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海战当先
永禄十年（1567），三月。
摄津湾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一眼望不到头，足足有六七百！
打头的先方阵，游弋着二百余艘船只，当中最大的安宅船上，赫然飘着白底黑字，写着“上”字的旗帜？
今天他们的使命，就是护送阿波三好众，于摄津越水城登岸。
越水城，是三好氏崛起的见证，当年三好长庆就是在这里起家的。
岸上接应的，是池田胜正。
池田胜正所在的池田家，摄津国人，最初是细川家臣，其家族反叛无常，最终与三好氏联盟，驱逐了当时的主公细川晴元。
如今细川藤元强势归来，兵锋之下尽皆归附，就连三好长逸也逃离近畿，前往阿波暂避。
三好分裂，重臣逃离，池田胜正也只得顺势归降，以保家领不失。
但后来三好政康被任命为细川家老，领万贯知行。岩成友通也被任命为和泉旗头，知行也达到了五千贯。
于是池田胜正也满怀希望的，以为自己将会是摄津旗头，毕竟此区域池田家最大，舍我其谁。
没成想细川家打算让真柄直澄来摄津，这完全不符合池田氏的利益！
恰好细川包围网成立，作为地头蛇的池田胜正，认为凭借以往的方式，完全可以从中取利。
“哈哈哈，三好大人，我等一直再等主家反攻啊。”池田胜正笑脸迎接登岸的武士。
为首的自然就是三好长逸。
“池田大人真是重情重义。你放心，待本家这次夺回近畿后，必定重重报答贵家！”三好长逸向他许诺。
其实他来摄津国之前，也向筱原长房许诺了摄津一国，这才借出阿波三好家的一万两千余人，也是最后的力量了。
阿波三好家，领地并非仅有阿波一国，其实控有阿波、赞岐两国，以及伊予国的宇摩、新居两郡。
而且都是农兵，看他们上岸时乱哄哄的，像极了土匪进村。
筱原长房并没有来，他还要待在阿波三好家，继续掌控朝政，不过也派出了自家亲族筱原长秀，来维护筱原氏的利益。
“这位是筱原长秀大人。”三好长逸给池田胜正介绍着。
“嗯。久仰久仰。”两人虽然客套的说话，但谁也瞧不上谁，阿波众与畿内众的对立由来已久。
不提岸上的蝇营狗苟，海面上的毛利水军，终于迎来了前来阻截的细川水军。
除了水军大将土桥重治统领的纪伊水军外，近江的铁甲水师也一同在列，大小船只总计二百余艘。
细川藤元，此时正站在旗舰：一之丸的甲板上，看着远处海面上的村上水军。
他将这八艘铁甲船的命名，从一数到八，方便简洁。
“传令给重治，让他按计划行事。”细川藤元早已安排妥当，就等鱼儿上钩了。
“是！”旗语手向前方打出旗语，传递命令。
“主公，大殿指令进攻。”土桥武士向家主汇报。
“命令第一队，前进。”大将土桥重治作为阵前指挥，下达了进攻命令。
“是！”其下属领命，转身吼道：“第一队！前进！”
一旁的号角手，嘴吹法螺。
呜呜~~呜呜~~
“喔喔！~~”细川水军足轻也高吼着打气。
一艘关船，十艘小早船，越阵而出。
对面的村上水军也派出先方船队，双方都是试探性进攻。
“铁炮准备。”双方同时发令，铁炮现在是海战标配了。
铁炮足轻排好队形，手持铁炮，点燃火绳。
“仰角预备…”
咔咔声中，铁炮上抬45度角，准备就绪。
“射击！”随着一声令下，枪声如雷鸣，响彻海面。
砰砰砰…急促的枪声，伴随着火药的烟雾，被海风一扫而空。
双方射出的弹丸，在空中交际，相互成雨点般落向对面的船只。
噼里啪啦，如同爆豆子的声响，是弹丸击打在木质船体上的声音。
脆弱的小早船，直接被弹丸穿孔；即便是坚固一点的关船，也难逃一劫。
突然一声闷响，一颗弹丸不偏不倚，击中了一名刚射击完毕的细川铁炮足轻。
他痛苦的倒地哀嚎着，但旁边的同伴并不理会，手中早合加持，继续装填。
反观村上方就不同了，惨痛的哀嚎声，还加剧了他们手抖的程度。
“铁炮准备。”细川方比对面快二十多秒。
咔咔声铁炮架起，所有人都完成了手头的工序。
“仰角预备…”
上抬45度角，准备就绪。
“射击！”
砰砰砰…
技术上的优势，得以呈现在战场之上。
当村上的铁炮还在忙着装填的时候，灾祸以至！
随着弹丸的倾泻，加之距离的增进，这次的命中率明显上升。
噗噗啪每艘船上都有伤亡，甚至一名村上武士也胸口中弹，他可没有细川家那种防弹斜面
的设计，具足直接被干穿了一个窟窿。
经过这一打击，村上的铁炮队形顿时出现混乱，有的人害怕的躲到一边。
“都回去！回去排好队型！”村上武士极力喝止着，好不容易才略微成型，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射击！”匆忙间下达命令，甚至有的铁炮足轻都还没有准备好。
“举盾！”细川水军除了有铁炮加持，还有铁盾加护。
铁炮足轻们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一旁的铁盾举过头顶。
丁零当啷，弹丸打在铁盾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这次三好反击，细川的伤亡微乎其微。
“继续填充！”看到威胁过去，细川武士赶忙催促足轻们行动起来。
早合，将一次射击所需的弹丸和火药合成封装，一次性的倒进枪管里，是一套加快装填的方法。
很快，又一轮填充结束。
“铁炮准备。”细川方再次准备。
砰砰砰......
经过三轮交锋后，村上水军自知不敌，再丢下两艘小早船后，便匆忙撤回阵里。
“真是一群废物！告诉小早川大人，我们要全军出击了，还望他们予以配合。”村上通康按耐不住了，这一点一点打下去得猴年马月。
水军海战有条不成文的真理，船不在精，而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