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你可知本王是谁?【求订阅】
可惜的是,杨半城可没有惯着他们。
“抱歉了,沈兄、陈兄,你们需要再找一个座位了。”
“我今天要陪我姨和表兄看戏,就不招待你们了。”
那几个公子听了,甚是尴尬。
而后,他们又换上一副笑容道。
“呵呵,杨兄啊!你以往和宁王之间产生的那些芥蒂,依愚弟之见,最好还是别再计较了。”
“没错,杨兄。俗话说得好哇,民不与官斗。那宁王可是皇亲贵胄、一方藩王呐,咱们普通老百姓哪里惹得起哟!”
“依小弟之见,杨兄您不妨主动去给宁王敬一杯酒,表示一下歉意,这样一来,过往之事说不定就能就此揭过啦。”
此时的杨半城,面色阴沉如水,仿佛能滴出墨来一般。
听到这些人的劝说,他只是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般涌动着各种情绪。
而那几个人见到杨半城这般难看的脸色,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随后,他们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杨半城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而朱祁钰见此,心中恍然。
难怪其他人都去迎接宁王了,这位杨半城却没有去。
原来,是与那宁王有裂隙。
想到这,他不由好奇问道:“杨公子,你与那宁王为何交恶啊?”
朱祁钰这过问,让杨半城神色大窘。
“咳咳,刚才冒犯了。”
朱祁钰却是大笑:“没事,没事,你在聚海阁请我们母子吃饭,在这又给我们提供了前排座位,我们更应该谢谢你才是。”
杨半城也没想到,在聚海阁,那对母子竟是眼前之人。
“哈哈,看来我们果真有缘。
朱祁钰点了点头,颔首一笑:“是啊,我娘崇信佛法,相信因果之说。”
“我们两次都能相遇,想必也算有些-因果未了。”
杨半城见他说的真切,关系也无-疑增进了一些。
随后,他叹了口气,把他与宁王朱烨的恩怨,说了出来。
原来,他作为扬州首富的儿子,他也曾想操持家中的商事。
他老爹拗不过他,就把南昌府的业务交给他来打理。
可谁知,这南昌府是宁王的藩地。
当时的朱烨还是一个宁王世子。
性情乖张跋扈,穷奢极欲,为人更是暴虐、心狠手辣。
当年,初出茅庐的杨半城,也不知是如何得罪了他。
不但被这位藩王世子,整进了监狱。
而且,南昌府的所有产业,都被宁王府所霸占。
在陆半城关进大牢之后,他的老爹花费不下百万巨资,疏通各种关系。
求了无数的人,这才把他的小命从南昌府捞出来了。
从南昌大牢出来后,他在家休养了半年,才养好心灵、身体的创伤。
至此,他就灰心意冷,备受打击。
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
所以,就每日醉生梦死,安心做一个纨绔。
朱祁钰听完了他的讲述,顿时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起来。
其实,他能够把深埋心中的屈辱,这样说出来重新面对,已经很不容易了。
乐声响起,舞台上的演出也正式开始了。
朱祁钰虽听不懂方言的戏腔,但还是很能享受这些伶人的唱功。
当扮演西施的女子出来之后。
朱祁钰发现旁边的杨半城,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眼神中更是透着热切,炙热。
“想必这个就是江南的名角单紫衣了。”
只见其身段妖娆,唱腔华丽悦耳,舞台的动作更是如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一曲罢了,引得整个梨园的众人,轰然叫好。
旁边的杨半城,更是把手拍的通红,一脸痴色地望着台上的单紫衣。
“这个女娃子唱的真好。”
吴太后也不由为之叫好道:“儿啊,一会别忘了给人家打赏。”
朱祁钰笑着点了点头:“娘,儿子知道了。”
只要能给他母后带来快乐,赏赐当然是少不了的。
江南名伶单紫衣的戏,似乎结束了。
只见她换上了一副丹红纱裙,就盈盈从后台走了出来。
她这一出来,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也许不算朱祁钰见过最美的,但其眼睛、姿态,却是他见过最好的。
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
看到单紫衣走将出来,杨半城立即站起身,神色激动道:“紫衣....”
可惜,这位曾经与深情款款,彼此相许厮守终生的佳丽,此时却像似没看到他一般。
而是径直走向了最中间的那一桌。
她的美眸透着浓浓的情愫,似乎那里有着她一生的挚爱一般。
而如此的眼神,杨半城之前只见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有过。
可现在怎么回事?
