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暗潮与笑料
刚翻上马背，缰绳还没攥稳，就听见身后传来程咬金的大嗓门：“哎！那送药的姑娘咋跑这么快？俺还想问问她，无垢姑娘最近练没练新剑法呢！”
她吓得一夹马腹，枣红马 “嘶” 了一声，撒开蹄子往唐国公府奔。
风刮得耳边嗡嗡响，李君天说的 “收编工匠”“借平叛囤兵” 像小锤子似的，在她脑子里敲个不停 —— 这哪是打探 “意大利炮”，这分明是撞破了人家的大计划！
等她气喘吁吁冲进书房时，李渊正和李建成、李世民围着沙盘看。
见她头发乱得像刚跟人打了架，李渊赶紧放下手里的木杆：“咋了？李君天那小子把你药箱抢了？”
“不是！” 李秀宁抹了把汗，把药箱往桌上一放，
“他压根没提意大利炮，倒是跟工匠们说…… 说要等陛下从高句丽败回来，把工匠都收编去怀远，还说要招流民，借着平叛壮大实力！”
李建成 “啪” 地一拍沙盘，沙子都溅到了李世民袖口：“我就说他没安好心！这小子是想趁乱搞事啊！”
李世民却伸手拂了拂袖口的沙子，嘴角勾了勾：“有意思。他倒比咱们想的还首接，连‘曲线救国’都喊出来了 ——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囤实力？”
李渊盯着沙盘上标记的 “怀远” 二字，手指在上面敲了敲：“他不是不怕，是算准了杨广没空管他。~萝?拉+小-税, ^蕞?新?彰′结*哽*辛^筷+
眼下杨玄感在西边闹，高句丽在东边耗，朝廷的注意力都被这两头扯着，他在中间收编工匠，反倒像在‘帮朝廷管人才’，谁也挑不出错。”
“那咱们咋办？” 李秀宁急了，“总不能看着他把工匠都拉走吧？那些人要是真造起大炮，咱们……”
“慌啥？” 李世民笑着打断她，“他要收编，咱们就‘帮’他收。你没听他说要给工匠炖羊肉汤？
咱们明日就送两车麦子过去，就说‘听闻侯爷体恤工匠，国公府也尽份力’—— 既卖了人情，还能让工匠们知道，咱们李家也不是小气的主。”
李渊眼睛一亮：“世民这招妙！李君天想拿好处拉拢人，咱们就顺着他的坡往上爬，让工匠们心里也揣个掂量 —— 跟着他有羊肉汤，跟着咱们有麦子，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边李家忙着盘算，怀远军营的工匠坊里却炸开了锅。程咬金扛着板斧闯进来时，李君天正蹲在地上，手把手教铁匠磨齿轮。
“好你个李君天！” 程咬金一斧子杵在地上，震得铁屑都飞了起来，
“俺们练兵练得胳膊都快断了，你倒好，在这儿跟工匠们‘画圈圈’！还炖羊肉汤？咋没俺的份？”
李君天被铁屑迷了眼，揉着眼睛骂：“你瞎嚷嚷啥？没看见老子在教技术？
羊肉汤是给工匠们补身子的，你练个兵能把力气练没了？昨天谁跟俺说，能举着板斧跑三里地的？”
“那不一样！” 程咬金梗着脖子，“工匠们造东西是为了打仗，俺们练兵也是为了打仗，凭啥他们有羊肉汤，俺们只有糙米饭？”
杜如晦在一旁看得头疼，赶紧上前拉程咬金：“程将军，侯爷这是为了让工匠们把攻城器械造得更结实，
等杨玄感来了，还得靠您拿着板斧冲在前头呢 —— 回头我让厨房给您多盛两勺肉汤，行不？”
“这还差不多！” 程咬金立马眉开眼笑，一把拍在李君天肩膀上，差点把他拍趴在铁砧上，“早说啊！俺可不是要跟工匠们抢吃的，俺是怕他们造的家伙不结实，到时候砸了俺的招牌！”
李君天揉着被拍疼的肩膀，翻了个白眼：“就你那招牌？除了会喊‘此路是我开’，还会啥？赶紧滚去练兵，再在这儿捣乱，别说肉汤，烤红薯都没你份！”
程咬金 “嘿嘿” 笑了两声，扛着板斧颠颠地走了。¨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杜如晦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对李君天说：“侯爷，程将军虽说莽撞，但力气大，打仗是把好手，您别总逗他。”
