色光亮,体格健壮,一看就是能产好毛的种。”

“辛苦村长了。”

沈南初十分及时地提供了情绪价值。

郑同伟,“……”

现在,得解决兔子养殖的问题。

“这个养殖地,咱们就直接建在山脚吧!正好方便割草喂兔子。”

王建国这些天一直在琢磨这兔子的事情。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来划去,最后停在了村子西头那片空地上。那里背风向阳,离水源也近,确实是个养兔子的好地方。

“可以。”

沈南初对这个位置十分满意。

“把兔舍给建起来。”

“谁饲养哪一只兔子编上号。”

“谁照顾的兔子好,长的毛长,工分就多记点。”

沈南初继续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按劳动成果记工分,不设上限。”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个主意在她心里已经酝酿好几天了。

王建国听了,双眼一亮。?y.k*r_s?o~f-t¢..c~o!m+

这法子好啊!

要想赚多工分,那就好好伺候兔子。

村民们自觉了,那得省下不少功夫。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初丫头,还是你这个脑子转得快啊!”

村民们的德性他是最清楚的,没有点利益诱惑,怎么可能全力以赴呢?

他想起去年种红薯时,那些偷懒耍滑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这个工分不设上限,那么多劳多得,肯定有大把村民绞尽脑汁好好养兔子。

王建国仿佛已经看到了满村长毛兔的景象。

这一招实在是高、实在是妙。

王建国朝着沈南初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至于这个养兔子的方法跟经验,还得劳烦叔你跟大家伙好好说道说道。”沈南初话音一落,王建国立马就拍了拍胸脯,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王建国的声音洪亮有力,“我年轻时候在畜牧站干过,养兔子那点门道还是懂的。”

他说着挺直了腰板,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对了,关于这个兔子的生活环境、喂养都还需要制定一些相关的规定。”

沈南初说着说着,又忍不住一阵犯恶心,“yue...”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郑同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盯着沈南初微微隆起的腹部,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心底隐隐有一股不安冒了出来。

这场景太熟悉了。

“初丫头,你没事吧?”王建国看了看沈南初的脸。

这面色红润,气若桃花,怎么看也不像是孕吐很严重的人啊?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心想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沈南初朝王建国眨了眨眼,“叔,没,没事。”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

她强撑着坐直了身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咱,咱们继续。”

话音刚落,沈南初就捂着嘴巴,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她的肩膀随着干呕的动作不停地颤抖。

王建国这时候还不明白沈南初的意图,那他就是傻子了。′d′e/n*g¨y′a!n-k,a,n\.*c-o+m·

都是自己人,必须得帮忙打掩护。

“初丫头,你这身子能吃得消不?”

王建国脸上满是担忧,声音却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生怕有人听不见似的。

“叔,你放心,为了村子里的大事,我咬咬牙忍住就是了。”

沈南初说着说着,又捂住嘴巴转到了一边。

她的表演十分到位,连眼眶都憋红了,看起来真像是强忍不适的样子。

“初丫头,你这样子怎么能行?”王建国脸上满是担忧,“听叔的,咱身体比较重要。”

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眼神却不停地往郑同伟那边瞟。

沈南初:“叔,不行。为了村子,我可以的。”

她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活脱脱一个舍己为公的好村民形象。

王建国:“丫头,不行。为了村子,你不能累垮。”

沈南初:“叔,没事的。为了村子,我会坚持的。”

她说着又要站起来,却装作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桌角。

王建国:“丫头,不行。为了村子,你得保重。”

俩人一口一个为了村子,郑同伟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眉头越皱越紧。

这套路太过于熟悉了。

熟悉到,只要沈南初一开口,王建国一附和,郑同伟就知道这俩人想干什么。

但是,郑同伟现在就是不想说话。

这段时间,为了找收兔毛的厂子,把各种事情给办理下来,郑同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

他跑断了腿,磨破了嘴,连做梦都在跟人讨价还价。

现在,他就只想回家躺平。他揉了揉酸痛的腰,决定装聋作哑。

咦?现在这招不管用啦?

