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来自骨科的邀请
不过还没等少年开口，蜀黎们就已经来到医院，这一次赵队没来，而是派来了两个年轻蜀黎。
“陆医生，爽姐.....”
看到陆离和赵爽后，年轻蜀黎主动打招呼，陆离也点头回应。
双方并不陌生，之前已经接触过好几次。
年轻蜀黎也没废话，当即检查少年的伤口和淤青，随即面色一沉对男人道，
“你这班主任当的，当初老子在监狱打犯人也没这么狠的。”
“什么都别说了，跟我们走！”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的颜色，连忙向少年道，
“小林你快跟警察说，这些都是我们之间开玩笑，老师错了，老师向你道歉好不好！”
听到男人的话后，那少年也没心软，而是继续爆料道，
“班长你选漂亮女生，学习委员你选漂亮女生，团支书你也选漂亮女生！”
“至于你的语文课代表，你更要选漂亮女生，而且一选就是四个！”
“上一次你摸女同学腿的事，我和我舍友都看到了！”
果然，少年这么一说，众人又是一惊。
不仅是急诊科的医护们，两个年轻蜀黎也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
本以为只是故意伤人，没想到可能还有事？
一时间，众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对着眼前的男人一阵指指点点。
“这种货色还当老师，什么人嘛这是！”
“是啊，哪有班干部都选女生的，还选漂亮的女生，课代表更是选四个！过分！”
“也就是这男生脾气好，要是换了我，我早就举报到教育部去了，这家伙好恶心！”
“我这辈子最恨老牛吃嫩草，这家伙倒是好了，这可是老牛吃嫩芽，不可原谅。”
“教师是很伟大的职业，但是也架不住中间时不时出几个败类啊，这谁能顶得住？”
“看来这家伙真的该带回去好好治治了，不但暴力，而且还有犯罪倾向，怎么混进教师队伍的？”
“这还用得着说？其实这种人还真不少，我高中班主任就是这样，喝醉了借机揩油，一会摸摸人家的肩膀，一会摸摸人家脑袋，搞得女生们敢怒不敢言。”
“不仅是个暴力狂，而且是个大色狼，这一次还真没冤枉了他，带回去好好调查吧。”
“当着蜀黎的面，这家伙竟然还敢威胁人家，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哎，四个漂亮的课代表啊，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没想到当老师还能这么玩......”
..............
听到众人的私语声，两个蜀黎更是没好气。
其中一人直接将男人按回车上，开车警车就走了。
临走之前，男人看着少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怨毒。
不过下一刻，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起，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招呼在男人身上。
“还看！！”
“我警告你，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保管让你爽到极点！”
说完蜀黎们开车离开了。
看着几人远去，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处理伤口。
淤青不难处理，只需要开一些外敷的药就好，少年的伤口还算理想，也没必要缝合。
只是简单清创后，陆离便帮少年包扎，看着眼前一身正义感的年轻医生，少年忍不住问道，
“陆医生，他之后出来，要是报复我怎么办？”
“怎么报复？”
