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神秘的美人
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在那之后无论度过多少岁月，沈风的灵魂总会回归那一日，回到欢声笑语之中，回到花香与清风之间，以期获得片刻安宁。
那时一切都还有希望，他笃信凭借自己与同伴的努力，可以博得一个圆满的结局……
一番漫长的蹉跎之后，他们的战场还是落在了人类世界。
灵界生存规则中有一条：不得相互残杀。
鬼蜮的师长们，也是在灵界化形的，也受到这条规则限制。
他们在灵界能做的，最多也不过是给元老们几拳，万万不能伤害元老的性命。
元老对他们做的，就很多了……
三法司裁定他们的行为属于叛逃，太初宫就有资格处死他们！
鬼蜮遵守着制定的规则，不做伤害人类的事情，灵界则不然……
灵界的规则本就留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可以说是肆意妄为！
沈风将在人类世界铺设的情报网加以完善，之后全权交托给长姐杜鹃，以辅助中师进攻。
他自己，则是带上左师队伍和仆从鬼儿张，从中师借来历练颇有成效的韩松，凭借在灵界铺设的情报网，设陷阱伏击离开灵界的元老！
三日之内，沈风伏击了七位灵界元老，地位最高的一个，府邸在太初宫第六层。
多对一的情况下，若要杀死一个实力不算太强的元老，实在说不上有多难。
难的是，沈风现在要做的不是杀敌，而是胁迫他们签订典当契约，将灵魂典当给沈风！
最后，沈风以近乎残忍的手段杀死四位元老，成功典当了三位元老的灵魂。
沈风本想继续设伏，但想到灵界那边不可能没有应对之策，为了韩松和部下的安全，只好放弃。
他将死去元老中的三个碾成齑粉，分给部下食用，以增强灵力延长寿命。
还剩一个，沈风把他的尸身碾成齑粉，用锁灵瓶装了，让韩松带回中师。
沈风在人类世界断断续续停留了五日，就又带队回到鬼蜮，让部下休息两日。
沈风来在省思斋，查看过院子里的竹子并无异样，就又去了议事堂。
明吉离开鬼蜮，去了昆仑……
明吉并没有放弃以自身诅咒反向污染灵界的想法，毕竟，鬼蜮还没有真正与灵界正面一战的实力。
几十次激烈争辩之后，几位师长同意明吉实施他的计划……
但是，其他师长在走另一条路，按部就班提升实力，对抗灵界。
“就看我们谁能赢吧！”
最后争辩的末尾，墨渟气呼呼地对明吉说完，拂袖而去。
明吉一走就是半年的光景。
走之前，沈风写下一纸特别的典当契约，每天还给明吉一日的寿元，相应的，明吉允许沈风每天去省思斋看院子里的竹林。
每天早上醒来，沈风都能看到黑雾卷着一点金光消失在空中。
规则的力量会带着一日的寿元，穿过山川河流和重重迷障，落入明吉的心口，无人能阻。
沈风坐在大堂里，手边放着青杉留下的孔明棋，和一盏早已凉透的隔夜茶。
沈风挪开孔明棋，朝大堂一角的书架上看了一眼，笔墨纸砚一起飞来，落在案几上。
茶壶飞起，向砚台上倾泻茶水。
墨锭立在砚台上，一圈圈自行打磨。
沈风抬抬手指，同时触碰多个命运碎片，监视灵界之中的动向……
纸张在案几上排开，几只毛笔蘸了研磨好的墨，分别悬在白纸上方，开始书写不同的书信。
信件内容，无非是沈风新获取的情报……
写好之后飞到沈风手中，看一眼确认没什么得知补充的，就誊抄一份，分别召唤中师韩松和右师杜鹃的信使，把信传过去。
他们会将消息汇总，转达给自家师长。
几乎每天，沈风都要完成以上的一系列事情。
他也经常会收到来自杜鹃和韩松，或者几位师长的信件……
明吉并不在其中，半年的时间里，明吉传讯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读完信件，沈风掐掐眉心，又写了一封信，传给青鸾。
上面只有一句话：“左师任务已完成，两日后可借调。”
送出这封信，沈风有些疲惫，懒洋洋地倒在榻上，好半天都不动一下。
沈风不懂如何做一个领袖，这一点，早在接下左师令牌那天，沈风就对明吉说过。
明吉告诉他，在左师，他可以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沈风倒是做到了！
左师在他的手下，做过几次突袭伏击的任务，之后大多数时间，则是被中师调用。
绝大部分时间里，沈风都是孤家寡人。
起初，墨渟还劝他跟青鸾叶梨他们学学怎么带兵，后来看到沈风当着大家的面，楞个神的工夫就能说出几条新情报获得真心赞扬，也就不劝了……
“左师的沈风师长神龙见首不见尾，奖赏手下又大方，在左师兵士的印象里，说不定……沈风比戴着面纱跳舞的美人更富神秘气息！”林南调侃。
林南身上的脂粉香，气味总在变，一如他嘴里哼唱的小曲儿，总在变。
跟小曲儿前后脱口的，还会有重要情报。
林南唱曲儿的投入程度，也会随着情报的重要程度而增加……
终于有一次，沈风看着从人类世界搬回来一架古琴弹唱的林南，忍不住开口调侃：
“你这水准，换条裙子好好打扮一番上台演出，准能博个满堂喝彩！”
“你怎么知道的？墨渟把这件事也告诉你了？”林南满面惊讶。
沈风一口茶水喷出来，被呛了个半死！
“你还真上台了？”沈风嘶哑着声音惊呼！
“啊，所以你不知道？”林南的脸窘得通红。
沈风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喉咙，一时不知自己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太初宫在极短的时间内损失了四位元老，果然很快作出了应对。
通过三个典当灵魂的元老的命运碎片，沈风见证了会议的全程……
他看着元老们一个个走进描绘着晦涩符文的法阵，接受强大力量的洗礼。
十几张白纸在他脚边整齐排开，笔架上所有的毛笔飞过去誊抄沈风看到的法阵，不过一息，纸张上原地自燃！
议事堂里的纸张来自化形失败、灵智消散但灵力犹存的树木，承载不起这样强大的法阵！
同样燃起的，还有悬在纸张上空的那些毛笔……
对此，沈风并没有太多惊讶。
最近半年，他把书写典当契约的纸张换成了议事堂的纸张，简单的典当契约可以用这样的纸张拟写，但复杂的契约，还是得用沈风自己身上折下来的树木书写。
他挥挥手，地上火焰熄灭，废掉的纸张和毛笔飞出去，依次落入废纸篓。
沈风折断左手小指，向半空一抛，雪一样白的纸张纷扬落下，纸张在沈风脚边整齐排成方阵。
沈风从当铺取出混合了自己血液的墨水，又折断左手无名指，牵出自己的发尾，扯断一截头发，抛向半空！
十几支毛笔同时出现，蘸了墨水，自行描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