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重剑无双:师门茶话,黑马真身......

傅长宁花了不短的时间,来琢磨这块玉符。

最后发现师父应当不是破除不了禁制,而是强行破除,里边的东西会直接损毁。

她因为修炼的寒气,相较而言没那么被禁制抗拒,倒是可以每天花点时间,慢慢磨。

在此期间,练气赛已经角逐出了前一百二十八名,原先的赛台不断被合拢,能够留下的,都是如今修仙界,五十岁以下练气期中的佼佼者。

苏秉辰在二百五十六进一百二十八时败了,败给了九玄剑宗的一个弟子,傅长宁对那人有印象,当初元婴大典他也在,练气期时便修炼出了自己的剑意,后来败给了谢逢春。

他也是这届的种子选手。

下了台的苏秉辰却没多丧气,如果说以前他还多多少少有点较量的意思,如今已经十分清楚,他未来的重心是什么。

实力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用他安慰两人的话说,“这个名次不错了,还想再进一步,等我筑基,择定宝修传承再说吧。”

之后他便继续去忙了,傅长宁和小何倒是偶尔去看一下比赛。

其实细数一下,会发现这次练气赛里出名的,大多是和他们同届的弟子,关系也最近最密切。往上两届的不是没有,但练气期修士,若是二三十来岁没能成名,指望卡着五十岁这个界限,就变得多么脱胎换骨,显然也是不可能的。真这么厉害的,早筑基去了。

故而打来打去,到最后,除了少数大宗门基础深厚、厚积薄发的老生,剩下的还是年轻人居多。

这也是练气赛最好年少成名的原因。

相比较而言,筑基期年轻人就很难闯出什么名堂了,打不过老腊肉,能到前排的,多是各大宗门的老牌筑基弟子。

论起慕强和关注,也不如去慕金丹赛前十。

所以之前一直有种说法,说筑基赛是三场当中,人气最低,最中庸的。

这次倒是多了些悬念,因为外边小道消息流传太广,很多人都知道,各大顶级宗门真正的天才种子,本该稳守这次练气赛前十的,通通提前筑基了。

一边遗憾他们的位次,一边又好奇,这些年轻人能闯出个什么名堂。

这可比一成不变,毫无惊喜的一摊死水有意思多了。

虽然大部分人还是唱衰,觉得可能就是个两轮游——考虑到这些人不用参加前三轮,那就五轮游吧。以上,是苏秉辰忙中抽闲,友情奉送上的消息。

并语气深沉道:“阿宁,你已经是你们宗门所有筑基里,除越惊风和杨涉芙以外,关注度最高的弟子了。”

除了偶尔和小何或沈爱池去看比赛,和闻昕去听答疑会,足不出户的傅长宁:“?”

“炒作是这样的,需要反差,而且大部分人心中有反骨,就像练气赛里,万法宗,九玄剑宗,还有你们归元宗,都有好几个顶尖苗子,但就是比不上那匹西洲黑马热议声大。因为他是四灵根,四灵根闯出来的,绝无仅有。”

苏秉辰如是说,考虑到旁边还有个小何,又补充了一句,“自然,不包括苏何。”

小何神色平平淡淡。

相比较傅长宁,沈爱池,谢逢春,还有同宗范晚晚这些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同一届筑基的他,因为此前毫无名气,又是刚刚筑基,被提及的很少。

少数知道他是烛纯道君的记名弟子的,更是提也不敢提这件事,生怕提了,隔天便被垂天竿钓走。

“对我是好事。”

他最后一句话总结。

他并不希望,别人拿他的五灵根来说事,无论是负面还是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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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强很快决出,到这里时,每个宗门能够留下的人已经很少了,如今最多的是归元宗和万法宗,各有六人,其次是九玄剑宗,四人,剩下的三三两两,各有不同,散修已经全部淘汰,城池和家族势力倒是还剩下五六人,当中便有那位西洲黑马。

隋鸣远在一百二十八进六十四淘汰,随后六十四进三十二,乔敏真淘汰,高天晷淘汰。

撑到最后四轮的,宗内只剩四人,霍咬橙,两个战斗经验丰富的老生,以及此前不如高天晷出名,叫人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名字,白为霜。

两个老生最后都止步三十二强,白为霜闯进了十六,被一名儒修淘汰,之后在和其他人的名次争夺中,因受了伤,只拿到了第十一,与前十不过一位之差。

这落差令这昔日里冷如冰霜的少年,脸色极为难看,但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代表名次的令牌小心收好,用布包裹,放进了怀里。

