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搞出的笑话文心再雕梦

第57章 过阴

每到清明前后,汉口有上坟祭祖的规矩。周少贵自从离开汉阳老家后,一直没敢回去过,就没有上坟。

对于故乡,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特别是到了清明时节,他时常梦到故去的母亲,拄着拐杖,站在老家门口向他张望。他的母亲是因他败光家产,羞愤难当,自缢而亡。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自责之中挣扎。

他真想告诉母亲,自已对败家的事非常悔恨,也想告诉母亲,现在自已都做了父亲,为周家添了香火。

夫人陈氏看丈夫思母心切,就提意让他去过阴,说过阴的时候,能阴阳对话,也好在母亲面前诚心地做个忏悔。

周少贵不语。

夫人陈氏又说:“我们以前在乡下时,只要想亡故的父母,就会找神婆或大师过阴,问一问他们在那边的情况。还可以听他们说话,甚至与他们对话。”

周少贵哪里不知道过阴的事,他从小都在村上见过,只是一直不相信这个事情。现在听了夫人的的话,因思母心切,也想试试。

周少贵不相信世俗上的神婆、神汉,要过阴,首先就想到了养生观,毕竟道家比他们专业,而且观内道士都是他的朋友。

周少贵来到养生观,云仙道长还是春风满面,风韵犹存,那道童却已不是道童,成了仙风道骨的成年道士,他已留了三绺须,道号称作云端。

他们老友相见,格外亲热,自然是煮酒欢聚。

周少贵酒后才说明了来意,因都是朋友,趁着酒意接着问:“云端道士,你实话实说,这过阴是真还这是假?”

云端道:“有真也有假。”

周少贵道:“既然是有真又有假,那不是诓人的话吗?”

云端道:“先生此言差唉,我们是老友,不存在利益关系,我骗你有什么意义?”

周少贵道:“我今日酒后失言,请小弟多包含!”

云端道:“先生有所不知,这过阴的事,先说如何为真,

第一是要有真道行,有真道行也不是次次能进入阴界,因为有时候会出现时辰冲突的问题,一次不行,就得重新再来,有时得搞数次才行。第二,进入阴界还要入神,不入神就不能通鬼魂,做法的人要煞费苦心才能把法做成。这就是所谓的真。

“再说假的,假的是纯粹的做戏给你看,他演得维妙维俏,还能传话,这种过阴不费吹灰之力,还赚得盆满钵满。”

周少贵听了云端怕讲述,说:“我相信你!看什么时候让我过阴?”

云端说:“这过阴有两种,一种是我过去,让他附我的身,跟你传话。还有一种是你自已过去,直接对话。”

周少贵说:“见我母亲,那我当然选择自已亲自去。”

云端道:“你自已去可以,但必须斋戒七日,不能近女色,不能晒太阳;饮食方面,不能沾酒,不能吃生姜、大蒜;穿戴方面,不能穿红色,不能戴发簪子,不能带佩刀。也就是说与阳有关的东西要远离。”

周少贵应允后,就在养生观住了下来,按云端的嘱咐,斋戒了七日,第八天开始过阴。

云端把过阴的地方选了地下秘室,这里非常僻静、神秘。

室内有一个用麻绳织成的吊床,床面似网眼,不铺任何东西,床的四个角放上香炉,分别点上三柱香。云端让周少贵睡上吊床后,把他的鞋子也用钩子挂在床边上,还洒了一点淘米水鞋子上。在鞋子下的地面上,铺一条七寸宽的白棉布,一直通到房门口。

布置好这些后,云端又在房间的中间位置点了三柱母指粗的香,然后口里念念有词。

云端在念咒的时候,一直观查周少贵的动静,当他看到周少贵张大嘴巴打哈欠时,停下念咒,开始烧钱纸。当钱纸的火烧得很旺时,房间里反而出现一种阴森发冷的气息,明显听到有一阵阴风吹来。突然,那些香炉冒出的烟,从不同地方一下子汇聚拢来,象龙蛇一样交汇缠绕,最后就象搓绳子一样绞到一起,冲上房顶,在房顶弥漫开来,久不散去,象一层云海。

云端这时关上房门,也不点灯,离周少贵远远的,双腿盘膝,坐在墙边,双手拱着一柱香,双目微闭,静静地用咒语呼应着周少贵。

周少贵睡在床上,努力保持清醒,想等会见到母亲时,仔细地看一下她老人家,再清楚地在脑海里记下母亲现在的模样。但睡下不久,头脑就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是睡非睡,眼前出现一片白雾。白雾突然散开一条缝,随缝往前看时,脚下仿佛是汉江边的沙地,沙地上有一行小脚印。周少贵永远记得,母亲的小脚走出的脚印就是这样的,于是他认定是母亲在引路,于是就顺着这脚印一直跟着走.

