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羲皇秘境（四）:法天紫炁，明睛道术......
“其实给我也不是不行，你可以给我说说，你和那个人具体怎么达成的条件，没准你的要求，我也能做到。你看他，那么言而无信，我就不会了。”
傅长宁还在继续往下说，九婴的脑袋却颤抖了起来，像是愤怒到极致，片刻后，第二个第三个毛茸茸的脑袋，接连嘭地炸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你骗我！”
三只脑袋，三道声音，三倍效果。
傅长宁可惜地看了眼手上地图，上边标得太模糊了，没有九婴说，她连她眼下在哪里都看不出来。
她将地图推出去，任由它飞回九婴手中。
“我可没骗你，只是你之前太信誓旦旦，弄得我也怀疑自己了。但仔细想想，我应该是没失忆，那就只能是你认错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狰狞的虚影再次覆盖而下，咆哮在耳旁炸响，傅长宁能感受到磅礴如海的威势，一瞬间扼住了喉咙。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又变青。
“没办法……但是……我确实……不是你要找的人。”
压力变轻。
傅长宁摔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才好没多久的喉咙，又有细微的血线崩开，血珠如串，滴溅于衣领上。
不止喉咙，身上各处骨头也传来轻微的炸响声，不过傅长宁打骨术已经修炼至玉骨阶段，又用朱离之火淬炼过身体，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后，骨头很快复原。
她慢吞吞站起来，边咳边问。
“你当真不考虑一下我说的吗？”
九婴只想说“滚！”
压力再次降临，这次傅长宁直接被扬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脑袋朝地的少女，声音还是带着笑的。
“怎么了，不舍得杀我吗？那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嘭！
再摔。
嘭！嘭！嘭！
宛若泄愤一般。
天河珠里，问尺与惊梦已经出离愤怒。傅长宁却始终用一枝春安抚它们。
终于，约莫是七八次后，九根沉重而硕大的锁链再次发起亮光，一圈又一圈的大阵符文在周围闪烁，将再次咆哮的怨愤至极的九婴虚影，强行镇压。
棺材合上，再没有丝毫缝隙。
傅长宁终于得以爬起来，踉跄站稳，服下丹药，在一旁调息。
问尺后知后觉看出来，这只九婴太阴了，它不只是单纯在肉身泄愤——对筑基修士而言，这种伤害除了单纯的疼痛外无关痛痒。还在试图震荡傅长宁体内的灵气，破坏她修炼了一年多，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修为。
“别给我找到机会，看我不弄死它！！”
惊梦没它那么生气，默默道：“只能说，有些兽被关起来，是有原因的。”
被镇压成这个鬼样子了，还这么恶劣。
出来后，不杀天杀地，简直对不起它的异兽身份。
傅长宁否认，一尺一花一开始不解，很快看到九婴的反口和暴怒，就反应了过来。
这丫的，是在钓鱼执法。
恐怕根本不存在它说的什么，答应放它出去，又辜负了它两次的先人，也可能存在，但总之不重要，它就是用这个名头来诈人，但凡贪心，敢冒名顶替应下的，便上了当，会被它直接杀死或者吃掉。
没应下的，可能反而碍于上古的镇压规则，只能折磨，无法杀害。
就像方才的傅长宁一样。它折腾几次，这青铜雀台的镇压力量直接加强数倍，将它死死关了回去。
傅长宁调息了两日，睁眼，第一件事，走到棺材前，敲了几下。
“真的不考虑下我说的吗？”
只得到一声回应。
“滚！”
傅长宁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我走了。”
九婴登时冷笑起来，那种嘤嘤呜呜的婴儿啼哭声又响起了，阴暗的，湿冷的，带得此地阴风怒吼，宛若乱葬坟场。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走出去。”
戏人不成反被耍，它显然愤懑至极，怨气几乎冲天。
和它相比，真正被折磨、被戏耍、承受心理肉身双重压力的傅长宁，反而显得很平静。
“那我试试，不成的话，回见。”
傅长宁真的走了。
毫不留恋，也没有迟疑，更没有因为它的话而担惊受怕，紧张地问它为什么，或者求饶让它放她一命。
棺材里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音。
撞了一阵，锁链再次爆发，棺材凌空而起，数道无形的锁链虚影在空中挥舞鞭笞，里边传来一声闷哼。
