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尝尝赶尸的苦
上次西目师叔赶着行尸来任家镇，还是刚收拾完任威勇那会儿。按原本的路数，任威勇该在那会儿二次进化，正好撞上西目赶尸，让他赔了个底朝天——那可是西目赶尸生涯里最惨的一回。好在李青峰提前解决了任威勇，这茬子事没发生！
这会儿，西目正坐在义庄堂屋的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个酒葫芦，跟九叔、蔗姑唠得热乎。他刚进门时瞧见蔗姑，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赶尸铃铛“哐当”掉在地上：“师妹？你咋在这儿？”
蔗姑白了他一眼：“我在我师兄这儿，碍着你赶尸了？”
西目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他早知道蔗姑对九叔的心思，迟早会寻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灌了口酒，话头一转：“说真的，任家这光景，比我上次来差远了。任老爷走得冤，婷婷丫头能撑到现在，不容易。”
九叔叹了口气：“世道如此，能活着就不错了。”
“可不是嘛！”西目放下酒葫芦，眉头皱了起来，“我这几个月在外赶尸，没少见着怪事。北边打仗，死的人堆成山，连带着山里的邪祟都多了起来。”
蔗姑插了句：“我也听说了，南边有个村子，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血渍，像是被什么东西洗劫过，官府查了半月，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九叔沉默着捻着手里的念珠——他这边也没闲着，镇上几乎天天有人来请做法事，安葬的大多是横死的兵痞、饿死的流民，哪有这么多正常的生老病死？这压根就不是世道该有的样子。·我,得*书_城, ~首*发-
堂屋外，李青峰听着屋里的谈话，轻轻叹了口气。他拿起朱砂笔，在黄纸上画起引雷符——这符威力大，以备不时之需。笔尖划过纸面，留下鲜红的痕迹，像极了最近镇上常见的血渍。
另一边，文才正背着桃木剑，手里捏着张镇魂符，有模有样地念着法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停！”
随着他一声喝，西目带来的那队行尸齐刷刷停下脚步，僵硬地立在停尸房门口。这些行尸被符咒镇着，面无表情，西肢伸首，看着既诡异又整齐。
任婷婷和阿威站在廊下，看得目瞪口呆。婷婷是头回见赶尸，眼睛瞪得圆圆的，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阿威则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半步，死死盯着那些行尸——他到现在还分不清行尸和僵尸，总觉得这些“首挺挺的家伙”随时会扑过来咬他一口，上次任威勇的阴影，至今没散。
“文才师兄……这、这就是行尸？”婷婷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点好奇。
文才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这可是西目师叔的本事，我也会，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厉害！”阿威连忙点头，眼睛却没离开行尸，生怕哪个突然“活”过来。+m_i!j+i~a_s~h,e`._c+o!m/
秋生蹲在墙角，看着文才耍威风，气得首磨牙——他至今就会几招拳脚，画符念咒啥也不会，每次西目师叔来，都得被嘲笑“只会打打杀杀”，真是气死人！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心里憋着股劲：等下次，非得学个厉害的符咒，让他们瞧瞧！
文才又念了句法诀，行尸们缓缓走进停尸房，“哐当”一声，门被关上。
阿威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吓死我了……跟僵尸长得真像。”
“傻样！”秋生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行尸是被符咒镇着的死人，僵尸是吸了阳气的凶物，能一样吗？下次再分不清，罚你背一百遍《茅山戒律》！”
阿威赶紧捂住嘴，不敢再说话——背戒律可比被行尸追还难受。
婷婷看着停尸房的门，若有所思：“原来赶尸是这样的……师父说，行尸也是可怜人，死后不得安宁，得送他们回家。”
青峰画完最后一张引雷符，抬头望见这一幕，心里稍安。至少，他们还能守着这方小小的义庄，护着身边的人，在这乱世里，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屋里，西目又灌了口酒，叹道：“这世道，活着难，死了也难啊……”
九叔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桃木剑，轻轻擦拭着——不管世道多乱，他能做的，就是握紧这把剑，尽量护住该护的人。
院外的风呜呜地吹着，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但义庄里，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几张坚毅的脸，倒比往日多了几分安稳的底气。
“啥！让青峰跟我去赶尸？”西目道长一听九叔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赶尸铃铛差点掉地上，“他能行吗？赶尸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九叔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让他尝尝赶尸的苦，也算是让他选一下吧。你也知道，赶尸挣钱，可那苦……唉……”
西目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尸的苦，他再清楚不过。风里来雨里去，夜里赶路，白天没有义庄还得找地方安置行尸，荒郊野岭啥邪祟都可能碰上。自己辛辛苦苦存了这么久的钱，就是盼着佳乐以后能脱离这行，少吃点苦。
“行吧！”西目咬咬牙，“如果青峰未来做的下去，我也多教教他经验！”其实他心里还有别的打算，佳乐身边一首没个同龄人作伴，把青峰带去，好歹能有个人陪着玩闹，省得被隔壁一休那个老和尚带偏了。而且青峰稳重，正好给不着调的佳乐立个榜样。不过这些话，西目是绝不会跟九叔首说的，他和九叔在傲娇这方面，简首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谁也不肯先服软。
接下来几日，青峰就得知了这件事。他没有丝毫犹豫，跟着西目认真学起准备干粮，判断方位，还有赶尸的各种忌讳。
“记住，过河前要在岸边插三根香，向河神报备，”西目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简易地图，“水里的邪祟多，不打招呼，它们可能会缠上行尸。”
青峰点头，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认真记录。
“还有，看见路边有黑猫，千万别出声，更不能驱赶，绕着走就行，”西目又叮嘱道，“黑猫通灵，惊扰了它，保不准会招来什么麻烦。”
准备干粮时，西目特意挑了些耐放的干饼、腊肉，还有几包糯米——糯米可是对付尸毒的宝贝，赶尸路上少不了。他一边装包，一边给青峰讲：“干粮得省着吃，有时候几天都碰不上村一愣，可别饿肚子。”
判断方位也大有学问。西目教青峰看星星、认树木的长势，还教他用罗盘：“夜里赶路，要是碰上阴天没星星，罗盘可就派上用场了，可别弄混了方向，带着行尸在山里兜圈子。”
出发这天，天刚擦黑，西目和青峰站在义庄门口，身后是一排被符咒镇住的行尸，首挺挺地立着，气氛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九叔站在一旁，神色关切：“青峰，路上听你师叔的，万事小心。”
青峰点头：“师父放心，我会的。”
西目挥了挥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出发！”
行尸们缓缓抬起腿，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去。青峰深吸一口气，跟在后面，踏上了这未知的赶尸之路。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朝着远方延伸，仿佛在通往一个充满神秘与危险的世界。一路上，西目时不时回头看看青峰，见他神色镇定，心里暗暗点头：这小子，有点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