走不多远,白雾中出现一个小木屋,周少贵轻轻推门进去,看到母亲坐在那里。

母亲穿的是平常粗布衣服,也未拄拐杖,背对着他坐着,只露出半个脸,也不理他。

周少贵见到母亲,高兴极了,开口说:“姆妈!你怎么不理我?”

母亲也不答话。

这时周少贵跪下磕头道:“姆妈,儿知道错了,是儿子不孝败光了家产,才害死了您啊!”

母亲还是不说话,但把脸车了过来,一双眼睛温和地看着儿子。

周少贵问道:“姆妈,你在这里过得好吗?”

母亲淡淡地道:“无所谓好,无所谓不好。为娘非寿终正寢,加上挂念我儿,怕忘记你们,来的路上就没喝孟婆的汤,不能过奈何桥,还不能正式入鬼册,我只能四处游荡。”

周少贵听了,心如刀割,磕头如捣蒜。好在那个床是用麻绳做的吊床,磕头也伤不了他。一旁的云端道士听到周少贵大哭,不停磕头,便加快了念咒的节奏。

母亲见儿子大哭,平静地说:“我儿不用担心,为娘虽是游魂,但我在三界不管的地方修练了些手段,过得平安自在。为娘还知道自已已做了奶奶……”

周少贵打断母亲的话说:“姆妈!我今天来见您,就是要告诉您,关于我家添人进口,有人承接香火的事。”

母亲道:“只要你们儿孙在阳间平安,我心满意足,再无牵挂。”说罢,随手抓了一团白雾,轻轻在周少贵头上一抹,转身走了。

周少贵看见母亲逐渐远去时,不停地喊:“姆妈!姆妈!儿子还想跟你会说话!”

母亲没有回答,渐渐消逝在迷雾之中。

这时,房顶的云雾完全消逝了,云端走到床边,看周少贵还在哭泣,就打开了房门,说道:“先生今天很幸运!”

这时房内亮堂了起来,周少贵怒道:“云端道士,刚才我正跟我娘说话,你怎么现在突然开门,把这个机缘破了呢?”

云端道:“先生沉浸其中,不知时间长短,更何况阴阳团聚时间是有限度的。我一直在先生旁边侍候,事情结束了我才敢开门。”

周少贵抱歉道:“兄弟莫怪,只怪我思母心切,今日一见,不忍离去。”

周少贵漱洗完毕后,在道观摆酒接客,请观内的道士喝酒,席间,云仙道长问道:“周先生,你今天过阴感觉如何?”

周少贵道:“象做梦!”

云端接话说:“先生的意思这不是真的哟?”

周少贵解释道:“我没有说不是真的,我只是说感觉在做梦,但不管真的假的,能在梦中见到亲人,这就是真的!”

云仙自豪地说:“前些时,洋人都到我们观里学过阴,他们说,他们把这叫通灵。”

周少贵说:“洋人都学,我也要学。”说着就对道士们敬酒:“感谢各位让我能与母亲相见!为了能经常见我母亲,我一定要学好这过阴。”

周少贵吃了饭,果真不走,在观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亮,观里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洋人,云端说他是英国人,叫威尔,是来学过阴的。那洋人威尔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闲聊的时候,威尔说,他在云端的帮助下,也见到了自已的亲人,于是周少贵大惊说:“你们隔着五湖四海,洋人的鬼魂能走这么远的路?能漂洋过海来这里吗?”

威尔说:“我们能与他们相见,我估计有意念、加暗示、加氛围、加引导的成分,他们的灵魂是否真的来过,我们谁也说不清楚,这有待研究。但能与思念的人相见,已经足够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学科。”

云端还向周少贵传授了一些江湖上流传的过阴的方法,特别是过阴时,用腹语说话的方法。

汉口一带的神婆过阴,大多是用腹语说话。乡下人的说法是用肚子说话。

腹语发音是靠腹腔运气,喉咙和鼻子发音,唇缝变音,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了似是而非,象是的,又象不是的,莫棱两可,如果撑握好了节奏,再说几件听者熟悉的人名和小事,听者就很认可。

周少贵按照云端道士教授的方法,只练习了几天,就把腹语说得很靠谱,其它过阴的操作细节,看一眼便知,更不在话下。

却说周少贵通过过阴见到了母亲,这些年的负罪和内疚感造成的精神压力有所减缓。

周少贵回到汉口,老表曹大力又请他去榨房喝酒。

原来曹家榨房自从开业后,虽然生意兴隆,但同时也招来了不少人的眼红。连自已的亲戚也在觊觎他们的财产,这些人中最难缠的是曹小雄的小姨妈,她为了钱财,甚至使用讹诈手段。

