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8章 扯虎皮做大旗
可即便如此,“二十皇子奶兄弟” 这层身份,也足以让这位军需官在官场中畅行无阻 —— 毕竟二十皇子是皇帝亲儿子,就算只是沾着 “奶亲”,也没人敢轻易得罪。
二公主说:“大人,咱们皇帝陛下的二十皇子闪电,如今就在这里啊!他正带着十万宋军,被反宋盟军围困在朱罗王朝的都城坦贾武尔城里。我们这支女子军团,就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赶来增援他的 —— 在城外打运动战和袭扰战,为城里的军队减轻攻城压力!”
钟永亮听到这话,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带有几分惶恐:“你说什么?我奶兄在这里?这是真的吗?没弄错吧?”
其实,大宋皇室从来没把奶娘当皇亲国戚,他的母亲作为奶娘也只是给二十皇子闪电喂了一天的奶,就因为不懂规矩不知礼数被辞退了。
虽然只喂养了一天,钟永亮的母亲也拿这件事当荣耀,而且还用这一点点的哺育之恩把儿子钟永亮送进宫当太监,也是因此,他在宫里还算顺风顺水,没人为难他,一直当到了七品管事。
这次委派军需官,其实也是例行公事,是宫里安排的,皇帝压根不管这种小事,钟永亮也从来没机会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可是在外面他却处处以皇帝身边的人自居,反正宫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也没人敢去查证。
钟永亮根本不知道二十皇子的行踪,现在陡然知道他就在这附近,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二十皇子曾因为他四处跟人说是他的奶兄弟,还让人狠狠训斥了他,说他招摇撞骗,所以他很怕见到二十皇子而被训斥甚至惩处。
当下,钟永亮眼神闪烁支吾着说:“皇奶兄在这里带兵啊,那太好了。有机会一定要见见的。”
二公主也只知道城里有大宋皇帝的二十皇子,但并不知道这位二十皇子就是她麾下担任副帅的闪电。
她只当是 “赵公子”的子侄,而“赵公子”只是大宋的一位富商。所以根本没往皇室那边想。
至于被困在坦贾武尔城的二十皇子,她虽听过名号,却从未将两个闪电认为是一个人。
钟永亮继续扯虎皮当大旗,挺直了腰板,连坐姿都变得端正了些,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我这位皇奶兄从小就聪明,当年在宫里,陛下就常夸他有勇有谋,将来定是栋梁之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独当一面带兵打仗了,等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跟我母亲好好说说,让她也高兴高兴。”
“是啊,殿下这么有本事,大人您脸上也有光啊!” 二公主连忙附和,语气愈发诚恳,“等这次战事结束,咱们说不定还能跟殿下见上一面。到时候大人与殿下团聚,再说说这些年的经历,那才是美事一桩呢。”
“那当然。”钟永亮越说越兴奋,从闪电小时候的趣事,说到自已母亲如何精心照料,言语间满是骄傲。
与此同时,餐饮大帐内,辛弃疾已经负责准备好了酒宴。
黑漆木桌被亲兵擦拭得锃亮,桌面泛着温润的光泽。
陶盘里盛着烤得油香四溢的羊肉,外皮泛着琥珀色的焦光,油脂顺着盘沿缓缓滴落;
炖牛肉的粗瓷盆里还冒着袅袅热气,萝卜与牛肉的香气混着浓郁的肉汤味,在帐内弥漫开来。
两坛开封的米酒斜倚在桌角,酒液清澈,酒香醇厚。
辛弃疾身着从二品的绯色战袍,衣料是上好的蜀锦,领口与袖口绣着暗纹云纹,腰间佩着皇帝御赐的青钢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乌木珠,代表着他的品级。
他身姿挺拔如松,坐在侧桌主位,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指腹轻轻摩挲着地图上标注 “乌木谷” 的位置,声音低沉却清晰:“上次咱们在乌木谷烧了敌军的粮草,敌军必定会加强戒备。
下次再袭扰,得把骑兵分成两队,一队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另一队绕到后侧,趁乱放火烧粮,这样才能减少伤亡。”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四品将领周武,此人满脸风霜,左脸颊上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 —— 那是早年在与蛮族作战时被弯刀所伤,说话时疤痕会跟着微微抽动。
他闻言立刻附和,粗糙的手掌拍在桌案上,震得陶杯微微晃动:“副帅说得是!上次就是咱们只派了一队骑兵,差点被敌军的重甲步兵包了饺子,若不是李参将带着弓弩手从侧翼支援,恐怕要多损失几十号弟兄,连战马都得折损十几匹!”
“周将军这话在理。” 坐在对面的李参将连忙点头,他穿着四品武官的青色战袍,胸前绣着猛虎纹,伸手拂去地图上的浮尘,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看还得多准备些火箭,烧粮草时用得上。
上次咱们带的火箭不够,最后只能用火把,耽误了不少时间,还让两个弟兄被敌军的流箭伤了胳膊。”
帐内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将领们的铠甲偶尔碰撞,发出清脆的 “叮当” 声。
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最看重的是战场上的生死情谊,对于即将宴请的军需官,本就没放在心上 ——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负责送物资的小官,哪值得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高级将领特意讨好。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 “嗒嗒” 的马蹄声,马蹄踏在青石铺就的营道上,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刻意放慢的拖沓感,像是在故意彰显身份。
紧接着是亲兵略显急促的通报声:“大帅到!军需官钟大人到!”
辛弃疾抬眼望向帐门,只见二公主身着正二品的紫色主帅袍,衣摆绣着金线勾勒的凤凰纹,腰间系着玉带,玉带上挂着一枚双鱼佩 —— 那是皇帝亲赐的信物,象征着主帅的权威。
她身侧跟着的,便是那位军需官钟永亮。
他生得五短身材,肚子圆滚滚的像揣了个酒坛,走起路来左右摇晃,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坠感。
他那张圆脸油光锃亮,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额头布满细碎的汗珠,想必是肥肉太多怕热;
一双小眼睛嵌在肉里,眯成两条细缝,看人时总爱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里透着几分算计的狡黠;
鼻子又短又塌,鼻孔却微微外翻,说话时总爱不自觉地哼气,带着一股子傲慢的粗气;
嘴唇肥厚,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像是谁都欠他百八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