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风云拍卖会（三）:浮白联系，清河故人......
无果。
这行人隐藏得极好，且应该早有自己的根据地，到了某块地方后，直接进了多重迷阵。
傅长宁和小何发觉再靠近会被发现，只好后退。
其实要是这个时候神通能用，会方便许多，但傅长宁如今还不大敢动用【万法天荷】，只好先回去。
回程路上，两人各有心事。
等到了拍卖会上，赌石已经拍完了一半，后半程走得稳稳当当，苏秉辰经过一番认真考量，花二十六万灵石拍了一块，最后开出来，转手出去，小赚了六万。
不过也不只有赚的，整场拍卖下来，十块中赔六到七块才是常事，因为拍卖给的价经常虚高，纵使原石本身品质不低，对比那溢价，依旧要亏出一大截。
但只要有那剩下的三四块吊着，依旧阻止不了前仆后继的买家。
“明天还来吗？”苏秉辰不知道先前外边的事，他除了拍了一块，另外还收了好几样品质不错又珍稀的矿石，都是外边不流通的，一整场拍卖会下来，心情相当好。
傅长宁原本还在考虑，回头，却与小何看见了走出来时，面色漆黑的孟羽娇。
小何跟踪过张凡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她是谁，见孟羽娇气冲冲地出来，身旁人不断劝慰她，张师兄是临时有急事，实在不得已才没到场，明晚一定陪她。
被孟羽娇斥骂：“还明晚？先前谁说的让我先来，等会儿就到，来不了能不能就不要承诺！”
另一个她的护道人，那个实力雄厚的筑基后期一言不发，只拉紧了帷帽。
在同三人错身而过时，目光在小何身上停留了片刻。
傅长宁感受到一股瞬息袭来的危机感，很快消逝，等人走后，她盯着那背影看了会儿。
“这人很强。”
实力绝不逊色于越惊风、李月盘等人。
小何点头，传音：“我调查过了，是西洲一个很知名的人物，从前做杀手的，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修为也多年没进展，但实力在筑基期应当算是顶尖。”
筑基后期很多时候不一定比圆满弱，只不过是欠缺了一部分境界的水到渠成，此人当了多年的杀手，杀人技艺早已经炉火纯青，没看孟羽娇撒气都不敢朝他撒，只对身后人。
苏秉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等回到客栈，便问了。
得知和那张凡有关，问清楚地界后，道：“我明天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问到那块地盘的情况。”
通宝商会在凉山城算半个地头蛇，有这个渠道自然要好好利用，比他们自己去打听要强。
但第二天的探听，却有些受阻。
苏秉辰回来时面色很奇怪，等两人问了，才道：“我原本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想着也许就是机缘巧合，在巷内爆发了点冲突，此外有个自己租住的房子。但今日却似乎一直有一股本地势力，在若有似无地，阻挠商会这边的调查，经过我们了解，像是本地的霜雪明赌石坊。”
“而霜雪明，在我印象里，是浮白殿的地盘。”
霜雪明这个名字取得诗意，傅长宁乍一听见时便怔了下，有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待听到浮白殿便了然了，天仙狂醉、白玉京，都是这个取名风格。
“也就是说，张凡搭上了浮白殿？”
小何确认了一遍。
“对。”苏秉辰点头，这正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原本当真不是什么大事，但霜雪明这么一遮掩，整件事忽而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霜雪明是本地最大的赌石地头蛇之一，只是他们与浮白殿的关系，一直不为外人所知，旁人也只是猜测它背后必有靠山。”
通宝商会能知道，还是得益于两家的合作关系。
“此外，他们也参加了这次的赌石拍卖联合，今晚，正是霜雪明的主场。”
五日拍卖，分别象征着五家的主场，昨晚是本地另一家，今夜，便是霜雪明来控制节奏了。
傅长宁和小何原本对今晚的拍卖，已经没那么大兴趣，听了这话，想法顿时改变。
夜里，再次出现在了拍卖会当中。
今晚人比昨天还多些，可能是因为昨天还没完全宣传开，到今天这个点，却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三人依旧去的熟悉的包厢，亥时二刻，拍卖准时开场。
一道温婉恬淡的女声在台上响起。
“今夜由我来为大家介绍拍品。”
傅长宁瞬间抬起头。
