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 121 章

   第121章


    吴峥嵘带回的意外消息, 稀释了一家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叶满枝焦急地将人喊进屋里,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被调去哪里啊?外地单位还是滨江的单位?”她连珠炮似的问,“咱们不会两地分居吧?”


    吴峥嵘将闺女放到地上, 换上正经神色说:“是否分居,取决于你。如果你愿意带着孩子跟我一起走, 当然不需要两地分居。但你要是想留在父母身边的话, 咱们之间确实会产生一些距离……”


    “你真要调去外地了?去哪里啊?”叶满枝心里顿时就乱了。


    吴玉琢小同志早已能听懂大人的谈话, 这会儿也不安地揪住妈妈的衣角。


    一双圆眼睛紧紧盯着亲爹, 屏息凝神等着他的答复,像个等待宣判的小犯人。


    吴峥嵘在母女俩的紧张期待中, 严肃开腔:“上级要在外地成立一个新的研究所, 会从全国各地抽调人手, 我可能也会被调过去。不过, 调令没下来就不算数。先讲给你听,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谁管你会被调去哪个单位啊!这个研究所到底在哪个城市?”


    听说他要去外地了, 叶满枝那颗被提到嗓子眼的心脏, 忽悠一下就摔了下去。


    这会儿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要两地分居了!


    要是吴峥嵘能提前两个月被调走, 她还可以跟学校申请一下, 分配到他新单位所在的城市。


    可她如今已经在省工业厅上班了, 还没站稳脚跟就转去外地, 能分到什么好工作呀?


    思及此, 她生气地在男人硬邦邦的手臂上拧了一把, “我听说有的研究所建在深山老林里,这个新的研究所远不远啊?到底在哪里?你赶紧说呀!”


    她好琢磨一下是否有随军的可能。


    见她真的急了, 吴峥嵘不敢再招惹她,终于笑道:“可能在滨江军事学院附近,或是省军区。”


    叶满枝:“……”


    “啊啊啊啊, ”她气愤地扑过去,骑在男人身上捶他,“我看你就是欠揍!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是你自己说的,出了光明街就算远嫁了。”吴峥嵘攥住她的拳头,失笑道,“军事学院和省军区,在你眼里不就是外地吗?”


    由于之前的街道工作经历,让叶来芽养成了自我介绍时,具体到市、区和街道的习惯,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光明街的人。


    吴峥嵘曾劝她别总跟人家乱报户口册,叶来芽就振振有词地说,这是归属感!


    光明街以外,对她来说全是外地!


    被戏弄的叶满枝本该生气的,可是不用分居的结果又让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于是抓起男人的手臂,撒气似的在上面咬了一大口。


    “你被调去研究所是平调,还是能进步啊?”


    叶满枝不乱问他去新单位研究什么,但是否进步了,她总可以问一问吧?


    “调令没下来暂时说不准,大概率是要进步了。”吴峥嵘在她的屁股上拍了拍,让她先从自己身上下去,孩子还在旁边瞅着呢。


    想到孩子,吴峥嵘下意识看向女儿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他家吴玉琢小朋友,在父母没注意到的角落,跟个受气包似的,正站在地上抹眼泪呢。


    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有言,你哭什么呢?”捅了篓子的军代表赶紧表达关心。


    无人理会自己的时候,吴玉琢就偷偷哭,这会儿总算被大人关注到了,她不禁“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被妈妈搂进怀里时,哭得可伤心了。


    她刚刚竖着耳朵偷听父母谈话,已经按照自己的理解,捋清了大概——


    她爸要去外地了,像这次一样离开很久!


    什么学院和军区,她听不懂,但妈妈不高兴,打了爸爸,还把她爸给咬啦!


    吴玉琢小朋友趴在妈妈肩头伤心哭泣,她爸肯定要去很远的地方啦!


