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羲皇秘境(三十六):魔僧之死,秘境将关......

“没准就是那两人搞的鬼!”

“不能让他们取走飞仪之精!”

四面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天知道,那些匆忙逃窜出来的人,记忆恢复后,有多惊喜和庆幸。幸亏他们听了那道敕令的,不然眼下什么情形还未可知。

同时,也有不少人也回忆起了被困之前的事,他们中相当一部分,其实是被慈空和琴声引过来的,只不过慈空那时候变幻了不同人的样子,没人认出来。

可眼下慈空和蒋塬最先出现在被攻破的洞天里,自然就成了嫌疑最大的。

更有个擅长追踪气息,进来前便用法宝收集过黑蛇气息的修士指着慈空道:“就是他!与先前引我们来院子的那人,身上气息一模一样!”

一时间,引起公愤。

“果然是他!”

“我身上至今不舒坦,虽然查不出明面上的异样,但谁知道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大家同为受害者,被他耍得团团转,一起上,先解决了这两个兴风作浪的魔头再说!”

群策群力,而每一重禁制打开后,都有接近十息时间不会关闭,一时间破起来,居然还真的颇为迅速。

傅长宁三人混在其中。

像三人这样摸鱼的不在少数,除了少数几个喊打喊杀喊的最大声的,剩下的基本都是闷声浑水摸鱼,同时警惕着别被身边的人钻了空子。

就这么,一行人和慈空、蒋塬的距离在飞速拉进。

蒋塬一开始还能镇定,眼见前边还剩下八层,身后那些人却已经闯到快二十多层,也有些不淡定了。

“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困他们一困。”

慈空的声音叽里咕噜,短短时间里,他情况看起来又急转直下了,用词含混成一团。

蒋塬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在说这些人被困在那些时间里太久,现在看起来精神头好,没有大碍,实则很容易暴毙。

等下如果他们靠近,就利用这点,装作是底牌,引起他们大乱,投鼠忌器。

有了这重把握,蒋塬总算是松了口气,加速利用令牌破禁。

慈空这枚令牌在玉皇观里权限不低,但对比那傅姓少女手中那枚,还是差了一截,尤其在这洞天里,只能说破禁时更方便,其余是半点用也没有。

第七层,第六层,第五层……

终于,在他破除倒数第二层禁制时,后边人追了上来,仅仅隔了两层,与他对望。

蒋塬刚突破筑基后期不久,纵使实力远强于普通同阶,此刻亦有些头皮发麻。

那一股股混杂在一起的庞大的力量,隔着禁制亦能感受到,他不再回头,用尽最大力道朝最后一重禁制上破去。

与此同时,身后,倒数第三重禁制被打开。

蒋塬已经有些后悔听慈空的了,直面这么多修士,带来的恐怖比他想象中更大,且最后一重禁制哪是那么容易破的?要知道,他们上回可是花了足足几天布置法门。

正是因为如此,当最后那重禁制破碎的声音传来时,连他都有些愣神。

这么容易吗。

那上回为何会那么久?

他记起上回的法门,和慈空那黑碑蔓延出的星线连接在一块,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但也没时间去顾忌那么多了,纵身向遍布金雾的大树扑去,快速抓取飞仪之精。

而眼见着两人抵达终点的一众修士,比他们更急,一些原本浑水摸鱼的也坐不住了,纷纷出力,倒数第二重破碎,最后一重则还没来得及关闭,直接被他们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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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宁确信,当身体穿过最后一重禁制时,她感受到了一阵极微妙的压力。

虽然那股力道很快就被身上的令牌压制住了,但依旧没有彻底消失。

和蒋塬想的不一样,她确实可以直接利用令牌比所有人更快地闯进来,但之所以没这么做,不是因为怕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是因为怕有人趁着禁制没合拢,跟上来,而是因为,她心有顾忌。

一重没有对任何人说出的顾忌。

她始终觉得,慈空不自己去取飞仪之精,是有原因的。除了先前被迫和她达成协议那次,慈空没有一次真正触碰过飞仪之精,即便是那次,他也在到手以后,很快丢掉了。

虽然也有其他原因,比如作为钩子钓那些人留下,但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傅长宁早早就产生了防备心理。

