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决心闭关:解决刁难,学堂奠基......
也许是容新竹的出面,打动了一些人。之后又有许多人站出来,讲了自己对于水系的看法。
傅长宁收获良多,但都没有容新竹那简简单单的一手,带给她打动大。
甚至之后数月,她都还在思考这场雨。
而在当下,这场简易的论道结束后,论道会很快继续举行。傅长宁没有走灵炁投选那一轮的流程,当弟子神色复杂地宣告开始时,她主动跳下了台,示意不必了。
这一场论道的成果,并不属于她。
之后论道会又走了半日,但大部分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等一切结束后,会有一轮自由探讨环节,到这里,现场气氛总算热闹了起来。
傅长宁去寻了柳金错,认出她的柳金错显得有些错愕,但也没拒绝,两人友好交流了一些对水系法术的理解,才分开。
容新竹和陈湘人都不在,和文淼告别,傅长宁便打算离开了。
她心中怀着许多念头,直觉回去要消化很久,一时没注意路,直到有人拦在了她面前。
“傅师妹。”
傅长宁抬眸。
面前站着一个穿着蓝衣的年轻人。
“先前师妹在台上的说法,我深以为然,但同时师兄有另一个疑惑,想寻师妹交流一番,不知师妹可否解答?”
傅长宁看了眼他的修为,笑道。
“自然,师兄请说。”
“就像师妹身在扶木峰,却同时修习水系法术一样,我虽身处明水峰,但同时也学习了木法,可有几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学不好。”来人神色苦恼,“若是师妹能帮我看看,指点一下,一定万分感谢。”
“师兄演示便是。”
两人身处的地方并不热闹,但当蓝衣青年使出法术,这一块瞬间就成了全场最打眼的地方。
蓝衣弟子展示完了,说出自己的困惑:“相较于水系法术,木系法术施展往往更慢,且耗费灵力更大,师妹可有解决之法?”
“这是草木类施法的特点,如果想规避这一点的话,可以试着学一些纯灵力幻化而成的。或者考虑一下,把草木当手段,而非武器。”傅长宁道。
“师兄愚钝,还要烦请师妹演示一番。”
傅长宁掐诀,几乎同时,感受到身体一沉。
本要成形的青雀骤然溃散,人也差点一个趔趄,险而又险地,手撑在泥地里,撑住了。面前的年轻人一脸疑惑:“师妹,怎么了?”
“没什么。”傅长宁拍了拍手,从泥地里抓了一把土,站起来,仰头笑道。
“这样吧,师兄,我带着你来演示。”
在远处许许多多的目光中,那青衣姑娘上前一步,不知为何,步子走得极缓。
然后,抓住了青年的手,将泥土塞在他手中。
一阵青色灵光涌动,泥土中生出极细的藤蔓,一点点向着上方探出绿色的嫩芽。
青年面色忽而巨变。
傅长宁顶着那重死死抗下来的压力,“这就是手段,而非武器,师兄懂了吗?”
青年感受着手筋中生出的细芽,远远望上去,衣袖像在无风抖动,“……懂、懂了。”
傅长宁退后一步,“至于另一种,师兄可自行去找一些相关法术学习,明水峰有碧海潮生阁,扶木峰也有丹青阁,并不限制外峰弟子入内兑换。”
“告辞。”
一直到走出那附近三丈,周身压力骤然一轻,傅长宁一哂,快步走了。
之后并没有人来拦她。
出了九思书院,因为半日前下了场细雨,岛上的草仍有些湿润。有蚯蚓从泥地里爬出来,又在靠近人时,缓缓钻了回去。
树下水洼边,有蚂蚁正在搬运食物。树上,杂草和破布做成的鸟窝里,放着三颗鸟蛋,和一个刚出生的毛茸茸的雏鸟,鸟妈妈从远处衔来清水,看着刚出壳的第一只小鸟,发出今日第一声惊喜的叫唤。
以傅长宁的目力一直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些,但这是她第一次停下来驻足观看。
其实入内门这段时日来,对许多事她都有了新的思考和理解,但似乎仍旧停留在不同的力量变化的特性本身,考虑的也都是怎样的特性,发挥的战斗力更强。
刨除掉力量之外的特性呢?
四时之变,万物更生。
只同木系的生机有关系吗?
可水,分明才是生命的起源。
所谓生机,也不止同木系一行绑定。
回到引流峰,想了想,傅长宁没直接回南峰,而是去了主峰。
怀渊道君果然早早端坐在正殿。
“如何?”