“肯定是打我啊，你是不知道，他打人可凶了，甚至用板凳砸。”
“那有什么好犹豫的，给我砸回去。”
“陆医生你叫我还手？”
“那不叫还手，那叫切磋。”
陆离用剪刀剪断最后一块纱布，再给少年的伤口打好最后一个补丁。
“不过你放心，他一时半会出不来，就算出来也不敢找你麻烦。”
对于警方的手段陆离还是略知一二的，不管再嚣张的人进去都坚持不了半天，更何况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
到时候让他跟羁押室里的大佬们呆上半天，恐怕还等不到蜀黎出手他自己就怂了。
“好了，这几天不要洗澡不要沾冷水，一个星期后拆纱布。”
少年点点头，这才道谢离去。
几分钟后，小护士杨欢匆匆跑了上来，拉着陆离的衣袖道，
“小陆医生小陆医生，骨科那边张主任找你。”
“找我？”
陆离眉头微皱，隐隐感觉有什么事。
急诊科事情多业务忙，尤其在冯伟刚不在的日子里，医护们更是团团转。
李波分担了一大部分工作，江勤也接了一些，而他们原来的工作只能分担给急诊科其他的年轻医生们做。
陆离，朱温，还有个叫柳成龙的年轻医生。
可是这一次骨科打电话专门找陆离，想来也是因为之前那大叔的事。
陆离点点头，“跟丽姐说一声，我去一趟就来。”
很快，陆离来到骨科办公区，恰好在走廊里遇到科主任张磊。
作为大平医院最年轻的科主任之一，张磊的技术实力还是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冯伟刚和陈荣藻，但是他在骨科方面的造诣还算深厚。
“是小陆医生啊，来，快坐。”
随即两人走进办公室，张磊也开门见山道，
“小陆医生，这次叫你来是为了吴国华手术的事。”
陆离点点头，他已经猜到了。
毕竟当初诊断的时候是自己看出了大叔的问题，后来经过二次穿刺之后也确实如陆离所说的那样，这样一来，情况还不到完全绝望的地步，大叔自然也有手术的机会。
“张主任你说，有什么我能做的？”
张磊微微一顿，还是叹息道：“我想请你当我的手术助手。”
随即还不等陆离开口，张磊自己先解释起来，
“这一次诊断难度很高，就连我们骨科的很多医生第一时间都没能看出来，小陆医生你是第一个看出病人病情的医生，你应该最了解才是。”
张磊的想法没有错，既然陆离是第一个看出病人病情的人，那理应他最了解才是。
在这种情况下邀请陆离加入手术，实在是水到渠成的事。
就算不直接参与手术，只要陆离在，说不定也能给出一些建议。
果然，听到张磊这么说，陆离也点点头道：“好。”
张磊笑了笑道，
“你在骨科的手术奖金我会单独跟医院申请，到时候一起补发。”
“那就谢谢张主任了。”
陆离也不是什么过分谦虚的人，能赚钱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尤其是这种中大型切除术，一般手术费用并不低，一场手术下来几百块还是有的。
不过下一刻，张磊站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去换衣服准备下，一会手术。”
“啊？这么快？”
听到张磊的话后陆离有些不敢相信，本以为还有时间准备，至少回去查阅下系统，没想到说完就要动手术？
看到陆离一脸疑惑，此时张磊才笑了笑解释道，
“病人的肿瘤分型很不好，手术能早则早，不然一旦进展的话，会很麻烦.....”
闻言陆离点点头，明白张磊在担心什么。
一般来说，所有的肿瘤标本检查里，除了要搞清楚肿瘤的形态和结构外，还要鉴定肿瘤组织的本身的特性。
这种特性就是分化和分型。
一般来说，分化程度越低越凶险，这意味着肿瘤进展快转移早，是恶性程度比较高的类型。
如果分化程度很高的话，那相对凶险程度就要低不少。
而这一次病人好巧不巧，他的分化程度很不理想，需要尽早切除。
见陆离没意见，张磊嘱咐道，
“稍微准备一下，一会手术室见。”
....................
