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逆天的异能水平

严春生在家门口的一系列表现,在村民的口口相传下,才一个晚上,就被村子里所有的住户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看到村长赵大全扛着铁锨,往祖坟的方向去,就偷偷跟了上去……

赵家的祖坟确实是漏了。

赵大全的爷爷很长寿,这时候才没了两个月。

或许,是新翻的泥土更容易刨洞,野狗钻进去咬破棺材,撕扯下尸体的左腿去。

要是再晚来几天,搞不好,整具尸体都得变成野狗的腹中餐!

跟梢的村民跑回来,村长家祖坟被刨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在村里传开了!

赵大全回到家,发了一通火,怀疑祖坟的事情是严春生干的!

可是,严春生被苏家堵在家里,一连好几天都没能出门。

说破大天,他也怪不到人家的身上去……

振国趴在炕头写作业,整个人都趴在作业本上。

赵大全扯住振国的后领子,把他薅起来,虎着脸吼道:“臭小子,眼睛不想要了啊?”

振国很委屈:“爸,腿疼……得在炕头烘着才舒服。”

赵大全身体微动,左腿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细碎声响。

这样下去可不行……

家里顶梁的老子腿疼,半大的儿子也腿疼。

再拖下去,万一爷俩的腿都废了,那岂不是……

赵大全咬咬牙,在振国的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

“走,咱爷俩去找春生看看。”

能当上村长,在人情世故上,赵大全自是不差的。

他在竹筐里放上鸡蛋、香油,用布料盖好,拉着振国,直奔严春生家!

昨晚严春生的话,到底是起了作用。

今天,苏梅家里没再在严家门口堵着。

赵大全好不容易才敲开严家的门,进屋一看,严春生歪在炕头,正在温习功课。

他脸色惨白,眼底一片乌青,瘦得有点脱相。

看到赵大全父子,春生放下手里的课本,下来跟他们打招呼。

“大全叔,你去祖坟看了?”

客套两句后,严春生直奔主题。

赵大全脸色发苦,他放缓了声音,说:“春生啊,你看,这个事儿还得麻烦你给解决……”

严春生点点头:“我知道,大全叔。”

“叔,你去裁二尺红布,准备三捆香,一把糯米,一卷红线、一卷白线。天黑之前送来,今晚我就能帮你把被叼走的腿骨找回来。”

说完,他忽然又开始流鼻血了。

春生他娘赵春花见状,嘴里“哎呀”一声,撕开一节掉渣的手纸就往春生面前送。

春生接过纸,并没有卷起来塞到鼻子里止血,而是捂住鼻子,用纸接着流下来的血……

振国当时还觉得春生傻,小孩子都知道,春生这样只是在浪费纸,并不能止住血!

“快去吧,大全叔。”严春生瓮声瓮气地说。

赵大全迟疑着,问:“把腿骨找回来,事情就解决了吗?”

严春生说:“叔,你只负责把物件预备好,其余的都交给我。”

他这样着实吓人,赵大全也不敢久留。

叮嘱春生好好休息,在堂屋放下鸡蛋香油,和赵春花闲聊几句,说到一半,赵春花开始抹眼泪。

她的眼睛哭得像核桃,早在进来时,振国就看见了。

赵大全扯东扯西,扯了一通没啥用的话安慰赵春花,带着振国又离开了春生家。

当天晚上,村民们又围在严家门口。

这次,他们是专程来看热闹的!

赵大全心里恼火,轰了几次,都没能把围观的人轰走,又听春生说不碍事,只好听而任之。

天全黑下来,冷风呼啸,严春生带上让赵大全准备好的物件,步履坚定地走出村子,来到位于半山腰的赵家祖坟前。

一群村民乌泱泱在后面跟着,他们有的把手缩进袖管,有的提着笨重的老式手电照亮。

春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围着破损的坟墓画出一个圈。

“大全叔,振国,跪到圈里,诚心磕三个头。”春生说。

赵大全赶忙拉着儿子,跪在墓碑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春生点燃一捆香,黑夜之中迸发火星,烟雾袅袅升起。

振国跟着老爹跪在地上,看着春生手握贡香,在墓碑上顺时针绕三圈,逆时针又绕三圈。

他又开始流鼻血了。

春生一手拿着赵大全装东西用的篮子,一手握点燃的贡香,向山顶走出几步。

身后,一群村民连忙跟上。

春生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高声对村民说:“就在这里等吧,前面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说完,春生独自走进山间树林之中……