沈南初瞬间就偃旗息鼓。

她偷偷瞥了郑同伟一眼,发现对方正盯着窗外出神,完全没接茬的意思。

王建国也紧跟着收,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没事,这招不管用,还有下一招。

沈南初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叔,没事,政年这几天就要准备回来探亲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到时候我让他给我做就是了。”

沈南初故意把“政年“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说完,沈南初还拿余光偷偷瞄向郑同伟。

果然,一听到裴政年要回来,郑同伟这想躺平的心,嗖的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背一下子挺直了,眼睛也亮了起来,像是闻到了肉味的狼。

“不如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干吧!”

郑同伟话音一落,就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好。”

沈南初飞快答应。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这件事情交给你,我们放心。”

“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郑同志了。”

“没问题。”

郑同伟的声音铿锵有力,心里却在滴血。

这下可好,又给自己揽了个苦差事。

但想到能借此机会接近裴政年,他又觉得值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郑同伟每天都会去裴家找一次沈南初。

美其名曰是讨论工作,每次郑同伟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不住地往屋里瞟,活像只等着主人投喂的鹅。

如果不是郑同伟是个男的,沈南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暗恋自家男人了。

她看着郑同伟那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这人为了接近裴政年,也真是够拼的,连帮她挑水劈柴这样的粗活都抢着干。

皇天不负苦心人。

终于,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裴政年回来了。

裴政年没想到,自己回来打开门的第一眼,就是看到沈南初跟一个男的在说说笑笑。

阳光透过葡萄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那笑容别提多么灿烂了。她都没对自己这么笑过。

裴政年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打翻了一缸老陈醋。

(¬︿¬☆)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站在门口,背着阳光,影子拉得老长。

“裴政年?”

沈南初惊讶地叫出声。

裴政年大步走进院子,一双星眸直勾勾地盯着郑同伟。

“这位是?”

裴政年的声音像打雷,震得郑同伟耳膜生疼。

他的目光如刀,上上下下把郑同伟刮了个遍。

郑同伟赶紧站起来,伸出双手,“裴连长吧?我是生产队郑同伟,久仰久...“

“我问你在我家院子里干什么?”

裴政年直接打断,看都没看郑同伟伸过来的手。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更是能把人冻成冰雕。

沈南初“噗嗤“一声笑了。

哟,吃醋了?

她看着自家男人那副炸毛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多久没见他这么生动的表情了?

“郑同志来谈工作,你凶什么凶?”

沈南初故意板着脸,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裴政年脸色更黑了,心里直冒酸泡泡,“谈工作需要笑得那么开心?我在门外就听见了。”

郑同伟尴尬地搓着手,“裴连长误会了,就是南初妹子跟我聊了些家里有趣的事情...”

“南初妹子?”裴政年眉毛拧成了疙瘩,“叫得挺亲热啊!”

沈南初看裴政年这醋劲儿,觉得十分有意思,

“裴政年,你一年到头不在家,还不许别人跟我说说话了?”

她转头对郑同伟说,“郑同志,别理他,当兵当得脑子都不会转弯了。”

郑同伟哪敢接这话茬,更何况,他还想跟人深交深交呢!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衬衫已经湿了一片。

于是,郑同伟赶紧转移话题,“裴连长这次回来能住多久?王家村现在正在全面改革,你见多识广,不如帮忙指导指导?”

裴政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空。”

那嫌弃的表情,就差没明晃晃地说老子讨厌你,你赶紧滚了。

沈南初心里乐开了花,“郑同志别往心里去,他就这德行。”

郑同伟干笑两声,偷瞄裴政年越来越黑的脸色,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他本想来巴结一下裴政年的,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今日不宜深入交流,改日再来。

“那什么...我先走了。”

郑同伟往门口挪步,活像只被猫盯上的老鼠,

“南初妹子,明天我过来,咱们再讨论。”

他边说边往后退,差点被门槛绊倒。

e=e=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