小半个时辰后，笞刑结束，棺材落地。
轰的一声，砸落在雀台之上。
傅长宁是在两日后回来的，她发现自己离不开这座山了。九婴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虽然被镇压在棺材里，但只要傅长宁走近，外边发生了什么根本瞒不过它。
它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它看到傅长宁取出一个玉瓶，里边存放着一道法天紫炁。
这还不止，她又取出一枚储物戒，里边稀里哗啦掉出来一堆矿石。
甚至于，她腰上，还挂着三个同样的玉瓶。
“这不可能！”九婴差点跳脚，“你那道明睛道术，在玄黄之气覆盖下，不可能还使得出来！”
傅长宁听到了关键词，她记下明睛道术和玄黄之气，“你知道素鬼睛明术？”
“狗屁！”九婴只回了一句。
傅长宁知道它不愿意为自己提供信息，之后九婴再说什么话，或是问什么，她通通不再搭腔，只整理自己的。
“喂！你到底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你的明睛道术还能用？你用了什么方法作弊？”
“你知道这座山按理来说，是我的属地吧，没有我，这几道紫炁根本不会孕育，你偷走了我的东西，人族果真无耻之尤！”
“……”
“别想了，法天紫炁，是无法被收进任何人族打造的储物设备里的。”
最后一句，总算让正在将玉瓶里的气息各种转移腾挪的傅长宁动作停了下来。
见引起她的注意力，九婴得意。
“你不知道了吧，法天紫炁在当年虽然不算珍贵，却是唯一一位身具神格的鸑鷟的标志。鸑鷟性忠贞，人族斩杀了它的伴侣，从此法天紫炁，再不为人族所用。这东西，你拿到也没什么用。”
傅长宁手一顿，接着，四个白色瓶子，直接消失在了她手中。
九婴：“？？？”
“你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
傅长宁抬手，露出了手腕上一朵雪瓣青蕊的花印。
九婴声音戛然而止。
四周好像一下陷入了极深极深的安静。
良久才听到它一句，“原来是它啊。”
“你知道？”傅长宁问。
九婴声音笑起来，“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有头九婴兽被杀了嘛，身躯从天而降，砸沉了一片大陆，大陆上的雪灯花田被鲜血浸染，从此有了收容万物，堪比二次天地的能力。”
这不是傅长宁期待的回答，但她没有表露出情绪。
“原来如此。”
她细细观察着它的反应，没有错过声音里泄露的任何一丝情绪 可惜 九婴看起来好像真的毫不知情。
除了这个典故外 它没有流露出任何对这朵七叶雪灯 额外的看法和观感。
傅长宁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失望 还是松口气。
九婴不认识爷爷 起码 不知道这株七叶雪灯。
那青昭剑与棺材的巧合 只能说明是更早以前的事。
即便如此 她的目的依旧不变。只是发现了这九婴吃硬不吃软 她便继续漠视它 一直到它忍不住
主动出声“骚扰”为止。
期间 傅长宁直接旁若无人地在这雀台上修炼。
不想修炼了 就继续出去绕山找东西 这山上大概是真因为有九婴在 好东西不少 而且没有任何一只妖兽胆敢前来 导致在排除了最大的危险之后 剩下根本没有危险可言。
傅长宁的素鬼睛明术确实用不了 但那并不妨碍她找到九婴口中的法天紫炁——说到这个 就要提起她闭关这大半年的成果之一 观荷的进展。
由于此前一直一无所获 加上当初怀渊道君提过 观荷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她感受到灵机的存在。
之后傅长宁便自己想了个歪主意 我观荷不成 我去观察它的灵机成不？
怀渊道君说的灵机 傅长宁知道 是死户开启后 万事万物化成一个个色块那种灵机。
但她说的灵机不是 而是那满泽荷叶的灵气流动。
去模仿 去跟踪 去学习。
最后还当真让傅长宁出了点成果 虽然她觉得可能和万法天荷没什么关系。
——她开始能够感受到草木的灵气流动了。
如果说素鬼睛明术 是借助草木之心去看世界。
那她现在就是 用自己眼睛去看草木气机流动 从而判断紫炁的跑路方向。
虽然复杂麻烦了点 废眼了点 但愿意花时间的话 并不难找。
因为这紫炁天然与其他物种的灵机完全不同 不合群的东西 总是好找的。
总之傅长宁就这样在这座山上待了近七日。
因为她东西拿到手 就可以收进七叶雪灯 九婴到后来都不知道她手里到底有了几道法天紫炁 只是眼睁睁看着她一日日出去 再满载而归回来 自己却受限于镇压 暂时无法对她出手 情绪一日比一日暴躁。
鸑鷟（yuèzhuó） 古代读音yūzú 五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