前五十都是有令牌的,之后还会登名,他下台后,眼睛有些失神地望向北方。

那是归元宗的方向。

白露这次没来。

最后几天的比赛,傅长宁都来看了看,也在里头发现不少熟人,比如曾经被她击败过的五毒宗福彩儿,还有万法宗那个修纯真土法的李姓修士。

两人都进了前十。

万法宗进前十的还不止这一个,另外还有个练气圆满,修为瞧着比这李姓修士更深厚,傅长宁看他,竟然隐隐有了准筑基身的气势。

不过难得一起来看比赛的苏秉辰,对这个人评价很低:“这个人你当初没见到,但我记得,他就是那个大典上,古夜道君为了他顿悟圆满,而封锁道场的人。”

“也就是说,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练气圆满了,如今外边传的是他一直没找到筑基的契机,有点卡瓶颈了,但据我的内部可靠消息,他拖到现在,其实就是为了这次群英大会。”

苏秉辰并非不赞成这个行为,商人做事喜欢分析利弊,这件事利益足够,自然是有搞头的。

但换言之,如果都用商贾的标准来评价了,那还叫什么顶级天才呢?

不过这个事他说了不准,苏秉辰摇头道。

“目前为止,商会已经校准了好几回排名,现在基本默认,第一就是从他,张凡,还有霍咬橙当中出了。”

这话说出来的第二天便被打脸了,因为这个万众瞩目的万法宗天才,被一名断魂岭的魔修击败了,且当场打成了重伤。

万众哗然。

这断魂岭的魔修,此前虽然闯进前八,但根本没人把他当成强力竞争对手,很多看了那场比赛的,都觉得他是侥幸赢的,真实战力顶多进前三十二。

和他相比,另一个同样闯进前十六,却意外遇到黑马张凡而折戟的酆山天才女修,明显更加可惜。

谁能想到,八进四的时候,这人突然就大爆发,击败了预定第一的种子选手。

难不成,之前都是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不成?

之后有人花重金去魔门那边打听他的消息,才知道,这居然是个从筑基期被击溃魔胎,退回练气的弟子。

这就可以解释了,只能说万法宗天才运气不好,遇上作弊级别的,乍一看是和练气打,实则是和前筑基在打。

这一场比试傅长宁也看了,只是她看完后,神色微变。

苏秉辰问她怎么了。

傅长宁低声同他传音,说了几句,苏秉辰点头,“我回头去打听打听。”

到此前四已经决出,霍咬橙,张凡,断魂岭这个叫叶寻的魔修,以及九玄剑宗,解琳琅。

其中剑修占了一半。

解琳琅不是那个练气期修炼出剑意的弟子,那人止步于前十六,她是九玄剑宗继沈爱池之后,另一种子选手,后起之秀。沈爱池提过这个人,因为很多多事的人会拿解琳琅来和她比,说她如果没跑去筑基,现在解琳琅的名气和地位,应该是她的。

沈爱池性格骄傲,虽然对此烦不胜烦,但也因此和解琳琅关系只是淡淡。

之后四进二,解琳琅和张凡对上,霍咬橙则对上了魔修叶寻。

这两场,一场安排在上午,一场安排在下午。

仙宫中观赛人数史无前例的多。

傅长宁出发前,甚至从田子君师姐那里得知,不止越惊风和杨涉芙这些人来了,连很多真人道君都藏身于仙宫中在看。

比如乙崖真人就来了。

怀渊道君倒是没有,不过乙崖真人宽慰道:“放心,你和小谢比赛的时候,师兄一定会来看的。”

傅长宁:“……”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也因为乙崖真人来了,这次,傅长宁没能和朋友一起,而是和这位师叔,他的两个弟子,以及谢子寅,在某间仙殿里观看。

师门团聚茶话会,透过水镜看比赛。

先上的是解琳琅和张凡,在两人过了几个回合后,乙崖真人很有兴致地问场中的四个弟子。

“你们觉得谁会赢?”

宁玺:“解琳琅吧,她是北洲解家出身。”

解家也是北洲为数不多的大家族,和钟离家齐名。

田子君因为不参加比赛,没有压力,此前其实一个人偷偷来看过不少场比赛,她对张凡印象更深。

“感觉那张凡战斗技巧更熟稔,会使巧劲。”

傅长宁认同这个观点,她也算看过张凡两三场了,此人极会借力打力,和练气期打游刃有余。

就是为人有待考量,和酆山那场看得她直皱眉头。

“一比二,”谢子寅语气温和,“那我支持和我本家同音的这位吧。”

那就是二比二,平了。

乙崖真人笑眯眯,揣手道:“那我们等结果。”

半刻钟后,胜负分明。

输的是解琳琅。

不过张凡也算翻了大车,本来中间有一次,解琳琅差点坠落台下,他放下攻击,想去英雄救美,谁知道解琳琅本是示敌以弱,反过来,差点将他击溃。

虽然最后仍是胜了,但腰上中了解琳琅一剑,只得苦笑不已。

解琳琅倒是冷情,一句话未多说,输了就直接下台了。

先前还支持解琳琅的宁玺有些皱眉,“何必如此……”

