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们之间,到底谁欠谁?

第五十六章我们之间,到底谁欠谁?

季宴州的话音落下,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两人之间弥漫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他没有再逼近,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沈初梨。

即便他一言不发,沈初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凛冽的寒意。

她太了解他了,如果今天不跟他走,他一定会对凡凡下手。

沈初梨无力地闭了闭眼,轻轻推开婉姨的手,强撑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季叔,婉姨,宴州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无处可去,他才收留了我。你们别担心。”

这样苍白的解释,二老怎么可能相信。

“小姐!如果真是这样,之前问你为什么和宴州重逢,你为什么支支吾吾不肯说!”

季德润又急又气,安抚道:“小溪,你别怕,有季叔在,绝不会让这个逆子伤害你……”

“怎么重逢的?”

季宴州嗤笑一声,打断了父亲的话,目光讥诮地看向沈初梨,“爸,她哪有脸告诉你我们重逢的场景。”

他语气里的讽刺像刀子一样锋利,“你说是不是,沈初梨?”

见他如此羞辱沈初梨,季德润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木凳就朝他脚边狠狠砸去:“你闭嘴!季宴州,别以为你现在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没有顾家,没有小姐,你妈当初哪来的医药费?还有你在学校研发的Ai项目,也是小溪的爸爸特地联系校长重视起来的,不然哪来的你今天!”

季宴州冷冷地瞥了父亲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接无视了他这番话。

他大步跨进堂屋,停在沈初梨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垂眸凝视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需要我再说第二遍?”

沈初梨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不用。我跟你走。”

她没有收拾任何行李,只是走到二老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婉姨,季叔,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我……先走了。”

说完,她低着头,快步从季宴州身边走过,径直冲进绵密的雨幕中,连伞都忘了拿。

她怕再多停留一秒,强忍的泪水就会彻底决堤。

“小梨……”婉姨哽咽着,不停地抹着眼泪。

季德润站在屋檐下,脸色铁青,看向季宴州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季宴州注视着她雨中单薄而决绝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夜。

他撑开黑伞,快步跟上,将伞面大部分倾向她。

然而沈初梨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这个曾带给沈初梨短暂安宁的院落。

后座上,沈初梨蜷缩在车门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被雨水模糊的田野和屋舍,感觉那个温暖的“家”正在飞速远离自己。

季宴州坐在她身侧,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冷硬。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雨刮器规律摆动的声音,和彼此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季宴州低沉的声音蓦然打破了这片寂静。

“躲了七天,也该躲够了吧。”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还是日子过得太舒服,连自己在医院的孩子都忘了?”

沈初梨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原来,他始终掌控着一切。

这七天的自由,不过是他暂时放松了线的风筝。

现在,他收线了。

而她,无处可逃。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接我,只是时间问题。”她低声说。

季宴州冷哼一声:“鉴于你最近的表现,我收回之前允许你每周去医院看那个野种的承诺。”

沈初梨的身体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

黑色的宾利缓缓驶上半山腰,最终停在一栋别墅前。

沈初梨率先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大门。

季宴州紧随其后,眸色深沉。

沉重的雕花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彻底锁死了沈初梨的所有退路。

她背对着他,声音因压抑着巨大的愤怒而颤抖:“季宴州,你到底想怎么样?用凡凡来要挟我,让你很得意吗?”

季宴州踱步到她面前:“要挟?沈初梨,我只是在提醒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做好你该做的事。”

“别以为我父母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的身份?”

沈初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抬起头,“我曾经是你的雇主!是我顾家,是我沈初梨,求我妈拿出钱来救你母亲,给你机会让你辅导我功课!现在呢?季宴州,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中了季宴州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可怖,周身气压骤降。

他猛地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颌:“雇主?沈初梨,你倒是提醒我了。四年前你说喜欢我,不过是看我比佣人聪明能干,像条狗一样对你随叫随到吧?”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扼上了她纤细的脖颈:“现在,谁更像条狗?”

沈初梨红着眼,再也不复往日的软弱,哑着嗓子尖锐反击:“所以,你不过是想报复我当年的离开,报复你心里那点可笑的自卑!”

“报复?”

季宴州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透着刺骨的寒意,“没错,我就是要报复!我就是想看看,当年那个为了钱权抛弃我的女人,如今又是如何为了钱被我压在身下,苦苦哀求我救她的孩子!”

“沈初梨,被人玩弄的滋味好受吗?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说着,他猛地松开手,像是丢弃什么脏东西一样。

沈初梨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季宴州,”她哽咽着,声音支离破碎,“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谁?”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季宴州心中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

但这丝波动很快被更深的冷漠覆盖。

“从今天起,医院那边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和护工。”

他转过身,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再逼我做更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