那回没能通过逼他,把这件事查出来,这回她便也不准备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宁肯落在后边。

此刻那股新增的压力,某种程度上证实了她的猜测,但既然被令牌压下,又令她有些遗憾,如果有了令牌就可以规避影响,那她先前的所思所为就是庸人自扰,画蛇添足了。

明明可以独占鳌头,偏偏选择了和其他人共享。

但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傅长宁朝离自己最近两份飞仪之精夺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碰到这东西,快速抢了两份,第三份时便遇到了对手。两人轰杀在一块,有令牌物理增幅的傅长宁,表现出来同等级中令人心惊的战斗力。

那人很快放弃,去同另外的人抢了。

第三份到手。

傅长宁察觉到如芒在背的目光盯上她,扭头,已经对上一筑基后期接近圆满老者的视线,只是,不等他上前,田子君和魏佶已经出现在她两侧,那老者瞬间消失。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距离一行人闯入飞仪之树当中,也才过去十息左右。

早在刚进来时,就有五人,同时朝最早进来的蒋塬扑杀而去,蒋塬那时候尚可应对,化为黑雾一路奔逃,伺机反杀,同时夺取更多飞仪之精。

但等十息过去,越来越多人盯上他,已是彻底撑不住了,重伤之下,连忙朝被收在背后布袋里那滩泥尸喊。

“走!”

他已经拿了十几道,够用了。

慈空没有回答他,但蒋塬却发觉了手中金色令牌升起,一道道金光往外飞出,化为一个又一个符号。

足足十四个,围在两人身旁,将其他人靠近的身影挡下。

接着,十四个符号快速旋转起来。

直到这里,蒋塬一直绷紧的那根神经才算放松了下来,喜悦与劫后逃生的兴奋慢慢涌上来。

还好还好,慈空没有说谎,确实可以把他们传送走——

他的念头戛然而止。

两人确实消失了,但再出现,依旧在原地。

身侧静静飘浮着十四幅古画,每一幅画上,都是令牌中方才飞出的符号,正与之对应,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傅长宁神情略古怪地,看着自己自动打开的储物镯。

这储物镯还是许久之前苏二送她的,她当时取了画,担心有古怪,便没塞进七叶雪灯,而是随手往这储物镯里一放。

望着蒋塬和从袋中钻出来的那滩尸体,面上错愕至极,又恨不得生吞她的表情,说实话,很痛快。

于是傅长宁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

她笑不要紧,慈空却是一口血,凌空喷出。

仿佛最后一份希望被掐灭,他原本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拿到飞仪之精而后出逃,先把身体治好,之后再和这些人,尤其是那姓傅的算账。

心中念过了那么多恨不能生啖其肉,食其骨头的句子,他连怎么把她用油锅炸几百遍而不死都想到了,此刻这一切希望,却尽数破灭了。

他出不去了。

那一刻,慈空的内心甚至有一瞬间是茫然的,周围的一切像是都不真实了起来,变得无比安静,一切嘈杂声音都消失了,直到看到他喷吐而出的那口鲜红,和那人面上丑恶至极的笑容,一切声音画面方才重新落回耳里,眼里。

生机与希望被掐灭的巨大愤怒,促使蒋塬这个很少明面上放狠话的人,都大骂了一通。

慈空却没有再发怒。

很奇异的,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居然反而没有再暴跳如雷,血液里有股古怪的平静。

“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他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响,这一句,根本没几人听懂,但他依旧说了下去。

“我要告诉你,没有我,你们什么也不是。”

在十来个号身影同时朝他和蒋塬扑杀而来的围堵中,他于缝隙里,朝那少女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飞仪之树上,禁咒忽而破碎。

原本所有停留在原地,或是没来得及以特殊器物收好的飞仪之精,化为漫天金雾,一道道朝外遁去,包括蒋塬方才抢来的那十几道!