那并不是一张熟悉的脸，准确来说，她并未见过那个女子的真容，但当她听见那道声音，脑海里便自然而然回忆起了许多年前，那声“合作愉快”。
清河城黑市拍卖会的南鉴定师，南栀。
多年前，出发去羲皇秘境前夕，她和除凤衔谈起过清河城黑市拍卖会，当时便已经清楚，那处拍卖会，多半和浮白殿有关。
如此，南鉴定师是浮白殿的人，并不难推测出。
但今日见面，台上台下，依旧有种错位恍惚感。
当时傅长宁和南栀、秦充合作，用入道丹帮他们巩固地位，顺便通过黑市拍卖会获取各类资源。
等到要入归元宗时，傅长宁特意以采药为名，提前切断了联系，借助旁人送丹，制造了几个月时间差，以免被联想到她的离开和宗门大比有关。
清河城拍卖会那边应当一直以为，那位神秘大师是那年下半年才消失，去了别的地方。
此后入道丹消息渐渐消弭，拿到手的都藏身于大家族中，市面上少有人提，宛若昙花一现。
而傅长宁也阴差阳错，淡忘了入道丹相关的记忆。
一直到去花叶派，在水意天阑顿悟中，方才想起，却也无论如何也记不清，当初窥探重生者记忆时的情形了。
只记得有那么一件事，但那个人的相貌身形，那个人相关的未来，都毫无印象。
脑海里划过一连串思绪，现实中，南栀已经开始拍卖。
她的主持风格比昨日的人更简洁，吐字清晰利落，傅长宁记得多年前见她时，是练气的修为，而今也已经筑基了，筑基初期。
不过总体流程和昨夜并无什么区别，所以等待切石的过程，一样漫长。
鱼羽生是被段聂和邱蕴，两位师兄师姐叫来的。
他可以不给旁人面子，唯独这两人不行，段聂是他师父洄海道君的道侣的徒弟，自他拜师，便一直颇为照顾他。
邱蕴则是在他练气时，便机缘巧合碰见，指点过他修行。
只是，赌石对他而言，实在没有太多意义。
正好一位年轻的练气师弟，提出想去凉山城走一走，赏一下夜景与此地篝火风俗。
未及其他人开口，鱼羽生一并起身。
“走吧，夜深了，我陪你去，以防出事。”
邱蕴与段聂，连带天河屿其他人，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鱼羽生并不在乎，“走。”
那师弟也晕乎乎，其实他和鱼羽生是同一届的，只相差不到两岁，但谁让鱼羽生已经筑基中期，他们却还停留在练气呢？
那归元宗的妖孽太遥远，他们能看到的眼前，最不似凡人而似天生的修仙苗子的，便是鱼羽生了。
姬天河在世的名号，可不是只有外边在传，天河屿内部同样是。
这仿佛是个伴随鱼羽生来到天河屿，就一直如影随形的名号。而这位师兄又是以孤傲著称 今天居然这么热心？
两人离开了。
邱蕴和段聂收回目光。
邱蕴侧头 同他传音 说了几句话。
段聂左右瞧了瞧 考虑到在场他们俩修为最高 传音也不怕旁人听见 便直言了 “鱼师弟这些天 是有些心绪浮躁 我猜测可能是受打击了。”
不然鱼羽生性格冷淡超然 素来不入眼的人和事 是不放在心上的 更不会在宴会上 直言讥讽得罪谄媚阿谀 又和牛皮糖一样黏手之人 他只是自负 又不是傻。
“傅长宁？”邱蕴问。
段聂点头 除了那位 还能是谁。
提起傅长宁 连他自己心情都有些复杂 段聂正是在一百二十八进六十四时 被傅长宁击败 最后费尽力气 得了个六十五的名次。
因为朱满死了 前进一位 替补成了六十四 变相进入下一轮。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 其中的遗憾和心境之幽微。不甘倒是没有 傅长宁后续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纵使没有那奇特的青色方块封印 他也未必能赢。
光傅长宁主修的第一重水灵炁变化 便是极克他的壬水 不然当时他也不用用那葫芦收了壬水了 差点引得之后葫芦报废。
“其实何必。”段聂道。
虽然有些猜到了 年轻人意气胜 亲口评价过不足的人 却超过了自己 难免不自在。
邱蕴却心知 只怕不止如此。
她族中有位妹妹 学了先辈 外出行走 简化姓氏为丘 如今在通宝商会混得很好。
这次两人机缘巧合联络上了 邱蕴意外从她那里得知一个消息 傅长宁从前也是清河城出来的 还参加过通宝商会当时的内部考核。
妹妹提起这事时感触良多 道自己认识她 却也清楚 再不会主动去打交道了。
邱蕴由此知晓更多内情
同为一个城池出身 当初想来也是听过彼此名号的 焉能不在意？
此时 台上 上一块拍完 换了一块全新的原石上来。
莫名的直觉与吸引力 叫邱蕴与段聂 同时抬起头来。
另一侧的包厢 傅长宁同样抬起头。
目光定格在这块足足有一人高 看起来如一座假山的深黑绿色表皮原石身上。
水镜将它的细节放到最大 每一处坑洞都分毫毕现 有些地方甚至有了积年的黑色苔藓 发霉的印记 以及扒拉不去的藤草和浮藻痕迹 但对在场水灵根修士而言 依旧有着难言的奇特诱惑力 怎么都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