    叶满枝赶紧抱着闺女哄:“宝宝,你爸开玩笑呢,他不去外地,还在滨江待着,不走……”


    “吴玉琢,你是大孩子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吴峥嵘也跟着哄。


    叶满枝心说,三岁小孩算什么大孩子呀。


    你三岁的时候不哭啊?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吴峥嵘还真的有可能三岁就不哭了……


    叶满枝浑身是汗地将孩子哄好,把哭累睡着的小崽送回她自己的小床。


    返回房间便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刚回来就把孩子惹哭了,哄孩子也不知道说几句软话!叫声宝宝能要你的命啊!整天吴玉琢吴玉琢地喊!”


    吴峥嵘嫌她给孩子取的小名喊不出口,从来不管闺女叫“漂亮”,也从不像她似的,喊孩子宝宝啦,宝贝啦,乖乖啦。


    要么喊有言,要么喊吴玉琢。


    搞得怪正经严肃的。


    叶满枝其实早就发现他这个毛病了,只是之前觉得这是个人习惯问题,不算什么大事,而且男同志和女同志,在情感表达上确实不太一样。


    但是她今天想报了被对方戏耍的仇,此时便正好借题发挥了!


    吴峥嵘换了军装外套,顾左右而言他。


    “你身上穿的新疆裙子是哪来的?怎么想起来穿这种裙子了?”


    “我参加了单位的舞蹈队,国庆的时候要跟大家一起上台跳新疆舞,”叶满枝不许他转移话题,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你干吗对闺女那么严肃,还总是连名带姓地喊她,是不是不爱宝宝?”


    吴峥嵘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两口干掉以后,仍不正面回答。


    “我问你呢!吴峥嵘同志!”叶满枝死死揪住他的小辫子。


    “叶满枝同志!”男人垂眸看向她,有理有据地说,“总喊她宝宝、宝贝,会给她一种自己是小宝宝的错觉,对她的成长没什么好处。”


    “她本来就是小宝宝,”叶满枝昂着下巴颏,理直气壮地说,“三岁的孩子就是小宝宝啊!”


    吴峥嵘固执道:“你想喊就自己喊吧,我不喊。”


    “你为什么不喊?”叶满枝将他的脸扳正。


    吴峥嵘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凉白开,一边喝水,一边神色微妙地看向她。


    叶满枝被瞧得莫名其妙,正想问问他看什么看,就见他将杯子放到桌上,用不大的音量问:“我已经喊过吴玉琢她妈了,还怎么喊吴玉琢?哪来那么多宝贝?”


    什么跟什么啊?


    叶满枝继续昂着下巴与他对视。


    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神就有点飘忽了。


    脸颊在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渐渐升起热意。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吴峥嵘已经喊过吴玉琢她妈宝贝了,所以就不能再喊吴玉琢宝贝了?


    “……”


    叶满枝脸颊通红地张口结舌,好半晌才在他的注视下嘀咕了一句“不要脸”,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衣服,让他去厂里的澡堂子洗澡去。


    那天夜里,当她听着上方的一声声宝贝,声音也被撞得支离破碎的时候,情不自禁搂上男人的脖颈,娴熟地摸向他蓄势待发的背部肌肉。


    然后在心里呜呜呜。


    有言,你爹改造不好了,妈妈以后一定加倍爱你!


    *


    吴峥嵘回归以后,叶满枝再也不用早起了,不用着急忙慌赶去食堂吃早饭,不用给女儿穿衣服梳小辫儿,也不用送孩子去幼儿园了!


    生活终于恢复成了原本该有的样子!


    叶满枝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尽管事后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可能又被那个臭男人算计了,但她心情还是挺美的。


    吴峥嵘若是跟她直说,要从军工大院搬去省军区或军事学院,她心里确实会十分不舍。


    毕竟她已经在军工大院里住了七年,在他们那个小家也住了五年,而且她父母哥嫂都住在一个院儿里。


    冷不丁离开熟悉的环境,她心里必定怅然。


    但是,被吴峥嵘那个混蛋虚晃一枪以后,外调工作变成了在本地进步,好像确实更容易接受一些。


    反正她现在已经在琢磨,搬家时要如何把她家那张两米宽的大床搬走了……


    坐在办公桌前,叶满枝又默默骂了句吴峥嵘那个混蛋,然后心情愉悦地继续工作了。


    上次去牧区调研以后,叶满枝很认真地写了一份调研报告。


    除了他们在牧区看到的情况,她还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全省的乳制品加工行业写了一份发展意见。


