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完善契约
沈风在路上和各种人签订的一次次并不算重要的契约中，在看了几次草市里的戏法表演后，初步完善了契约流程。
他称这种契约为：典当契约。
沈风发现，只要适当展现出“神迹”，人类就会把他当成神来信仰……
这种信仰不会持续太久。
但没什么关系，无论他们的敬意持续多久，沈风能通过契约收取的，也只有签订契约时人类对他的短暂信仰。
这就是契约不如庙宇的一点，对此，沈风只能接受。
为了更好的取信于与自己进行契约的人类，也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的行踪，沈风放弃用灵蛇文拟定契约，改用人类世界的文字。
灵界的课程，也有教授人类文字。
因此，虽然不习惯，沈风还是能够用人类的文字写出契约。
沈风很小的灵蛇文，在契约的最下方标注：典当者将付出自己对受当者所有的信仰。
他的灵蛇文写得很漂亮，小小的一排写在最下方，像极了纸张上的花纹装饰。
一有机会，他就会向在路上遇到的人类，提供他力所能及的帮助，用的也是契约的方式。
典当者之中，有很多并不识字，但这样正式的契约，能够给他们带来信任！
没过两天，沈风就用换来的钱买下一辆牛车。
这辆牛车看上去很简陋，远不如每天往太初宫里运送竹笋的牛车华丽结实，牛的行动有些迟缓，车厢上连个顶棚都没有！
即便如此，也花掉了沈风一大把钱币……
他让老人、孕妇和幼童坐上牛车，身体不错的年轻男女，则是依旧步行前进。
一行人又哭了一通，夸赞沈风是悲悯的真神。
这些夸赞，在这几天被重复了许多次，每一次都是真情实意。
安置好老弱，他们的脚程终于快了起来。
一天后，众人穿过一片树林，被山匪盯上了……
七个挥舞大刀的山匪从参天大树后跳出来，前后包抄，阻住他们的去路。
山匪们叫嚷着：
“留下钱财、女人和牛车！否则要了你们的狗命！”
沈风正在苦恼，自己的典当契约都是小打小闹，想要做出更多探究，见此情形，不由得喜笑颜开！
他抬抬手，示意身后的男人们不要乱动，自己走上前去。
最前面的山匪几乎把刀抵在沈风的鼻子上，喝道：
“你要干什么？”
沈风挡开他捉刀的腕子，闪身过去，反手一巴掌！
啪！
山匪飞出去，就近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
跟在后面的四个山匪直接就傻了眼，举着刀正要说话，沈风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啪啪啪啪！
四个巴掌过去，四个人飞出去，挂了东南枝。
沈风甩甩手，回头去看堵在队伍末尾的三个山匪。
那三个山匪早就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互相交换眼神，谁都想跑，但谁都不想第一个跑……
见沈风往这边看过来，终于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扔了刀，拔腿就跑！
送上门来的客人，沈风哪里能让他们跑了？
三个身形壮硕的山匪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短暂地找回童真，嘴里胡乱叫唤着“我的娘”，不顾颜面地拔足狂奔！
但紧接着，他们眼睛一花，面前就多了一道身影。
沈风转动两下手腕，舒张五指，看起来已经准备好继续扇人。
三个山匪再傻，也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扑通！扑通！扑通！
三人先后跪到地上，磕头求饶！
沈风说：
“你们可真是一点好事都不干啊。”
三个山匪说：
“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看在我们也没有给您造成什么损失的份上，饶了我们兄弟的性命吧！”
沈风挑挑眉头：
“以往被你们打劫的人求你们的时候，你们有放过他们吗？”
三人齐齐一愣，求饶的话一时梗在喉咙里。
其中一个最先反应过来，磕头如捣蒜，道：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家园被北方来的胡人践踏，一路逃到这里，实在没了生计，才做起打劫过路客商的勾当……”
沈风说：“是吗？”
三人极有默契地点点头：
“确是如此！我们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还望您高抬贵手！”
沈风沉思片刻，表情有些放松，说：
“你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
听到这话，三个山匪面露喜色！
与沈风同行的人里，有人喊道：
“恩人！切莫被这匪寇哄骗了！他们杀人越货，手上不知有多少条冤死的人命！”
沈风又皱起眉头：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被杀的人难道就不可怜？”
山匪见着活路被堵上，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瞪向那边的人群！
沈风将此纳入眼中，却装作没有看见。
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道：
“我有一件事情不大明白。”
三人连忙说：
“您说，您说！我们知无不言！”
沈风说：
“你们说你们在这里打劫过路客商，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是的是的！”
沈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为了糊口，打劫牛车和钱财还能说得过去，你们还要人家把女人留下来，存的是什么心思？”
三人傻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个话来。
其中一个眼珠子转了两圈，跪着爬到沈风面前，扯住黑色隐匿长袍的下摆，哀求道：
“是我们的错！我们兄弟今儿个就改了！我们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但求饶我们一命！”