她竟像似不认识了自己一般。
“王爷。
随着单紫衣走到朱烨的身边,发出一声甜糯的娇呼。
“妾身唱的好不好呀。”
而那朱烨,直接把她揽入怀中,淡笑道。
“好,好,比昨夜在你的闺房唱的还要好动听。”
这一幕,直接让整个梨园的人,瞠目结舌。
谁能想到,一向高冷绝艳的单紫衣,今日如此的豪迈。
看她看向宁王时,那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找到了真爱呢。
此时,杨半城的脸色,却是变的煞白煞白。
他颓然坐回到了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整个梨园的观众,看向他的目光,有的是怜悯、有的幸灾乐祸。
“唉,杨半城杨公子,此次所受之打击着实不轻呐呀!”
“可不是嘛,想那杨公子向来对单紫衣一往情深,口口声声言说此女纯情无比,定要以八抬大轿将其迎娶进门呢。”
“正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杨百万早便告诫过他,只是这杨公子一意孤行,如今这般下场又能去埋怨何人呢?”
“不过,未曾料到这单紫衣行事竟会如此决绝。
杨公子这一年多来,不仅费尽心力地将她捧红,还为她购置豪宅、买下丫鬟仆从,甚至连大片的宅田都拱手相送。”
“更为甚者,杨公子为了这个女子,已然到了不惜与自家父亲近乎决裂的地步。真真是用情至深呐!”
“呵呵……”
“咱们又何尝不是被她那精湛的演技所蒙蔽?往昔之时,咱们不也一直将她视作高冷仙子么?”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众人皆想起曾经对单紫衣的种种美好印象,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此刻杨半城似乎接受不了如此的打击,只见他竟站起身,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了过去。
走到那朱烨的跟前,看着他怀里的妖娆女子,他痛苦万分道。
“为什么?为什么?”
朱烨拍了拍怀里似乎吓的发抖单紫衣,而后冷冷地看向杨半城。
“呵呵,原来是杨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在扬州,本王就奈何你不得了?”
“看来你忘记了曾经在南昌大牢所遭受到的折|磨了。”
周围的人,见到朱烨动怒,忙上前劝阻。
“宁王息怒,杨公子喝多了,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是啊,宁王,你大人有大量。”
朱烨冷酷一笑,他似乎为了故意激怒杨半城一样,狠狠地在单紫衣身上抓了一把。
猖狂道:“哈哈,杨公子,怎么样?现在服气了吗?”
“看着你爱的人,在本王怀里,任我蹂躏,心疼吗?”
“像你们这样的贱商,真以为有点钱就能成为人上人了吗?”
“告诉你,杨公子,像你们这样的人,只是我们养的猪,懂吗?”
“什么时候想吃肉了,就杀一头。”
杨半城目眦欲裂,眼眸通红。
“你.......你.......”
他说着就握紧了拳。
谁知,就在这时,那宁王的侍卫,却是厉声道
“保护王爷,有人欲要行刺。”
“速速拿下此贼。”
五个身手高超的王府禁卫,一下子打倒了杨半城,像提小鸡仔一样,把他扔在了宁王朱烨的脚了
“王爷,此人欲要行凶,请王爷吩咐,如何处置?”
谁能没想到,朱烨竟如此的暴虐。
直接诬告杨半城欲要行刺于他。
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不过,想到这位宁王在做世子的时候,就能让杨半城在大牢受一年的折磨。
如今,他已是威势滔天的藩王了。
权势,地位,更是不同往昔了。
人人都知道,刚才是他故意激怒杨半城。
而杨半城这个手无缚鸡的富二代,哪里有那个实力去行刺于他?
“宁王,请您大人有大量,宽恕杨公子这一回吧!
他呀,也就是年轻气盛、一时性子急了些,一时间冲动行事,但绝对没有丝毫想要伤害王爷您的念头啊!”
“可不是嘛,王爷!那杨百万和他儿子在咱们扬州可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平日里没少帮扶穷苦百姓,积累下了不少善名呐!
还请王爷您明辨是非,莫要错怪了好人呐!”
“王爷啊,现今陛下和太后正在咱扬州游山玩水、尽情赏玩呢。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不宜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啊,万一惊扰到圣驾可就不好啦!所以恳请王爷息怒,从轻发落杨公子吧!”
