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谋局与囤势
李建成攥着份密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父亲，探子来报，李君天那小子最近天天揣着金龙令牌在军营晃悠，还特意让人把令牌磨得锃亮，生怕别人不知道陛下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这明摆着是冲咱们来的啊！”
李渊端起冷茶抿了一口，茶渍在唇边留下道浅褐印子：“慌什么？他有令牌，咱们有脑子。李君天那小子看似混不吝，实则比谁都精 —— 真要动咱们，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亮兵器’。”
“可万一他是故意麻痹咱们呢？” 李建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杨玄感都快打到潼关了，陛下还逼着东征高句丽，李君天要是趁乱拿‘监视反贼’的由头揪咱们小辫子……”
“二哥说得对，” 李世民突然开口，指尖轻轻叩着桌沿，“眼下局势就像一锅没烧开的水，杨玄感是那把猛火，陛下是硬要往锅里加冰的人，咱们凑上去只会被溅一身开水。_狐/恋,闻_血? ,无?错*内!容/
不如先看着 —— 杨玄感成不了事，他粮草撑不过三个月；陛下征高句丽也悬，粮草运输线拉得比长城还长，高丽人又不是吃素的。”
李渊眼睛亮了亮，手指在案上点了点：“世民这话在理。咱们不做那第一个掀锅盖的人，但得把灶膛里的柴火备好，等水开的那一刻，再决定是添柴还是灭火。”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门外，“秀宁！”
李秀宁推门进来时，还带着一身练武场的寒气，湖蓝色襦裙下摆沾了点泥星。“父亲？”
“你明日去怀远军营一趟，” 李渊语气放缓了些，“就说送些伤药给李君天的部下，顺便…… 问问他那‘意大利炮’到底是木头糊的还是真能轰山。
记住，别露破绽，他要是跟你扯东扯西，你就跟他聊无垢 —— 那小子一提到无垢，嘴就把不住门。”
李秀宁耳根微微泛红，咬了咬唇：“可他要是看出我是来打探消息的……”
“放心，” 李渊冷笑一声，“他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戳穿 —— 他还想借着你，探咱们李家的底呢。￠咸￠鱼￠墈￠书-蛧¨ ¨埂¨鑫^嶵,全`这叫互相摸底，各取所需。”
次日清晨，怀远军营的工匠坊里却热闹得像赶大集。
李君天蹲在地上，正拿着块木炭在石板上画奇奇怪怪的图，旁边几个铁匠围着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侯爷，您这画的是啥？” 一个络腮胡铁匠挠着头，“这圈圈绕绕的，跟驴拉磨似的。”
“这叫齿轮，” 李君天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来时差点踩翻旁边的铁砧，“有了这玩意儿，你们造攻城锤的时候，不用十个人推着跑，两个人就能让它砸得比程咬金的板斧还狠！”
杜如晦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扶了他一把：“侯爷，您慢着点，这铁砧要是倒了，砸着脚可就没法‘复盘战况’了。”
“老杜你就是太紧张，” 李君天摆摆手，转头对工匠们喊，“兄弟们，你们可别觉得自己就会打个铁 —— 你们是移动的兵工厂！
等杨广那老小子从高句丽灰头土脸地回来，咱们就把这些‘技术人才’都收编了，到时候造大炮、铸长枪，比招一万个只会砍人的兵管用！”
一个年轻工匠小声嘀咕：“侯爷，咱们要是跟您走，朝廷会不会说咱们是反贼啊？”
“反贼？” 李君天笑出声，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啃了一口，“咱们这叫‘曲线救国’！杨广征高句丽必败 —— 他把粮草都拿去填大海了，士兵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打个屁的仗！
等他兵败回援，杨玄感那时候也该撑不住了，咱们就借着‘平叛’的由头，把这些工匠拉去怀远，再招点流民，到时候咱们的兵既有粮又有家伙，谁还敢惹咱们？”
杜如晦听得嘴角抽搐，悄悄拉了拉李君天的衣袖：“侯爷，您这计划是不是太…… 大胆了？要是被陛下知道，咱们可就成了真反贼了。”
“知道又怎么样？” 李君天拍了拍杜如晦的肩膀，红薯渣掉了对方一衣襟，“
他那时候自身都难保，还能来管咱们？再说了，咱们这是为了‘拯救大隋’—— 等咱们实力够了，说不定杨广还得求着咱们给他当靠山呢！”
杜如晦看着李君天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从袖中掏出份名单：“属下己经把工匠们的籍贯、手艺都记下来了，还跟他们说，跟着侯爷有肉吃 —— 比在朝廷工坊里顿顿喝稀粥强。”
“还是老杜懂我！” 李君天眼睛一亮，一把抢过名单，“走，咱们再去看看那门‘假意大利炮’—— 得让它看起来更唬人点，免得李渊那老狐狸看出破绽。
对了，记得让厨房炖点羊肉汤，晚上给工匠们加个餐，技术人才可得伺候好！”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工匠坊里的打铁声与笑声混在一起，远处的军营里，程咬金正带着士兵喊口号，声音震得树叶都掉了几片。
谁也没注意，不远处的柳树下，李秀宁握着药箱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 她刚才听到的话，比父亲让她打探的 “意大利炮”，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