“收获颇多。”傅长宁简略捡了几点讲,“其实除了听他们论道,弟子还观察了许多那边的布置,以及寻常弟子施法,自我感觉,多有不如。”
别看说归说实力不够,那些敢上台演示的,水系法术大多造诣很深,战斗力不提,多有种流畅灵动之感。
对比起来,傅长宁对壬水龙息的依赖就过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借助庞大的灵力与强横的气息,强行压制对手。哪怕如今多了一重灵炁变化,有些地方该别扭的还是别扭。
“两边情况不同,明水峰那边,修行论道氛围确实很浓,一些深研了几十年上百年的弟子精深此道,不足为怪。”怀渊道君道。
傅长宁趁机提出:“那为何扶木峰不举办类似的论道会?”
“境况不同,江流前辈当初是情况特殊,天时地利人和。”怀渊道君不欲多说。
傅长宁忽而想起来,江流道君,应该就是引流峰的上一任主人。
她看着面前的师父,怀渊道君被她盯得有点奇怪,以为她还在执着这个事,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内门从前并无如此例子,往上修行的秘诀,总是越来越精深而藏私的。仅限师门一代代往下传授还好,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公开,许多人并不愿意,也断了一些人的财路。”
江流道君那是第一回,有诸多因素影响。再往后,见识到了论道会的威力,能有几人同意?
又有多少人愿意花这个心思和财力去办?
明水峰那是已经形成了这个规矩和风气,无可奈何,即便如此也限制颇多。其他峰,却是想也别想。
傅长宁若有所思:“那云间学堂的成立,当初岂不是也有很大压力?”
“对。”怀渊道君道,“从前没有云间学堂一说,其他宗门也不开设此类学堂。是数万年前,一位祖师爷力争才办下来的。之后见识到了学堂的好处,弟子实力的快速上升,加上也只是练气期打个基础,其他人便也默认了。”
怀渊道君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极为惊心的话。
“在那之前,归元宗道门第一巨擘的位置,并不稳固。”
那之后,稳如泰山。
傅长宁骤然得知这个隐秘,一方面惊讶,另一方面又有种原来如此之感。
师徒俩又说了会儿话,傅长宁便有意退下,回去修炼了,这两日论道会上给了她太多启发,她预感之后修行会进入全新的阶段。
但怀渊道君仍在时不时抛出新的话,傅长宁只得继续接话题。接了好一会儿,师父实在没话说了,徒弟也不知道还能回什么,师徒俩第三次大眼瞪小眼。
空气安静了一小会儿。
傅长宁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是论道会情形特殊,不便喧哗闹事,这两日没什么人为难弟子。”
怀渊道君眉眼这才第一次松泛下来。
傅长宁便把“仅有的两次小动作,都给她收拾回去了”这话收回去了。
第一次且不论,第二次,那蓝衣青年,傅长宁是明确对方虽然修为有筑基中期,但大概率打不过自己,才回应和接话的。
不然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傅长宁甚至觉得对面有点幼稚,也可能是论道会上,众目睽睽,确实不好出手刁难的原因。
傅长宁如今的修为卡在一个极微妙的节点,筑基初期巅峰,派任何同修为弟子来,哪怕是老手,也未必能赢她。
再往后的筑基中期和后期则有以大欺小之嫌,打着请教法术的幌子搞小动作,已经算是非常不要脸了,敢公开挑战,大概率要被其他弟子一人一口唾沫唾弃死。
至于在宗门内就背后阴人下狠手,那也得看扶木峰和怀渊道君答不答应。
怀渊道君了了一桩心事,方才问起其他:“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他本想说,如果观荷实在观不出成果,干脆先放一放,回引流峰住着,神通之后再说。
却见傅长宁道:“回寻鹿谷,继续修炼。中间有任何访问都推掉,不出谷了。”
明水峰一行,给她刺激其实很大。
虽然知道她和陈湘、容新竹中间隔着几十年的差距,一时半会不用着急,但羲皇秘境近在眼前,又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如何能不急?
“正好弟子对水系修行有了许多新想法,打算也一并修行了,先闭关到年底,剩下的事等出来再说。”
怀渊道君点头应允:“届时应当正好是秘境现世之时,怕误了时机,我先带你同你师叔家那弟子认识一番,别到时候见面不相识。”
怀渊道君说做就做,直接拎着傅长宁去了扶木峰这条山脉带上,另一座名为殊天的山峰上。
先见了殊天峰主,扶生道君的三弟子,乙崖真人。
再见过了那位同样拥有羲皇令的师姐。
三日后,傅长宁回寻鹿谷,正式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