二十分钟后，陆离来到手术室。
骨科的医护们已经等待多时，病人这边也已经签了意向书，做好了所有准备。
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张磊一声令下，手术正式开始。
由于这一次手术区位特殊，情况复杂难明，因此麻醉师痛快选择了全身麻醉。
随着病人意识逐渐模糊，麻醉师确认之后，一场肿瘤切除术也正式开始。
只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出刀的不是冯伟刚，而是张磊。
他虽然比冯伟刚年轻不少，但是手术技术也相当不错，只见他用手术刀轻轻划开病人背部的皮肤和肌肉组织，沿着身体两侧的肌肉神经走向轻轻切开。
作为直立行走的哺乳动物，人体的脊柱和脖颈是相当关键的位置。
这里不但供血丰富，而且很多器官和神经组织在这里交接，对手术的精细度要求很高。
在这个位置肯定不能像割阑尾那样，一定要仔细斟酌，细心辨认，尽可能不破坏人体神经组织。
否则的话，就算手术成功，到时候病人大概也会废一半。
分开，随着病人的表皮和肌肉被切开，张磊微微一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跟陆离所预测的一样，病人是在骨质增生的基础上产生癌变，一部分组织已经异变为肿瘤组织。
经过一段时间的进展后，两种组织交叉生长在一起，互相蔓延浸润，十分麻烦。
张磊做过不少肿瘤切除术，但是像这样的还是很少见。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对不远处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道，
“记录下来，这是十分罕见的病例，价值很高。”
那男生点点头，当即架好摄影机，将眼前的一切都拍下来。
对于这种事医护们似乎已经习惯，要知道大平医院可是有自己附属大学的，很多科主任也在学校任教。
这些临床一手资料病例，毫无疑问是最好的教材。
做完这一切后张磊继续手术，只见他熟练地切开表皮，将肿瘤组织和正常组织一点点分离。
淡白的肿瘤组织就镶嵌在骨肉之间，有些甚至已经十分靠近血管位置。
他用指间轻轻压住手术刀，刀口朝下，将肿瘤组织一点点分离开来。
“换11号刀。”
“36号刀。”
“镊子。”
其余医护们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一个个也紧张不已，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医护们也经常做肿瘤切除术，但是像吴国华这样的还是很少见，肿瘤组织形态复杂，而且还发生了相当程度的浸润。
而这种难度的手术，起码要主任级别的医生做才行。
跟一般的手术不同，肿瘤切除需要相当丰富的经验才行，无论是在切除还是清理过程中，主刀大夫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判定。
切除多少，切除到什么程度，健康组织浸润如何，这些都是相当考验眼力的事。
不过好在这难不倒张磊，尽管大叔的肿瘤比较复杂，但张磊还是一点点将之切割下来。
陆离用自己的人眼扫描功能看过，张磊切除得十分干净，几乎没有残余。
除了最靠近脊柱的那一部分，外围的肿瘤组织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此时陆离看看时间，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一个半小时已经过去。
只是手术过程中众人无不全神贯注，根本没人注意。
见状张磊叹息一声，“接下来是最关键的部分。”
此话一出，包括陆离在内的其他医护们也都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靠近脊柱的肿瘤组织和骨质增生的部分，这两部分交缠在一起，切除难度极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管医生技术多高，这种情况下都很有可能给患者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
张磊换了把手术刀，对准病人的肿瘤和增生组织，轻轻切了下去。
果然，随着刀口不断刺入肿瘤组织，医护们果然看到了原始癌变的部分。
“15号刀。”
转眼间张磊又换了把刀，这一次他动作更加轻微，一点点将余下的肿瘤和增生组织剔除。
虽然组织不算大，但是切除难度可一点不低。
此时的张磊站在手术台上，额头上已经满是细汗。
护士为他擦了汗，张磊立即返回手术台继续手术。
剩下的组织已经不多，张磊唯一顾虑的就是如何动刀，毕竟两种组织交缠在一起，片子上也不是特别清楚。
这是外科医生们经常遇到的状况，众人早就见怪不怪的。
有时候病人ct和核磁共振显示结果很好，手术难度也不算高，可是等到切开之后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有经验的外科医生会凭借自己的经验，参考片子进行手术，而技术不足的医生则没办法，有时候不得不缝合伤口中断手术。