    这份意见,相当于发展计划,只不过她人微言轻,没有做决定的权利。


    哪怕写了计划,也只能称其为意见建议。


    赵桂林看过以后,带着她和报告,一起去了处长办公室。


    他想跟处长讨个主意。


    叶满枝这个报告,主要是想打破地方小山头主义,集中省里的力量和资金在西部牧区新建牧场和数家乳制品加工厂,充分利用草原的天然优势。


    像滨江这样的城市,其实并不适合发展乳制品加工业,奶源有一半来自散养户,散养户们稍有风吹草动,加工厂就要跟着受牵连。


    如果能把西部草原利用起来,大力发展奶牛养殖和乳制品加工,两三年内,不但能为省内供应充足的奶粉,还能将本省奶粉销往外地,解决外省婴幼儿奶粉短缺的问题。


    夏竹筠收下报告以后,没说什么,在西部草原搞乳制品基地,需要大量资金,还得跟农业厅合作,这已经不是化轻工业处能决定的,还得由厅领导出面商议。


    “这报告我再看看,回头跟厅领导商量商量,”夏竹筠放下报告问,“对于近期婴幼儿奶粉紧缺的问题,你们有什么快速解决的办法吗?”


    赵桂林说:“我已经跟省里几家大型乳制品加工厂联系过了,在技术改革上多下功夫,少生产成人的一级奶粉,奶源有限,咱们先可着婴幼儿需要的特级奶粉生产。”


    “嗯,还有吗?”


    叶满枝收到科长的眼神提醒,接话说:“处长,我们最近在与畜牧研究所联系,了解过奶牛的饮食习性后,打算在食品行业中找一些可以再利用的下脚料,为散养户的奶牛提供饲料。”


    见她面露疑惑,叶满枝解释说:“一些农村社员的生活条件很差,只要是人能吃的东西,他们都不舍得喂给奶牛。比如榨油的豆渣、花生秧、红薯藤、新鲜瓜果,今年条件不好,这些都进了社员的肚子。以防咱们找的饲料全被社员吃了,最好找一些人类难以入口的下脚料。”


    “……”


    “嗯,你这个思路可以,先尝试一下吧。”夏竹筠点点头,对赵桂林说,“奶粉的事先让小叶抓起来。最近轻工业部要下来一个工作组,咱们要接待一下,你帮我跑跑腿。”


    赵桂林赶忙答应着。


    叶满枝从办公室出来时,还在心里咋舌,赵科长也只能去跑跑腿而已。


    不过,整个化轻工业处有四个科长呢,能被领导选去给工作组跑腿,也挺厉害的。


    若是换作她自己被领导点名,肯定也会屁颠屁颠答应去跑腿!


    叶满枝回去以后,将滨江市里属于食品工业的几个大型工厂勾了出来,然后以省厅的名义,从滨江市工业局临时借调了两名同志,又邀请了畜牧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组成一个调研组,去滨江的几个工厂调研了。


    相比于坐在办公室里写报告,她其实更喜欢这种深入基层的工作方式。


    就像她当初在街道办的时候,整天走街串巷,特别自由惬意。


    她如今虽然还是小干部,但是省工业厅的小干部,去各厂调研的时候,再不用看大门了,只要提前与厂里电话沟通,基本能得到对方的热情接待。


    三天时间,调研组去了一家食品公司,两家罐头厂,一家面粉厂。


    暂时确定可以用麦麸、米糠和玉米芯喂奶牛,但是除了玉米芯,另两种都有被社员抢口粮的风险。


    最后一站是滨江制糖厂,这是叶满枝最期待的一站。


    南方制糖的原料大多是甘蔗,而北方制糖则用甜菜。


    据研究员介绍,甜菜的营养价值很高,渗出糖以后,十公斤甜菜丝,相当于一公斤燕麦或高粱的饲养价值。


    叶满枝对糖厂的期待值很高,要是能把这些甜菜渣送给附近的奶牛散养户喂牛,也算是解决了奶牛的口粮问题。


    然而,接待调研组的副厂长却说:“我们制糖厂的甜菜渣早就有去处了。”


    叶满枝了然颔首,这么大的工厂,每天产生那么多甜菜渣,不可能没有处理办法。


    “陈厂长,咱们厂的甜菜渣是怎么处理的?”