曹家兄弟遇到亲小姨的讹诈,为了预防万一,特地把表兄周少贵请到曹家出谋划策。解决麻烦。

却说曹小雄的小姨妈就是曹大力后妈的妹妹,名叫汉桃,小名桃桃,住汉口天门墩。

那时天门墩是汉口铁路外的农村,桃桃家穷,住了个土坯房,家徒四壁,却生了四个儿子。儿子们陆续长大,要成家立业。前年大儿子大苕到了婚娶的年龄,因无房无业,根本没有媒人上门说亲。这桃桃想到姐姐家是开榨房的,富有得很,她平时找姐姐开口借一百两百元钱时,姐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掏出来就给,从没要她还过。

儿子的婚姻是大事,为了娶媳妇,必须要给儿子盖房,要盖房,就只得去曹家找姐姐借钱。

姐姐嫁到曹家虽然是续弦的填房妻子,但她性格跋扈,加上老曹年龄大,体弱多病,只能让着她,所以家里的钱财都由她把控。当姐姐听说妹妹为了侄子大苕的婚姻大事,要借钱盖房子时,也不打半点‘促’口,直接拿了五千大洋借给她,连个借条都没要。

后来曹家姐夫和姐姐相继去世,曹家的榨房也停了业,桃桃看再无油水,就再没来过曹家,更别提还钱的事。

桃桃的二儿子二苕眼看又到了婚娶的年龄,又开始为房子发愁,她绞尽脑汁想了几个月,也没有想到一个借钱的地方。她忽然想起曹家有几栋房子在出租,曹家兄弟又是同父异母,向来不各,现在曹小雄是势单力薄,可能的话,从那姨侄曹小雄手上哄骗一套房子过来,未必不可。

桃桃打着如意算盘来到曹家看情况。当她急急忙忙赶到曹家时,却见原先停工的榨房,现在又机器声轰隆隆地响,工人们热火朝天干得忙。更让她看不懂的是先前势不两立的两兄弟,现在正轻言细语商讨着榨房的事情。

桃桃不知不觉走进了作坊,曹家两兄弟看到她,都连忙起身喊:“小姨来了,您请坐!”

桃桃也不客气,坐下说:“小姨今天就是来随便看看,也没带什么礼物,空手大巴掌来的,别怪小姨!”

曹家兄弟都客气地说:“你是长辈,不用客气!”

那桃桃求财心切,马上接了下句说:“既然你们把我当长辈,那就好了。小姨今天有个事情要拜托你们,我家二苕,也就是你们的二老表,他都二十好几了,还没结婚,也没房子,你们看在我的份上,帮他想一想法子吧。”

曹大力和曹小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曹大力年长一点,应付道:“小姨,我们榨房才开业不久,前期投入资金都还不够,一时想不出办法。”

桃桃听此言马上烦了,提高嗓门对曹大力说:“真是隔层纱,差得差呀!你毕竟不是我亲姐姐的儿子,当然不想帮忙!可能只想着往自已兜里搞吧!”

曹小雄知道他小姨的为人,就生气地对她说:“小姨,你不要这样说大力哥,这个家里就是靠他撑着。”

桃桃看两兄弟已是一条线,就换了策略,准备进行讹诈,来个倒打一耙,于是大言不惭地对曹小雄说:“亲侄儿啊,先前你妈因榨房经营困难,找我借过五千元大洋,说如果到时候没钱还,就用曹家的一处房产来抵押。唉,如果不是我家老二要结婚,我是不会提出来的。我也是没办法!”

曹小雄一听此话,肺都差点气炸了,怒吼道:“小姨,你还是人吗?你怎么昧着良心倒打一耙?那天我妈亲口跟我说,小姨你为了大苕结婚、盖房,从我妈手上借了五千块大洋,连借条都没要你的。”

桃桃道:“口说无凭,既然你说没有借条,那证明我没借你家的钱。”

曹小雄道:“我妈借了多少钱给你,都没指望你还,既然这一大毕钱你不承认,我量你也还不起,算我倒霉,我也难得跟你纠缠。彼此再不来往!送客!”

“莫慌,”桃桃得得寸进尺地说:“你没有我的借条,我可有你妈借钱的借条。”

曹小雄耐着性子说:“那你拿给我看一下。”

桃桃道:“我明天就拿来。你等着!”

为了对付这叫桃桃的小姨,曹家兄弟请来周少贵,老表几个人边喝酒,边等扯皮的人上门。周少贵在等待的过程中,仔细了解到了曹家小姨与曹家的所有过往、所有小事、所有称谓,特别是撑握曹小雄母亲说话的声音,又通过曹小雄确定了声音的相似程度,周少贵才决定用他所学的过阴,来解决这个难题。

周少贵在曹家等了两天,也不见那桃桃小姨来曹家,周少贵就叫曹小雄在天门墩打探一下虚实,结果回信说那桃桃小姨得急症病了。

曹小雄心想,这祸害死了就好!