这几位扬州的士绅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向宁王求情,个个神色紧张而又焦急,生怕宁王不肯罢休。
宁王也许在南昌府可以只手遮天,但这里是扬州。
朱烨虽性情暴虐、无道,但也不是一个浑人,只见他转头看向怀里的伶人单紫衣。
“美人,你说该如何处置他?本王听你的。”
这下,单紫衣再次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整个扬州城都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扬州首富之子杨半城,对伶人单紫衣的感情多么的深厚。
不但为她豪掷千金,助她一跃成为江南的名角。
而且,更是为她挥金如土,各种财物,宅田,府邸相送。
为了她,他不再去青楼花天酒地。
为了她,他不惜与扬州首富的父亲大闹。
甚至放出豪言,要用八抬大轿,迎娶单紫衣进杨家大门。
如此种种,无不说明杨半城对她的感情之深厚。
在众人看来,此时就算单紫衣再无情,无义,也会念在往昔的情谊,求宁王放过杨公子。
可惜,众人猜错了。
谁也没想到,这位单紫衣却是神色凄楚,哀婉道:“妾身怎敢干涉王爷做事?一切任由王爷处置便是。”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在场数百观众都懵了。
继而是深深的愤慨。
他们知道戏子无情,但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绝情绝义。
杨半城更是面色煞白。
他只感到内心,就像被一刀一刀地给切割开。
一年的深情厚意,竟这样付诸东流了。
甚至,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来。
曾经深情款款,情真意切,山盟海誓,竟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朱烨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好,好,这才是本王看中的美人。”
他转过头,神色狰狞地看着杨半城。
“你终究冒犯了本王。”
“本王若是不给你些教训,岂不是扫了我皇家宗室的颜面?”
“来人,把杨公子押送到我南昌府,好好伺候一段时间。”
听到朱烨的处置,扬州的士绅们慌了。
押送到南昌?
上一次杨百万花了上百万银两,舍弃了南昌府的所有产业,这才救回自己的儿子。
而且,救回之后,也快半死了。
这次,若是杨半城再被带到南昌府,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杨半城似乎想起了曾经在南昌大牢经历的不堪回首遭遇。
他惊惧交加,大声道:“不,我不去南昌,我不去南昌。”
“陛下来扬州了,我要上告至陛下,请陛下为我做主。”
朱烨听到杨半城突然提及天子,不由眼角抽搐,勃然大怒。
他此次来扬州,其实就是想缓和与天子的关系。
谁知,却遭到了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成敬,回绝了。
让他回自己的藩地,老老实实地待着。
朱烨是何等的桀骜,哪里会走?
他非要见见皇上,问问他为何不见自己。
他的祖父第一代宁王朱权,好歹也为太宗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蜻难之战的功劳,并不少。
朱烨心中本就对皇上心有怨气。
此时,听到杨半城提及要去告御状,这怎能不令他感到愤怒。
他一把把怀里的单紫衣给扔了出去。
而后,站起身,凶厉地望着杨半城。
“你说什么?”
“就你这样的贱商,也敢提及天子?”
他说着就想上前逞凶。
周围的士绅,见宁王目露凶光,神色暴虐,便知道他这是动了杀心。
这位宁王的凶名,江南人可是众所皆知。
此时,见他暴怒而起,便知道坏了,杨半城多半很难想活着离开了。
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严厉的斥责声响彻大厅。
“咱要看看谁敢动老身的干儿子。”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吴太后。
对于杨半城的这个小年轻,她还是欣赏的。
她崇信佛法,相信因果。
这杨半城能三番两次,给她母子提供方便。
在她看来,这就冥冥之中的注定的一场因果。
她焉能会看着他被人活活打死?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由看向那气场强大,雍容华贵的老夫人。
这老夫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宁王是谁?
这个可是皇亲,大明有数的藩王之一。
她这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朱烨竟被唬住了。
一时间他竟有点看不透这个老夫人的来历。
不过,他作为皇族,眼力还是有的。
虽然猜不透对方的身份。
不过,他不敢小觑对方。
那老夫人身边的一个青年公子,剑眉朗星,清澈凌人,使他不敢逼视。
而且,对方气质高贵,神色从容淡定,一看就知道是贵人之相。
他去年袭爵宁王,虽去过皇宫,却是没见过朱祁钰,吴太后。
所以,哪里知道这是当今天子和太后。
在他看来,这定是杨半城那位京城的亲戚。
杨家作为扬州首富,用钱财结交一些权贵,也不是不可能的。
前年,他把杨半城关进南昌大牢,就是内阁陈循,,托人捎来了信,为他求的情。
“难道这是内阁首辅陈循的亲眷?”
朱烨想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
他此次前来扬州,正是想缓和与皇上的关系。
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内阁首辅陈循,就有点棘手了。
想到这里,朱烨突然有了个主意。
只见他上前两步,笑道:“呵呵,老夫人,你竟敢与本王这么说话?你可知道本王是谁。”
吴太后依旧恬淡地坐在那里,头也没抬道:“老身知道,宁王朱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