    “一部分给了肉联厂当猪饲料,一部分给了附近公社当肥料。”陈副厂长抱歉道,“真没有多余的了。”


    叶满枝皱眉叹了口气,暂时没说话。


    将整个工厂都参观一遍以后,她偏头与研究员商量了几句,而后又笑着问:“陈厂长,咱们制糖用的是甜菜的块根吧?”


    “对。”


    “那应该还能留下不少茎叶呀?茎叶也有去处了吗?”


    “茎叶在我们的生产第一步就去掉了。”


    叶满枝笑道:“茎叶虽然对糖厂没啥用,但对奶牛来说也算是宝贝。”


    “哈哈,叶科长,这个我们还真考虑过,但这茎叶跟甜菜渣可不一样,甜菜渣没啥水分了,更便于保存,像现在这样的天气,多放几天坏不了。但茎叶不行啊,一两天就烂了,那猪牛羊不爱吃烂菜叶子。”


    叶满枝颔首,了解过情况以后,回单位跟赵桂林做了汇报,着重提了制糖厂甜菜丝的情况。


    甜菜丝很好,但未必有能分给奶牛吃的。


    “这有什么!”赵桂林指了指脚下的地板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吧?”


    “省工业厅啊!”


    “对啊,咱们是省工业厅!”赵桂林指点道,“这里不是街道办,也不是你们学校的工厂,不必什么都亲力亲为。咱们综合三科只有五个人,如果都像你这样干活,岂不累死了?”


    赵桂林觉得叶满枝这个新同志,有工作热情,有干劲儿,但是工作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


    叶满枝眨巴眨巴眼,不太明白科长是啥意思。


    但赵桂林点到为止,挥挥手让她自己寻思去。


    叶满枝被科长指点了迷津,但她似乎有些愚钝,暂时没能领悟科长的意思。


    从下午琢磨到晚上,半夜睡觉的时候还在心里纠结呢。


    跟她同床的吴峥嵘再次遭了殃,大半夜被媳妇晃起来,帮她分析赵科长的话是啥意思。


    吴峥嵘迷迷糊糊地将手伸进她睡衣里,熟练地握住一只饱满。


    “讨厌!我跟你说正事呢!”叶满枝按住他的手。


    “你不是问我科长是什么意思么……”


    “我们科长才没这么下流呢!”


    吴峥嵘轻揉了两下,就将手拿了出来,然后背过身去说:“你们科长就是这个意思,需要的时候,使用调控的大手,不需要的时候,适时抽身,让有需求的人自己去解决需求,没必要亲力亲为做到最后一步。”


    被捏得心浮气躁的叶满枝:“……”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峥嵘被闹得没办法,只好重新转过来,将她箍进怀里,防止她再次作妖。


    “你现在虽然是科室里级别最低的,但你以前又不是没当过领导,你站在省厅的位置,走出去也算是小领导。当街道副主任的时候,你都知道支使刘金宝和赵二贺,如今当了省里的领导,怎么还凡事亲力亲为起来了?”