其他两个人也连连叩拜：
“我们愿意为您当牛做马，求您饶命！”
沈风的视线从扯着自己衣袍下摆的山匪身上挪开，看一下后面那两个满脸凶相的山匪。
忽然，一道银光闪过！
跪在沈风脚边的大汉跳起来，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短刀，朝沈风的胸口刺过来！
“恩人！”
之前为沈风抱不平的半大少年高呼一声，惊得几乎破了音。
他看到那面目可怕的山匪持刀刺向沈风的心口，壮硕的后背对着他们，稳稳站立！
“苍天！他杀了我们的恩人！”
人群之中一片惊慌和愤怒！
这场混乱只维持了两个呼吸的时间。
袭击沈风的山匪仰面倒下，手里的刀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干干净净的刀身，抚慰了众人的惶恐。
沈风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转动着自己的手腕。
跪在地上的两个山匪，看向自己倒下的同伴，不由得“啊”的一声叫唤出来！
试图偷袭沈风的山匪双目圆瞪，嘴鼻溢血，喉咙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山匪，伸手去摸了两下，转头对自己同伴说：
“断、断了！喉管整个塌陷进去了！”
两人恐惧地看向沈风，眼里的火焰熄灭得干干净净。
他们瘫坐于地，一副等死的颓唐模样。
“你们刚才说，要给我做奴仆。”沈风说。
以为自己要死了的两个人，眼里重新焕发出生机！
他们点头如小鸡啄米，争先恐后道：
“我们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两人又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沈风从肋骨下掏出两张底边写着一行灵蛇文的纸张，一瓶从铺子里买来，掺了一滴自己血液的墨汁，和用自己身上的一截树枝、一撮头发制成的毛笔。
他用册子垫着，在纸张上书写典当契约。
“你们两个就做我的仆从，十年。我要你们对我忠心不二，不把我的易于常人的地方宣扬给任何人。作为交换，未来的十年，我会负责你们两个的饮食、衣物。你们可有异议？”
两人哪敢还说别的？他们把头埋在地上，道：
“任凭您差遣！”
沈风很快写好两份契约，递给眼前的两个人。
沈风的灵蛇文写得很漂亮，但人类的文字写得实在不怎么样。
幸好，这几天遇到的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人，看不出其中问题。
两个山匪看着契约，好一阵，期期艾艾：
“我们不认得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沈风并不意外，说：
“按手印也一样。”
他将墨汁递过去，让二人用大拇指蘸了墨汁，各自在契约落款处按下指印。
契约生效。
沈风察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脱离了身体，投进这二人的身体之中，他动动手指，眼前二人的性命捏在他手指之间。
几乎在同时，两团只有沈风能看到的金色光团从两个山匪身上飞出。
光团有拳头大小，落在沈风的掌心。
沈风看着手里的光团，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他把光团放到自己的嘴里，吞了下去，丧失的灵气得以弥补，甚至比之前更盛！
契约生效后，两个山匪脸上的惊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恭顺。
他们躬身行礼，齐声唤道：
“尊上！”
沈风看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山匪，问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之中的一个，长着一张方脸，鼻子旁边有一颗豆大的痦子，先行回答：
“尊上，奴姓李，名充。”
另一个被络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躬身回答：
“尊上，奴姓贾，名淮。”
沈风记下这两个名字，让李充和贾淮引领大家前去山寨里暂歇。
众人四处搜寻，放出地窖中关押的年轻姑娘，又是一通愤怒！
他们看到两个山匪已经成为沈风奴仆的份上，才没有乱拳打死他们。
众人在匪窝里好好歇了脚，才继续前行。
沈风让山匪侍奉老人和幼童，顺利回到众人的家园。
他们的归来，让郡中为之轰动！
当初平日里失踪的，共有三十二人，太守安排人手四处查找，怎么也没能找到这三十二人的踪影！
一群人被聚集在里正家里，太守亲自前来问询，七叔公得了沈风的授意上前答话，信口胡诌，说：
他们是被妖怪掳走，那些没能回来的人，都已成了妖怪的盘中餐。
沈风自幼在山上学道，学成后下山，恰巧听到两个妖怪讨论起吃人的事情，摸进去把人偷偷救了出来……
失去家人的门户办起丧事，一时间哭声震天。
太守一阵唏嘘，又夸沈风是义士。
太守甚至为自幼学道、不知世上风云变幻的沈风准备了能证明身份的文牒，极力邀请沈风上门饮酒作乐，传授道法！
对于身份文牒，沈风欣然接受。
对于饮酒作乐和传授道法，沈风苦不堪言！
他在太守府邸的客房里练了几天字，又在郡中做成几单典当契约，觉得不能再待下去。
谁也不知道，太初宫里那群疯子会不会杀回来！
如果没有他在这里，顾忌着事情已经闹大，贸然出手以后很难再收割信仰，太初宫或许会有所收敛。
但他在这里，太初宫只会不惜一切代价引发战火！
沈风本想离开，又被惠觉绊住了脚。
惠觉这段日子吃了太多的苦，先是被抓去灵界，吓得精神萎靡，又在归途上受了不少颠簸，回家没几天就闹着肚子疼。
还没到日子，就有了生产的征兆！
妇人生产，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早产更是凶险至极！
沈风一边练字，一边在郡里进行典当，身上的灵气逐渐充盈。
直到这天深夜，有人叩响太守府邸大门，向沈风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