好歹是好心救她,胜负欲再强,都结束了,不至于一句客套话也不说。

傅长宁默默:可能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吧。

一回可能是好心,多回是在做什么,旁观者心里自然有数。

下午霍咬橙对上叶寻。

因为是同宗门的,涉及最后第一花落谁家,这回几人都认真了些,也没再开玩笑赌什么谁输谁赢。

不用问,问就是霍咬橙赢。

但回答得这么笃定的背后,反而是不确定居多,因为从这魔修的纯熟的斗法经验,以及从前的修为来看,霍咬橙没有任何优势。

前期也确实,除了最开始三招,之后几乎是他在压着霍咬橙打。

在这个过程中,傅长宁几乎紧盯着这叶寻的手法。

旁边谢子寅说了几句话,她一开始没听见,也没意识到是对她说的,后来才听清,只听到最后一句,问的是那玉符。

于是她点头,“再等两日,应该就可以解开了。”

“多谢师妹。”

两人来往得客客气气,温和有礼。

乙崖真人看得有些羡慕地捋了捋胡须。

要是他的弟子也这么和谐正常就好了。

可惜领头的脑子不灵光,老二子君倔,老三是个不沾家的人来疯,老四宁玺傲。

剩下的更别提了,一个比一个糟心,他都不知道他收徒时,他们文静礼貌的样子,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

这时,场上形势也发生了变化。

两人再次僵持,霍咬橙重剑却截然不同于先前气势汹汹,而是以变幻莫测之势,从手肘翻转,一击击在叶寻腰背脊柱之上。

恐怖的重量,让这魔修背生生沉了三寸,隔着水镜,都仿佛能听见骨节击碎的声音。

有时候,局势大变,就是从一些不起眼的关头开始的。

叶寻此前一直占据上风,也自认为了解了这女子的攻击方式,笨重凶猛,全然没想过,她也有灵巧机动的一面。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强行僵持了一刻钟,最后为了未来的修行,忍痛喊了“认输”。

至此,前二决出。

其他人还要再比,决出前后名次,于霍咬橙和张凡而言,却只剩下了最后一场。

第二天清晨,傅长宁出门得很早,本来想去找霍咬橙,结果到了底下才发现,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这姑娘门口围了不少人,从练气到筑基都有,把刚出门的霍咬橙吓了老大一跳,之后闷着脸,听了一大堆嘱咐和作战技巧。

等人都散了,她才看见远处一身青衣的傅长宁,想扬起笑脸,但实在笑不出来。

“傅师姐,也是来找我叮嘱的吗?

“不。 傅长宁并未靠近,只遥遥一摆手,“是祝你马到功成。

原本拉扯不动的肌肉,一下就可以弯得起来了,橙衣姑娘回以一揖。

“也祝师姐!

练气赛的最后一天,是盛况空前的一天。

而这场比试最后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两人都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斗得人大呼叫好。

傅长宁在鼎沸的人声里,和苏二、小何站在一起,三人商量着等大会结束后,要不要再出去逛逛。

再抬头时,已经是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浑身浴血的霍咬橙,带着张凡,一并掉下了飞悬峰。

张凡显然也没想到这姑娘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按理说,离开比武台便算是输了,但两人算是同时出线,这场比试自然还是得继续分出胜负。

他胸有成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两人在半空扭缠打斗,同时快速下降。

某一瞬间,他才察觉不对。

霍咬橙的重剑消失了。

他抬头看这姑娘,见她分明一身热烈的橙色骑装,却露出一个近乎森冷野性的笑,重剑在飞悬峰上,众人眼前放大,重重砸落。

于万众呼声与风声中,整座飞悬峰被重剑压制,脱离仙宫,从天而坠,朝两人砸来。

张凡怀疑她疯了。

他自然不愿意再陪她一起纠缠,练气期对上这么大一座飞悬峰,等着粉身碎骨吗?

但他也摆脱不了霍咬橙。

双方纠缠几十息,眼见飞悬峰已经近在头顶,他只得暗骂一声,从来隐藏得极好的白色灵气悄无声息在掌心涌动。

看似和傅长宁、苏二一样在围观局势,实则有些漫不经心,在走神的小何,忽而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飞悬峰砸落。

张凡成功摆脱。

霍咬橙留在峰下。

这场的裁判换成了金丹,早在先前就已经随时观察着局势了,这会儿围观的都急得不行,他却没有急着出手。

片刻后,众人终于看清了混乱之下的情形。

一双手稳稳撑起了飞悬峰,虽然膝盖和后背重重弯曲,显得吃力极了,但终究还是稳住了。

飞悬峰受仙宫阵法约束而停,而那道橙色身影飞上去,落于比武台上。

虽在喘气,但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你输了。

“我这把剑,如今重十万八千斤。

 

下章筑基赛[三花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