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好戏开幕!
朱烨本以为报出自己的爵位后,就会让面前这个老夫人知难而退,而他也就有个台阶下了。
可谁知这个老夫人,却是一言道破他爵位和名字。
很显然,她并非是孤陋寡闻之人。
可对方明知自己的爵位名字,非但不惧,还是那样稳坐在那里。
这不由让朱烨心中忐忑难安起来。
还未等他发话,他的侍卫却是率先发难。
只见他站出来,手指吴太后呵斥道:“大胆,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见到宁王府的侍卫如此嚣张,敢指自己的母后,朱祁钰勃然变了脸色。
扮作随从唐剑,岂能不知主辱臣死的道理。
“狗胆包天。”
他厉喝一声,直接化为了一道幻影。
出手如电,一刀砍掉了那宁王府侍卫的手掌。
同时,又是一刀砍掉了其脑袋。
如此骇人的一幕,直接吓傻了在场所有人。
要知道这可是宁王的贴身侍卫。
对方的侍卫,竟二话不说,直接斩掉了其手掌,又杀了他。
事情闹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棘手了。
这杨半城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这样厉害的干娘啊!
别说在场数百人懵了,朱烨吓傻了。
就连杨半城也呆愣住了。
他这个扬州首富的儿子,在扬州虽谈不上只手遮天,但也算跺一跺脚,扬州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可就算如此,面对宁王时,他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对方想当着众人的面,出手杀他,他都无力反抗对方。
从这可以看出,一个大明的藩王,身份是多么高,多么尊崇。
但现在,他看不懂了。
他刚认识的这对母子,不但敢直呼其名,还敢出手直接折辱宁王,杀他的亲卫。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不但是杨半城心中的疑问。
同时,也是在场数百人心中的疑问。
不过,朱烨心中想到了一个存在。
“不会的,不会的。”
“本王真可能那么倒霉。”
此时他神色变幻不定,虽不断安慰着自己。
但额头上的冷汗,依旧冒了出来。
梨园大厅的数百人,也是惊诧莫名。
因为他们看到,这位桀骜凶厉的宁王,竟然目露惊恐,冷汗直流。
很显然,他胆怯了。
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地位尊崇,实力强大的王爷惊惧?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宁王,那你可知老身是谁?老身的儿子又是谁?”
当吴太后呵出这句话的时候。
朱烨再也顶不住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嘭地一声,瘫跪在地,惊恐万分道。
“臣叩见太后,陛下。”
在朱烨瘫倒的刹那,梨园外传来鼎沸的声音。
原来是数百的锦衣卫,闯入了进来。
看到如此的阵仗,众人就算再傻,此时也算明白了。
眼前这位老夫人,和年轻英武、贵气逼人的公子,竟是当今的太后,皇上。
在惊慌失措之下,他们一个个大礼参拜。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太后和皇上竟微服巡游来了?
自己竟还能有幸与太后、陛下一同在梨园看戏听曲。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同时,他们又感到深深的震动。
谁能想到,扬州富二代杨半城,竟是当今太后的干儿子。
不过,从这位杨公子那震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他似乎也不知道这对母子,竟是当今大明地位最为尊贵的人。
想必他要知道的话,刚才也不会如此憋屈受辱
在场诸人,有人震惊,有人激动,当然,也有人惶恐不安。
比如,浑身发抖的宁王朱烨,以及梨园吓瘫的班主管事。
还有那看起来楚楚可怜,凄楚哀婉,面色惨白的单紫衣。
南京镇守太监的那个恋童公子,也吓的面无人色。
要知道之前,他竟对当今皇上起了非分之念。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对杨半城出言不逊。
想到这,他再也坚持不住,吓的昏厥了过去。
朱祁钰走到宁王身边,冷笑道:“宁王,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排场啊。”
那跪伏的朱烨,浑身更是打颤不已,额头的汗水,像豆子一样,滴答在地上。
“臣该死,臣该死。”
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
他这人生三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恐惧。
什么是绝望。
曾经的他,很是享受别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如今,他自己也终于切身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这是一令人窒息的绝望。
“呵呵,宁王啊宁王,今日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你这等藩王,竟能在私底下如此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全然不将国法放在眼中!”
“哼,身为藩王,本应安分守己,守护一方安宁。
“如今,你却胆敢私自离开自己的藩地,肆意妄为!
“如今,你既已犯下此等重罪,便休想再回到那片土地上去!”