而眼下大叔的情况也出现一点小插曲，这是影像没看到的部分。
正当张磊犹豫的时候，只听见陆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主任，不妨从中间切开试试？”
闻言张磊微微一顿，随即点点头，只见他举刀切入，肿瘤增生组织也从中间分开。
随着组织一点点分离，两种组织的分界点终于出现。
“就是这里了。”
张磊有些激动，当即又换了把刀开始剔除剩下的肿瘤组织。
很快，随着肿瘤组织被踢出，其余的增生组织也一并切除。
由于大叔的肿瘤组织还不算大，对四周的浸润还不算深，因此只需要简单轻扫周边就好。
张磊很仔细，不仅检查了脊柱，连四周的血管和其他组织也都一一轻扫过。
优秀的外科大夫同样是了不起的清扫大师，保证经自己手的每一例手术都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可疑的复发点。
终于，又经过一番轻扫后，这一场手术才总算结束。
此时的张磊额头再次密布汗水，汗水几乎朦胧了他的眼睛。
看看时间，此时已经差不多过去四个小时。
张磊站直了腰，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术成果”道：“真是不容易。”
正当张磊以为手术差不多结束，打算缝合伤口的时候，却听到陆离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主任等等。”
“怎么了？”
不仅是张磊，其他医护们也一脸好奇。
只见陆离脸色严肃，目光中似有微光闪动。
由于升级过人眼扫描的功能，陆离不但能看到人体内的肿瘤组织，同时也能看到肌肉和血管组织中的异常。
此时他再看向病人，却发现大叔的肝脏位置不对劲。
“张主任，好像他远端有转移，在肝脏。”
果然，陆离此话一出，手术室的医护们瞬间不淡定了。
要知道大叔前几天才做过检查，当时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这才过去几天不到的功夫就能远端转移？？？
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医护们看着陆离，怎么也不信。
片刻后，手术室也轻声议论起来。
“小陆医生，你说的是真的么？病人肝脏真的有转移？？”
“这......大叔几天前才做过核磁，他的片子我还看过，当时什么也没看见啊！！”
“对啊，当时我们还开了会，会上很多人都看过了，大家都没发现什么啊。”
“是啊，我记得当时张主任都在的，大家可都是一起看过的。”
“如果真的像小陆医生所说的那样，那情况很不妙的，如果肝脏有转移的话，那肺部和脑子呢，这手术风险太大。”
“但是你们也别忘了，这次大叔肿瘤的恶性程度很高，不是常见的类型，是存在转移可能的.......”
“怎么可能！如果有转移灶的话，怎么可能查不出来？要知道这可是pet！！！”
听到医护们的话后，张磊也好一阵头皮发麻。
如果真的如陆离所说的那样，病人早在手术之前已经出现转移灶的话，那这场手术压根就不应该开始！
因为癌症一旦转移，那治愈的希望将会十分渺茫，就算能成功手术，很快也会复发。
等到复发的时候，那留给病人的时间可就真不多了。
此时张磊的脑子里就如同众人的议论声一样，同时存在着两种声音。
一种声音是根本不信，因为所有的资料和片子自己都看过，影像科那边也反复核实过，没有问题。
但是另一方面，考虑到陆离之前种种行为，这位年轻的急诊科医生好像还没错漏过，每次都能准确命中。
“该怎么办呢？”张磊皱起眉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时陷入沉思。
不过片刻之后，年轻的骨科大夫还是选择相信，他转过身问陆离道，
“小陆医生，你能告诉我转移灶大概在哪个位置，什么形态么？”
此时的张磊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情况不严重的话那就扩大手术。
毕竟对于肿瘤病人，如果切除不彻底，那就等于彻底不切除，到头来还是一个死字。
谁知陆离看到张磊这样子后笑着道，
“张主任莫急，只是个小转移灶，没必要立即手术，用消融处理就好。”
消融术是外科手术，尤其是心脏肝脏常用的技术手段之一，通常利用不同能量融化病变组织。
尽管消融术可以分为多个类型，但眼下大叔的情况用微薄消融就可以。
听到陆离的话后，张磊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稍微麻烦了点，但总比扩大手术好。
很快，张磊按照陆离的指引对病人转移灶进行消融。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张磊等人还在恍惚中。
“快，推他去做ct。”
半个小时后，张磊拿着一份最新的平扫报告，整个人也一脸惊愕，
那份报告上清楚地写着【病变占位，考虑肝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