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中兴休息的云

第2091章 问计群僚托腹心(三)

对于朱载坖的这个决定,很多臣子们都上疏反对,太子也不肯接受权同处分的权力,首辅张四维等人到西苑面见朱载坖,请求朱载坖收回成命,太子也赶来劝说朱载坖放弃这个想法,其实内阁辅臣们主要是来确定朱载坖的身体情况的,朱载坖突然给太子这么大的权力,使得朝廷对于朱载坖的身体状况引发了猜想,所以作为内阁辅臣,他们必须来确定朱载坖的身体状况。

朱载坖精神尚好,虽然是大病初愈,但是精神还是不错的,辅臣们行礼之后,首辅张四维赶紧请求朱载坖收回成命,辅臣们认为朱载坖现在既然要静养,自无不可,让太子监国即可,朱载坖只负责处理军国重事即可,所谓权同处分,那些都是唐宋旧例的,不必再提,只让太子监国即可。

朱载坖说道:“诸位之意,朕明白了,既如此,就让太子监国,不准其辞谢。”同时内阁辅臣们还请求朱载坖取消校阅水师的行程,张四维说道:“陛下,圣躬既然违和,就应静养,校阅水师一事,遣一重臣代天校阅即可,不必亲往。”

朱载坖将此事予以拒绝了,朱载坖说道:“校阅水师,是为了稳固大明海疆,水师实系关键,不可轻忽,待朕将养数月,亲往校阅。”

阁臣们知道朱载坖的性格,一旦朱载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变更,尤其是有关军队的事情,朱载坖一向的做法就是决不失信于士卒,辅臣们还要求如嘉靖年间一样轮流值守西苑,而不是由王锡爵、罗万化两人值守,朱载坖当然知道内阁辅臣们的想法,但是罗万化主要是要负责和西洋人的谈判,所以朱载坖才要求罗万化值守,朱载坖还是同意了内阁的建议,但是朱载坖要求和西洋谈判的相关事宜,随时向朱载坖汇报此事。

阁臣们这才离开,等到重臣们离开之后,朱载坖才召见了太子,朱翊釴对朱载坖说道:“父皇何必如此,些许庶务,儿臣代劳即可,何要这监国的虚名?”

朱载坖当然明白朱翊釴的意思,之前朱载坖和朱翊釴在两人也是分工处理政务,朱翊釴已经能够承担大部分庶务了,但是这仅限于父子两人的分工,内阁辅臣也是仅仅知道一二,现在朱载坖明发上谕,让朱翊釴监国,就是做实朱翊釴处理庶务的权力,对于朱翊釴来说,他的地位已经是十分巩固了,并不需要这样的身份。

朱载坖笑着问道:“太子读通鉴否?”

朱翊釴点点头,资治通鉴乃是皇子教育中的基础读物,几乎所有的太子都要详细的讲读资治通鉴,朱翊釴对于资治通鉴自然是十分之熟悉的,朱载坖对于朱翊釴问道:“那天子之职为何啊?”

这是每一个熟悉资治通鉴的人都知道的,司马光在开篇就说过:“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朱翊釴当然明白朱载坖的意思,就是要给朱翊釴名分,让朱翊釴真的承担起监国的重任来,积累在朝廷中的声望,这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朱翊釴要想在即位之后就立即掌握权力,就必须在朱载坖的支持之下就在朝堂之上树立起威信来,才能够在即位之后迅速的掌握朝政。

除此之外就是今年的大事了,对于朝廷来说,今年的大事自然就是工商赋税的征缴,这是朝廷第一次开征工商赋税和财产税,朝廷上下都是十分重视的,而朱载坖现在又圣躬违和,朱翊釴作为监国太子,自然是要承担起重任来,领导朝廷将工商赋税则例贯彻下去,严厉打击胆敢抗税的人,朱载坖对朱翊釴说道:“太子,事到临头需放胆,这是干系到朝廷度支的大事,一家哭,还是一路哭,你要分得清楚!”

朱翊釴当然明白朱载坖的意思,朝廷虽然制定了相关的则例,但是具体的执行仍然是要靠人的,而朱翊釴这个监国太子的态度自然是很重要的,要是朱翊釴态度坚决,再加上朱载坖一向的态度,这些人也许还是要考虑正常缴纳赋税的,但是一旦朝廷在这件事情上表示出不那么认真的态度,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寻找机会偷逃税款,这点朱载坖是很清楚的,所以朱载坖要求朱翊釴要对于各级官府施加强大的压力,让他们严格执行朝廷的相关则例,对于放纵偷逃税款的,要予以严惩。

除此之外就是将皇长孙接到西苑来,一应的讲读也在西苑进行,之前朱载坖就已经大幅度减少了皇长孙的经史课程内容,更多是的锻炼身体,习学武艺,了解各种技术还有军伍的相关常识问题,朱载坖认为作为储君一定要有见识,才能够在日后的执政当中作出准确的判断,所以皇长孙现在的主要任务除了学习经史之外,还有就是增长见识,这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除了这些之外,朱载坖认为皇长孙现在还是要多接触各种自然科学,还有就是军事教育。

朱载坖认为大明皇室教育始终是缺乏军事教育了,很容易导致储君缺乏基本的军事常识,任由臣子们糊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计五年,全辽可复也这种鬼话,说出来就应该拖到午门外面杖毙,简直是把皇帝当狗骗,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朱载坖认为要加强对于皇子的军事教育,熟悉军队,起码具备基本的战术和战略眼光,对于战场形式能够有一些判断。

这点是最重要的,皇帝不能够对于军事一无所知,所以朱载坖才下令将皇长孙接到自己身边来,朱翊釴则是问道:“是否要册立皇太孙。”当年成祖也是提前就册立了宣宗为皇太孙,但是遭到了朱载坖的拒绝,朱载坖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