此话一出,无异于要彻底剥夺这位宁王的爵位了。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揣测着宁王接下来的命运。
而此时的朱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雪,毫无血色。
他深知帝王之威不可忤逆,哪怕心中惶恐万分,依然强忍着恐惧,跪地叩头谢恩道:“谢陛下隆恩!”
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时,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每个人都清楚地明白了那句谢陛下隆恩所蕴含的深意。
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
“将宁王及其朋党统统带下去!”朱祁钰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刹那间,一群身着锦衣的锦衣卫如猛虎下山般迅速涌上前来。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眨眼之间便将那位曾经威名远扬、令人闻风丧胆的宁王,连同他的一众朋党牢牢控制住,并毫不留情地将其押解而去。
甚至,在唐剑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就连那个早已吓得昏厥过去的恋童公子,也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硬生生地拖出了大厅。
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
曾经不可一世,左右着无数人生死的宁王就这么完了?
就这么被轻而易举成为了阶下囚了?
一直在江南之地横行无忌的大太监万德福的恋童公子,也遭了池鱼之殃。
整个大厅的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天子一怒,血流漂橹。
可以预料,很有可能整个江南要变天了。
要知道这还只是皇上到江南的第一天。
接下来,他可是住半年之久的。
大厅里的人,既有感到惶恐的,也有难掩激动和兴奋的。
朱烨,以及他的一千朋党,被押了下去。
也让在场数百人,再次见识到了锦衣卫的狠辣。
因为他们连南京镇守太监万德福的恋童都没放过,像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拖了下去,
整个梨园一片死寂,静的可怕。
“都平身吧,朕好不容易陪太后出来消遣一下。”
“也被某些人扰了兴致。”
朱祁钰叹了口气。
又无奈地看了一眼依旧瘫跪在地上的梨园班主管事,以及那个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单紫衣。
“学艺先修德,恐怕你们曲艺祖师爷,也是这番教导你们的。”
“可惜,你们没了德行,注定是走不远的。”
那梨园班主,管事吓的不断磕头告饶。
“陛下饶命,草民知罪了。”
“草民知罪了。”
朱祁钰当然懒得与他们这些人计较。
他知道,想凭自己一句话,净化他们的思想,那是千难万难。
与此同时。
扬州首富杨百万,此时正骑着汗血宝马,向梨园一路飙来。
此时,这位江南传奇的巨商,再也不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
他这一生,曾屡次大起大落。
哪怕曾经做生意赔进去大半的身家,他也没有如此慌张过。
这世间,若还有能令他牵肠挂肚的。
无疑是他宝贝儿子了。
那个时常顶撞,惹他生气的杨家独苗。
他杨家人丁向来不旺,已经四辈单传了。
哪怕他杨百万,纳了十八房的小妾。
这些屁股大的小妾们,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女儿,就是肚子一直不见动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终于死心了。
虽只有一个儿子,终归不会绝后。
可谁知,他这个儿子实在太会惹祸了。
他不怕儿子做个败家子,因为就算他败十辈子也败不完的钱。
就怕他冲动,惹了不该惹的人。
哪怕他杨百万是扬州首富,也不代表他们父子在大明就能为所欲为。
谁知,他越怕啥,就越来啥。
当听到儿子又招惹到了宁王,他顿时感到天昏地暗。
在江南,谁不知道隔壁南昌府的宁王,是一个残暴无道的藩王?
怎么自己儿子,三番两次要招惹他呢?
不过,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宁王朱烨带走自己儿子的。
这里不是南昌府,这里是扬州,
他杨百万经营了这么多年,难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商人?
惹怒了他,就算宁王是一头蛟龙,今天他杨百万也要磕掉对方一颗牙。
转眼间,杨百万就到了梨园。
不过,当看到门口都是把守的锦衣卫后,他惊呆了。
这事怎么惊动锦衣卫了?
难道自己那个混蛋儿子,不但招惹了宁王,还惹到了锦衣卫?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大部分手段,就毫无用途了。
惊恐忐忑下,杨百万还是走了上去。
“大人,本人杨百万,这是内阁首辅陈阁老的手书。”
是的,他杨百万其中的一个靠山,就是内阁首辅陈循。
陈阁老,作为四朝元老的存在,哪怕是当今圣上,对他也是敬重有加,视为肱骨之臣。
可以说,是大明不倒翁般的存在。
杨百万从十多年前,就开始攀附这棵参天大树。
经营了多年,终于攀扯上了点关系。
上次他儿子被还是宁王世子的朱烨,关进南昌大牢,就是托的这位陈阁老。
这次,为了救儿子,他又央求到了陈阁老的手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