    叶满枝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开恩似的允许男人睡觉了。


    自己琢磨了半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到了办公室就翻出通讯簿,给滨江乳制品厂的厂长打电话。


    向他通报了最近几天的调研结果,将麦麸、米糠、玉米芯、甜菜渣、甜菜茎叶能喂奶牛的结论告诉他。


    郭厂长还挺重视这件事的,放下电话就往省厅跑了一趟。


    叶满枝便讲得更详细一些,并且向他透露,甜菜的营养价值很高,但滨江制糖厂的甜菜渣都被肉联厂把持着,现在只有茎叶没有去处,若想让附近的奶牛吃上有营养的甜菜渣,乳制品厂得自己想想办法,与肉联厂协商。


    郭厂长感激地与她握手:“哎呀,没想到省厅的领导还一直关心我们滨江乳制品厂的发展……”


    “哈哈,应该的。”


    叶满枝被他这声领导喊得头皮都麻了。


    滨江乳制品厂的厂长是正科级干部,人家比她的级别还高半级呢。


    郭厂长拍着胸脯说:“省厅已经为我们乳制品行业的发展做到这一步了,那我们肯定把之后的路走好。散养户的奶牛喂养一直是大问题,我们厂可以负责跟面粉厂和制糖厂联系,帮他们提供边角料喂牛。”


    至于具体要如何操作,那就是他们与散养户,以及他们与肉联厂之间的问题了。


    送走郭厂长以后,叶满枝坐在椅子上愣怔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抬手看看自己的掌心,又想到昨晚那只大手。


    看来有些事还真的不用她亲力亲为,她确实得换换思路了。


    就像赵桂林所说,人家自己有嘴,不用他们嚼烂了再喂。


    叶满枝又花了一周时间,了解了其他市和专区的乳制品生产情况,然后给赵桂林提交了一份让奶粉快速增产的报告,同时附上了畜牧研究所的一份营养价值分析报告。


    这次厅里的反应非常迅速,叶满枝的报告只交上去一周,省工业厅和省农业厅就联合发文了。


    要求全省的制糖厂,无论是大型糖厂,还是公社的土糖厂,必须保留制糖后的甜菜渣和茎叶,优先充当奶牛及其他牲畜饲料。


    刚开始农业厅那边有人觉得这样不合理,毕竟甜菜渣可以沤肥,是很好的肥料,还能改良土质,如今已经大面积推广应用了。


    夏竹筠在会议上毫不客气道,“地里可以浇粪肥,奶牛能用粪养吗?”


    对方识趣地闭嘴了。


    周末的时候,叶满枝赶着五哥的马车,载上男人和闺女,一起去周边公社养了奶牛的生产队参观了一下。


    发现奶牛们居然真的吃上甜菜渣了,叶满枝感叹郭厂长行动迅速的同时,心里又充满了成就感。


    这是她来到工业厅以后,全程参与的第一项工作。


    尽管时间太短,奶粉暂时还没有增产。


    但是只要鲜奶供应量提上来了,奶粉增产就是早晚的事呀!


    叶满枝对自己的工作成果挺满意,夏处长也在新一周的处室工作会议上表扬了她。


    同时,催促大家好好想一想,全省轻工系统十周年庆典,要如何庆祝。


    赵桂林当初口号喊得挺响,说什么全力支持领导工作。


    其实回到综合三科以后,根本就没安排这项工作,不知是不重视,还是忙忘了。


    叶满枝更倾向于后者,轻工业部的工作组刚坐上火车离开,听说这段时间给他们提了不少意见,厅里打算专门开个会解决工作组提出的问题。


    赵桂林作为跑腿的,可能根本顾不上别的工作。


    瞥见处长望过来的眼神,赵桂林乐呵呵道:“处长,十周年庆典的事,我们综合三科肯定是大力支持的,不过这不是马上就国庆了吗,我们天天练合唱,嗓子都唱哑了,还有小叶和小彭的舞蹈节目,也非常精彩!”


    “……”夏竹筠问,“小叶,小彭,你们那个舞蹈没问题吧?能给咱们厅里拿奖吗?”


    两人同时点头。


    彭佳音习惯性地谦虚:“处长,我们尽量好好发挥。”


    叶满枝习惯性地大言不惭:“处长,我们争取拿第一!”


    国庆汇演可以邀请家属出席。


    自打吴峥嵘出差回来以后,她就没在家练过新疆舞。


    她想邀请吴峥嵘和父母来观看演出,到时候非得让吴峥嵘对她刮目相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