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6章 远程火力支援

城墙上的风裹挟着尘土与血腥气，狠狠砸在闪电的甲胄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扶着雉堞，目光如鹰隼般掠过城下混战的人群，视线最终落在远处隐在烟尘中的敌军骑兵阵列上 —— 那些玄色的战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骑士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群蛰伏的饿狼，只待时机便要扑向猎物。

“将军，城下的女子军团快撑不住了！” 身旁的副将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焦急，“再不开门，她们恐怕要全军覆没！”

闪电没有回头，指节因用力攥紧剑柄而泛白。他何尝不知道卡维塔的处境？城楼下，女子军团的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她们的铠甲布满缺口，不少人手臂上缠着染血的布条，却仍挥舞着长刀与敌军厮杀。但他更清楚，一旦城门打开，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敌军骑兵的速度他比谁都清楚。马的四蹄奔腾起来，能在瞬息间跨越数十步，而步兵就算拼尽全力奔跑，也只能望尘莫及。卡维塔麾下的军队还有三万人左右，这三万人要想从仅容两车并行的城门进入，绝非短时间内能完成。他曾在演武场测算过，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要通过这样的城门，三千人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三万人至少要耗费一个时辰。可卡维塔的军队，根本称不上 “训练有素”。

这支军队能一路打到城下，全靠求生的本能在支撑。从他们混乱的阵型、杂乱的脚步声就能看出，士兵们早已没了章法。此刻，他们眼中只有那扇紧闭的城门，仿佛那是唯一的生路。一旦城门打开，他们定会像疯了一样涌过来，人挤人、人踩人，谁也不会愿意让着谁。到时候，别说快速进城，恐怕连城门洞都会被堵得严严实实，士兵们的哀嚎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会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混乱的地狱图景。

而敌军骑兵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会趁着混乱，挥舞着马刀直冲过来，铁骑踏过的地方，步兵会像麦子一样被割倒，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到那时，骑兵会抢先冲进城门，夺取城门控制权，后续的敌军步兵便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

更可怕的是，城门一旦打开，再想关闭难如登天 —— 那扇由厚重橡木制成的城门，需要二十名士兵合力才能推动，在混乱的人群中，别说关闭城门，恐怕连靠近城门都会被拥挤的人群推搡开。到最后，被踩踏而死的士兵尸体堆积在城门洞，连缝隙都填不满，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闪电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城内的方向。城中不仅有百姓，还有母妃丽西卡，还有他这位大宋皇子。他们是大宋的颜面，绝不能落入敌军手中。

宋军虽然有十万海军陆战队，这支军队历经沙场，个个骁勇善战，曾在多次战役中以少胜多，但面对七十万敌军的围攻，也难免陷入苦战。一旦城门被破，城内兵力分散，海军陆战队就算拼尽全力，也会造成重大伤亡，到时候别说保护皇亲国戚，能否守住城池都是未知数。

赵桓皇帝自始至终没有给闪电下达任何明确的防守命令，但闪电心里清楚，这正是皇帝对他的考验。考验他能否在复杂的军情中看清大局，能否在人情与战局之间做出正确的抉择。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拿全城人的性命冒险。

所以，即便看到卡维塔的女子军团在城下苦苦支撑，他也没有下令开城，更没有率军出去救援。他知道，出城救援看似是仁义之举，实则是自寻死路 —— 城外的敌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一旦宋军出城，便会陷入敌军的包围，有多少兵力都会白白损失，最终只会让宋军的伤亡更加惨重。

从小，闪电接受的军事教育便是 “不打无把握的仗”。他的老师曾告诉他，每一场战争都要集中三至五倍的优势兵力，以绝对的实力打歼灭战，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已方伤亡，同时给予敌军致命一击。

宋军有足够的兵力储备，完全具备这样的条件，没必要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贸然出击。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突围时刻，否则这样的战争能避免就必须避免。

可现在，他面临的不仅是战局的压力，还有内心的煎熬。那支女子军团是刚刚成军的友军，她们在城外被敌军虎视眈眈地包围，随时可能全军覆没。作为守城将领，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无力感像针一样刺着他的心。但他更清楚，感情不能凌驾于战局之上，一旦做出错误的决定，后果不堪设想。

打开城门和出城救援都被他排除在外，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从城楼上为城下的友军提供远程火力支援。他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下令：“传令下去，投石机和远程车床弩准备，瞄准远处的敌军阵列，重点攻击敌军的骑兵集群，务必遏制住他们的冲锋势头！另外，让弩箭手瞄准围攻女子军团的敌军，尽量帮她们减轻压力！”

士兵领命而去，很快，城楼上响起了投石机运作的轰鸣声。一块块燃烧着的巨石从城楼上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敌军的阵列中。一块巨石正好砸在一群敌军步兵中间，瞬间将三名士兵砸成了肉泥，鲜血和碎骨溅得到处都是，周围的敌军吓得纷纷后退，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远程车床弩射出的弩箭更是威力惊人，一支弩箭便能穿透数名敌军士兵的身体，箭尾带着血肉从最后一名士兵的后背穿出，钉在地上，周围的敌军看着那支插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的弩箭，脸上满是恐惧。

城下的卡维塔看到城楼上的动静，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她以为闪电终于要出兵救援，于是更加卖力地指挥士兵抵抗。

她亲自挥舞长刀斩杀冲上来的敌军，一刀劈在一名敌军的脸上，将对方的半边脸砍得血肉模糊。敌军惨叫着倒下，鲜血溅了她一身，她却毫不在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继续冲向另一名敌军。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城门打开，更没看到宋军出城的身影，只有城楼上不断射出的巨石和弩箭，在远处的敌军中制造混乱。而她身边的士兵，却在不断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