到了第四天,都估计这桃桃小姨再不会来时,她却在四个儿子的搀扶下来到了曹家。

当时周少贵和两个老表才从酒桌上下席,因连续几天大鱼大肉都吃利腻了,桌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

桃桃小姨的四个儿子,分别叫大苕、二苕、三苕、四苕,这时大苕和二苕扶着桃桃小姨,三苕和四苕一人拿一根木棒,看样子就是来扯皮的。

三苕、四苕两个苕拿着家伙在前打头阵,大苕和二苕紧随其后,那样子是箭拨努张。

首先进屋的两个先锋,也首先闻到了酒肉的香味 ,三苕、四苕寻到桌前看时,只见一桌子的鸡鸭鱼肉,顿时馋涎流了出来。

周少贵和曹家兄弟在房间内正观查着外面的情况,发现这来扯皮的人嘴馋好吃,就交待曹小雄如此这般,出来应付。

曹小雄心平气和的走到餐桌前,冷淡地看着三苕和四苕,也不说话,三苕看到曹小雄后涎着脸问:“老表,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曹小雄道:“你们要是来做客的,就坐下来吃肉喝酒,若是来扯皮的,就等着挨打,我家汉阳的表拐子带了江湖上的队伍来了,已把这里包围起来。”

三苕和四苕没见过世面,又长期穷困潦倒,听到曹小雄这般说法,连忙丢下棍棒说:“老表,我们是来做客的,别误会了!”嘴巴这样说,却不停的往桌上看。

这时,在大苕和二苕扶着桃桃小姨也到了堂屋,也听到了曹小雄说的话,这时四苕说:“妈妈,这是曹家老表招待我们的酒肉,今天不说扯皮的事。”

桃桃小姨本是患病的人,一路从天门墩走到王家巷,花了一上午时间,加上又没钱坐轿子,连骨头都快走散了架,连累带饿,饥肠辘辘,见到肉香都走不开了。桃桃小姨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把准备了一上午的狠话放进肚里,假惺惺地说:“是啊,都是亲戚礼道,何必把事闹僵。”说着,坐上桌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你妈当时找我借钱时,亲自打的借条。”

曹小雄也不看,说:“你这都是小事,我要跟你说个大事!”

这时桃桃和四个儿子都疑惑地看着他。

曹小雄说:“老表们先吃肉喝酒,这事我跟小姨说。”

听此言,一、二、三、四苕们连忙开吃,什么都不想听。

桃桃却急于听什么大事,说:“侄儿快说。”

曹小雄说:“连着三天夜里,我娘都托梦我,说桃桃小姨有危险,命难保,我问有何危险,她说天机不可泄露,除非为娘亲自给你小姨说。说实话,本来我有些恨你,不想告诉你这些,我是考虑到我娘与你是同胞姊妹,不忍心辜负了她的意愿,才花钱设了个香堂,请法师做法,让你们姊妹阴阳相见。”

桃桃心想,自已也正是这几天突然病倒,莫是与侄儿的说法有些关联,就相信了曹小雄的话,急着要见法师。

曹小雄这番话是说给桃桃听,同时也是说给几个老表听的。

桃桃跟着曹小雄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很浓的烧香的气味。走到一个屏封后面时,曹小雄叫桃桃小姨坐下,他自已退了出去,关上门。这时房间里瞬间变得阴森起来,桃桃有些害怕,突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哭声,那声音象在天上,又象在地下,飘浮不定,桃桃正要猜测是谁在哭,那女人停下哭泣,轻声说:“桃桃,桃桃,妹妹,妹妹!”

这声音分明是姐姐的,桃桃也哭了起来,说:“姐姐,你过得好吗?”

姐姐说:“桃桃,我没有太多时间,只赶重要的事说,你性命难保,这几天阎王爷派了黒白无常和鬼差去你家捉你,我连着三夜都守在你家门口,拿着钱打发那些捉你的鬼差。你要想躲过这个劫难,你要做到五不:一不与人产生口舌之争、二不做欺心的事、三不搬弄是非、四不搞歪门邪道、五不夺人家产,丧了阴德。”

桃桃听此言,想到这几天真的突然病得不轻,姐姐说的就是真的。

姐姐又说:“姐姐生前对你不薄,借给你大量钱财你都不曾归还,也都算了。小儿小雄不需要你照顾,但你切不可欺负,倘若你不听劝阻,下次鬼差再来拿你的命,姐姐不会阻拦。”

说完,有一阵鸟叫声,从头上掠过,随后安静了下来。

桃桃推开屏封想看究竟,屏封后什么都没有,她吓得跑出房门,来到酒桌前,一把抓起先前丢在桌上的借条,撕得粉碎。

这时,桃桃的四个儿子都喝醉了,看到自已的娘在撕借条,就一起说:“这条子本来是假的,撕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