村民之中,有想跟上去的,被同伴一把拦住。

对于未知的东西,村民大多是敬畏的……

村民在原地吹了半个小时冷风,赵大全和振国也在坟前跪了半小时。

振国有些受不了了,想起来,被赵大全一把按住。

“还没说能起来!再忍忍!”赵大全低声呵斥。

又过了好一会儿,春生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捆燃烧的贡香,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快步走到坟墓旁。

两道手电光照到春生身上,照亮他不断流出的鼻血,和怀里用红布包裹的圆柱形物体。

红布的表面,被红白相间的绳子缠了几道。

村民惊呼起来:“腿骨找到了?”

赵大全也激动起来。

严春生眯起眼避开手电光,把红布从振国面前递过去,把振国吓得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赵大全颤抖着接过去,沙沙的声音从红布底下传出来。

很久之后,振国才知道,会有沙沙的声音,是因为严春生把糯米装在了红布包里,充当血肉。

严春生亲自把找回来的腿骨放进棺材里,告诉赵大全:“把坟头土填好,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腿就不会疼了。”

说完,他甩开众人,快步回了家。

人群沉寂了片刻,轰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春生神了啊!”他们嚷嚷。

第二天,赵大全父子的腿都不疼了。

被说三天内会有血光之灾的朱三,到底是怕了,前来求严春生支招避祸。

“该说的我早就说了。”严春生说。

于是,朱三回到家里,闭门不出。

在严春生预言的最后一个晚上,朱三死在了村子西南方向的一口大井里,身上有几处刀伤,家里被洗劫一空!

后来,上面来查案,给出的结论是:朱三露财,被劫财杀人。杀他的,正是他的一个酒肉朋友!

严春生说的三件事,都给说准了。

村民活跃起来,各家带上鸡蛋香油,或是直接揣上钱,去严家求春生给看事儿!

严春生身体太弱,放出话去:一天只看三件事!

即便如此,他的名声还是越传越远,临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三五成群,骑着车过来找严春生看事儿。

没多久,严春生就有了可观的收入,赔给苏家一大笔钱。

春生在家里看事儿,一直看到次年入伏。

严家的日子也跟着好起来,就在这时,严春生病重了……

邻村一个老爷子中了邪,家里人央求春生给看看。

当时严春生已经形如枯槁,他说:“下月十四,我给他治病。”

次月,十四那天凌晨,严春生死了!

春生家里哭声一片。一直闹到太阳出来,严大魁从外面拉回来一口小棺材,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小儿子放进去。

夭折的孩子,按当地习俗,不该给他买棺材、立碑。

但严大魁还是买了棺材,把小儿子安置在严家的祖坟里!

盼着春生帮忙救老爷子的那家,是下午来找的春生。

来的时候,春生已经被埋在山上,石匠正在量尺寸,准备给春生立碑……

一看能救命的人已经死去,便乱了手脚。

他们在春生坟前哭了一阵,思来想去,居然抓走一把春生坟头的黄土!

过了几天,邻村传来消息,说是中邪的老爷子好了!

他们拿严春生的坟头土泡水,灌给老爷子喝,才过小半天,人就清醒了!

严春生已死,但他的力量犹存!

村民躁动起来!

他们扑向严春生的坟头,挖走坟头的新土,扫走烧给他的纸钱灰烬,拿回家去泡水!

后来的人,敲碎新立起来的墓碑,带回家去镇宅……

新土被掠夺一空,棺材重见天日!

来迟一步的村民敲碎棺材,相互争抢起棺材碎块……

临近几个村子的人赶来时,棺材也抢光了。

严春生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天气炎热,他的尸体腐败严重,臭气招来不少苍蝇。

邻村的人在一番激烈争吵甚至打斗后,瓜分掉严春生的尸体和衣服,各自心满意足地带回家去了……

回忆到这里,现任村长赵振国手里第二支黄鹤楼香烟,已经吸到了底。

“现在说起来,太丢人咧!一群人把人家刨坟掘墓,最后连尸体都没给留下!你说,这算什么事儿?”村长叹道。

徐天尧被恶心得够呛,任由手里的香烟烧完,都没再抽上一口。

他屈指弹飞烟灰,问:“严春生的父母哥哥呢?他们就由着旁人破坏严春生的坟墓?”