“俺逗他？” 李君天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昨天把俺的烤红薯偷了俩，俺还没跟他算账呢！”
话刚说完，就看见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进来：“侯爷！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派来视察攻城器械的，己经到营门口了！”
李君天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杜如晦赶紧拉着他：“怎么办？陛下怎么突然派人来了？不会是有人告密了吧？”
“慌啥！” 李君天摸了摸怀里，掏出个还热乎的烤红薯，“来就来呗，咱们这‘假意大利炮’刚好亮亮相。
你去让工匠们把齿轮藏起来，就说那是‘磨菜刀的新玩意儿’，俺去会会那宫里来的人 —— 正好让他尝尝俺的烤红薯，保准他啥都问不出来！”
杜如晦看着他手里的烤红薯，嘴角抽了抽：“侯爷，宫里来的人是御史，您拿烤红薯招待他，会不会太……”
“太接地气了？” 李君天咧嘴一笑，把红薯往怀里塞了塞，“要的就是这效果！你想啊，他要是觉得俺是个只会吃烤红薯的草包，还会防着俺吗？走，接客去！”
说着，他迈着大步往外走，刚到营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青袍、脸拉得比驴还长的御史，正皱着眉打量营里的帐篷。
李君天赶紧凑上去，把烤红薯递过去：“这位大人，一路辛苦！俺这刚烤好的红薯，甜得能流蜜，您先垫垫肚子？”
御史看着他手里沾着炭灰的红薯，往后退了一步，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大胆！本官是奉陛下之命来视察的，你竟敢用这种粗鄙之物招待本官？”
李君天故作惊讶地张大嘴：“粗鄙？这可是俺特意让厨房烤的，比宫里的点心还香呢！
大人您要是不吃，那俺可就自己吃了 —— 最近工匠们造器械辛苦，俺这红薯都不够分呢！”
正说着，远处传来工匠们的吆喝声：“侯爷！齿轮磨好了，要不要试试装在攻城锤上？”
御史耳朵尖，立马转头：“齿轮？那是什么东西？”
李君天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笑得更欢：“嗨！就是磨菜刀的小玩意儿，工匠们闲得慌，瞎琢磨的。
大人您要是想看攻城器械，俺这就带您去 —— 保证都是按朝廷规制造的，比您在京城见的还结实！”
他一边说，一边推着御史往工匠坊走，心里却在盘算：这御史来得蹊跷，别是杨广那边有啥动静了？
不行，得让杜如晦赶紧派人去高句丽探探消息，别到时候陛下真败回来了，自己还没把工匠们攥在手里！
而此刻的唐国公府里，李世民正拿着一张纸条递给李渊：“父亲，探子来报，高句丽那边己经断粮了，好些士兵都开始逃营。
杨广不仅不撤兵，还杀了两个劝他撤军的将领 —— 李君天说的‘兵败回援’，怕是要成真了。”
李渊接过纸条，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么快？看来咱们得加快脚步了。
秀宁，你再去一趟无垢那儿，就说…… 就说我让她给李君天送件棉衣，顺便问问他，要不要跟咱们‘合伙’做点买卖。”
李秀宁愣了愣：“合伙？父亲，您是想……”
“既然他要囤实力，咱们要等时机，” 李渊笑了笑，“不如搭个伙，他出工匠，咱们出粮草，等杨广真回来了，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 毕竟，朋友总比敌人好打交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