宁可叫它们全部遁去,也不给这些人留一丝一毫。

不少人惊呼出声,往外追去。还有些原本已经将东西收进储物戒,飞仪之精依旧跑了的,简直要惨叫了。

这些人里有许多只知道飞仪之精名字和作用,剩下的一无所知,先前见飞仪之精一直停留在原地任由他们争夺,还以为它本来就这么好得,直到此刻方才知晓,为何它是传说中的宝物。

傅长宁是少数几个,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的。

毫无疑问,慈空是她目前为止,见过最顽强、手段最诡诈的对手,直到这一刻,她依旧不能确定,此人是否就安心就死了。

直至慈空真正就那般轻飘飘,死在那群修士围攻之下。

——没了能逃出去的手段,他在蒋塬心里毫无价值,蒋塬为了活命,直接把他丢下跑了。

这些人里,一半追蒋塬化成的那团黑雾去了,另一半则是上前,对她、魏佶和田子君客客气气道:“多谢这位姑娘,方才以画卷拦下这两人遁逃,为我等出了一口恶气。”

他们以为那画卷是傅长宁的什么法宝。

傅长宁没有解释,将十四幅画卷收起,这几个修士道:“我们要去追飞仪之精了,这和尚的储物戒,便任由三位处置。”傅长宁只当没看见这几人方才搜查半天,拿走了慈空身上几样法器,和没找着想象中的东西时不甘心的样子,点头:“好,多谢。

这些人离开了,在场只剩下傅长宁三人。

和其他人相比,魏佶和田子君知道的更多,心中的疑惑也更多,但此刻他们都没问,任由傅长宁将慈空的储物戒拿去,接着取出一个青色方块。

那方块在慈空的尸身周围摸索了一会儿,忽而定格在半空某处,组合成一个更大的方块,像是将什么东西锁在了里头。

傅长宁此前眉心一直微微蹙着,直到此刻,眉头方才松下来,上前,失去了主人的黑碑,第一次为她所感知,打上神识印记后,彻底飞入她手中。

到这,才算是尘埃落定。

慈空先前将死之际,便将黑碑放出,连傅长宁也不知道它藏身在哪,直到他彻底死去,黑碑无主,气息又被困过它的万枢方块再次捕捉,方才拿到手里。

“可以走了。

等到这一步,就是为了这个。

田子君和魏佶先前已经各自捕捉了几道飞仪之精,两人都不是小角色,自然懂得飞仪之精要用特殊器物存放的道理,这会儿手中飞仪之精没跑,便也不急着去追。

“师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先前的事,言谢虽不至于,但两人都是记得的。若非傅长宁提醒,他们当真要被困在那里,永世出不来了。

傅长宁却心知,两位师兄师姐已经照顾和迁就她很多了,三人这一路来,相互搭救,也称得上一句扯平,且她另有自己的事要做。

正要说话,身上羲皇令,连带着慈空储物戒中,许多枚令牌忽而都闪烁起了灵光。

田子君同样取出令牌,面色微变。

“这好像是秘境快要关闭的征兆。

“还有多久?

“可能两天,也可能三天,最多不会超过五天。

傅长宁当机立断:“那就在此处分别吧,飞仪之精被取出,玉皇观会和先前那回一样有大变动,这里已经待不得了,咱们尽快出去,而后各自去寻飞仪之精,或是将想办的事办了,出去后秘境口再会合。

“行。

实则不止她,两人都还有事未处理完,一时也不再犹豫。

路上,稽查大阵果然已经再次开启,且这回威力更甚上次,熟悉的压力,伴随着轻微的锁定感降落在身上,许多先前进过禁制深处,又没来得及逃的修士,就此被轰杀。

这似乎也和慈空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上了,一旦真正去取飞仪之精,就会被彻底盯上。

傅长宁有令牌护身,连带着护着魏田二人,来到玉皇观大门。

同样,也是因为令牌,这回没经历那所谓的太阳三关,反而是出了玉皇观,面前浮现阵阵云雾与彩霞,就这么驾驭着云霞,回到了鸢海之上。

三人就此分开。

有点困,脑子不怎么清醒,这章我看情况明天要不要修一下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