村长嘿了一声,道:“春生死去第三天,他二哥严红旗就带着老两口去了坮山,因为那边有人给他介绍了个跑船的营生!”

“那时候,大伙都说,春生是个孝子。他用最后的力量赐予他二哥一个好前程,让爹妈跟着二哥过上好日子……”

村长吸完最后一口香烟,目光里不无艳羡地说。

徐天尧扭过头问沈风:“你怎么看?”

沈风点开手机相册,凑过村长身边,指着屏幕上的照片,问:“村长大叔,您看这个人,您有印象吗?”

村长接过手机,觑着眼睛端详片刻,道:“这不就是严红旗嘛!”

沈风又问:“您确定这不是严春生?”

村长古怪地看了沈风一眼,道:“春生死的时候还小呢,你这照片上的人看着都二十多岁了!小小子,考你叔呢?”

沈风笑着说:“叔,您上次见到严红旗,是什么时候?”

“哎呀……得有三十几年没见了。咋啦?”

“三十多年没见,您还能认得出这是严红旗?”沈风面露诧异。

村长叼起烟屁股,粗糙的手指戳向屏幕,对沈风说:“你看,他这张脸,虽然也没念几天书,架不住他们老严家哥仨都是读书人的面相,文雅!尤其是老二严红旗!”

“他这个眼睛叫桃花眼,眼尾往下拉一点,可怜巴巴的劲儿——呸!他娘的,勾搭大姑娘一勾一个准儿!真应该给他挂破鞋游大街!严红旗眼角还有一枚泪痣,春生眼角没有,你这照片上不也有?就在这儿!”

“严春生有照片留下来吗?”沈风问。

村长连连摇头:“反正我没见过。我们那一茬,不像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嗨呀,那时候吃饭都费劲,有几个舍得花那冤枉钱去拍照片的?”

沈风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夸赞起村长来,让村长很是得意。

“村长大叔,你刚才说,严家哥仨,长得都挺像?”他问。

“是啊,都是这么个脸儿,具体长得什么样我是记不清了,都那么多年了……”他指着手机里照片的轮廓,说。

“老大木讷,老二风流,老三还小呢,我印象里整天阴沉沉的!”

而沈风手机照片里的人,气质更偏向风流。

沈风又夸了村长两句,退回到原位。

徐天尧深深看了沈风一眼,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沈风。

但眼下,不是时候。

“村长大叔,我想去严家老宅看看。”徐天尧说。

村长愣了一下,道:“行啊,不过你们大老远来,也累坏了。先歇歇脚,给叔个面子,中午就在家里吃了,吃饱我带你们去看,成不?”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天尧也只能笑着应道:“成!”

村长把人招呼到屋里,就跑出去,说是去准备菜了。

回到东屋,徐天尧对屋里的小金和林琦说:“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吧。”

林琦点头如小鸡啄米,小金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徐天尧转头问沈风:“你怀疑后来的严红旗是严春生?”

沈风应道:“对。”

“理由呢?”徐天尧追问。

“在村长的叙事之中,问题最大的就是严春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集回望过去、预言未来、治病救人的能力于一身。这很可疑。”沈风说。

沈风不能说的是,他当初在严春生零碎的记忆里,看到了一条花纹诡异的蛇。

小金说:“听上去,严春生像是觉醒了很厉害的异能。一些自主觉醒的异能者,会出现流鼻血等症状。”

徐天尧看向沈风,恢复到惯有的懒散模样,他在椅子里支起二郎腿,像是没了骨头。

“研究所以外觉醒的异能者,觉醒初期,血液里有能引起混乱的力量,普通人误食,容易心脏骤停……沈风,这个你熟吧。”

沈风靠在椅子背上,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哦?这么厉害!”

他那时最要命的,是眼睛疼,后来他从眼睛后面,找到了一把钥匙……

徐天尧没有在这件事过多追究。

“小金,严春生这种级别的异能者,你之前有遇到过吗?”徐天尧问。

小金思索着,道:“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野生的异能者很容易陷入这类境地,他们不知道使用异能需要付出代价,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出现问题是因为自己无节制使用异能……”

他的意思是,严春生少年早逝,是因为过度使用异能!

“严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异能者,严春生,能力逆天。严红旗,异能水平足够支撑他成为血心会三把手。”沈风说。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概率确实有点夸张。”徐天尧承认。

“下午我们去严家老宅看看,再去趟祖坟。”

最后,徐天尧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