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刘璋让益州,张青的猜测

张松缓缓说道:“刘备确为英雄,这一点不假!”

“继续说!”刘璋点头,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为张松定罪了。

张松又说道:“遥想当年,曹操以为父报仇之名屠戮徐州军民,天下诸侯无人敢救,唯有刘备率残兵弱将驰援徐州,救万民于水火!”

刘璋摇头:“这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

张松点点头:“陶谦三让徐州刘备不受,直至陶谦病逝,刘备方才接任徐州,可见刘备并无鸠占鹊巢之心!”

“嗯!”刘璋点头:“继续说!”

“徐州兵败后,刘备从河北辗转到豫州,最后到了荆州,刘表亦曾让荆州于刘备,其仍不受!”张松道:“一次虚伪,两次也是虚伪吗?可见刘备是真君子!”

“嗯!”刘璋摇头:“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张松道:“主公让益州,刘备又岂能受之?”

刘璋质问张松道:“益州让给他,他又不要,我让给他做什么啊?”

“主公说的太对了!”张松道:“刘备不会接受,可您若是让益州于他,不恰恰证明您的让贤之心吗?这才英主所为啊!”

“哈哈哈!”刘璋忽然笑了,顿感释怀。

他让益州,不是真的让益州,而是为了成就他的让贤美名。

这样一来,刘璋便可以同陶谦、刘表比肩。

毕竟,陶谦和刘表的名声都不太差,也算得上是仁主了。

张松又说道:“主公恩德遍布西川,纵然那刘备有心谋我益州,也无谋我益州之力,主公大可放心啊!”

“嗯!”刘璋笑着点头:“你说的太对了!”

益州兵马二三十万有余,刘备兵马不过两三万。

甚至,刘备连这两三万兵马都养不起,全靠刘璋资助。

刘备又是初到益州,并不得人心。

这个时候,刘璋让益州,刘备不敢也没有胆子接受。

张松见刘璋笑了,赶忙说道:“而这,正是孝直的本意啊!”

“哦?”刘璋扭头望向了法正。

“正是!”法正点头。

刘璋道:“倒是我怪错你了?”

张松赶忙说道:“孝直身为臣子为主公尽忠,但为人性格孤傲,不善言辞,这才让主公错会,若是主公怨恨,可将此人杖责八十大板!”

“罢了!”刘璋挥挥手示意:“若再杖责此人,反倒是令文武耻笑我昏庸了!”

“谢主公!”法正拱手,倒退出正堂。

“哼!”刘璋冷哼:“你看看,这就是你举荐的人才,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是是是!”张松点头:“主公说的是,这法正虽有大才,却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确实该敲打敲打他!”

刘璋道:“非我不用贤,而是此人难以服众啊!”

张松拱手示意:“主公深谋远虑,松佩服之至!”

刘璋又说道:“端午佳节将至,刘备可愿入成都与吾同乐啊?”

“愿意!”张松点头:“刘备恨不能与主公一见,亦有为主公平定益南之心啊!”

“如此甚好!”刘璋道:“汝待我好生招待刘备,万不可失礼,令人耻笑!”

“谨遵主公之命!”张松拱手,快步退出正堂。

离开州府后,张松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法正家中。

法正已在后堂备好酒肉。

“永年兄,请!”

张松摇头:“你在主公面前大放厥词,险些丢了脑袋,还敢喝酒?”

法正笑了:“我知主公性格,故铤而走险!”

“你呀你!”张松摇头,于食案前落座。

法正道:“主公之心,恐怕永年已然知晓!”

“嗯!”张松点头。

法正劝刘璋让益州于刘备是试探,张松负责托底。

刘璋的心思,两人已经很清楚了。

让肯定是不能让的!

法正道:“接下来,永年有何谋划?”

张松道:“我在白帝城时,曾与凤雏论及此事,皇叔有先取益南之心,而后北望成都!”

法正点头:“如此,倒是妥当些!”

“嗯!”张松道:“端午佳节将至,由你出城迎接皇叔,待到了酒宴上,你我共助皇叔!”

“好!”法正点头,当即端酒碗。

“请!

”张松也端起了酒碗同法正共饮。

时间很快来到了这年五月初五。

端午节最早是百越族崇拜龙图腾的祭祀节日,在先秦时期南北文化交流融合的过程中,这一习俗被传播到长江流域及以北地区。

亦有纪念屈原说,迎涛神说、恶日说和夏至说。

一大早,成都的街市上,商贩售卖五彩长命缕、钟馗像、帖午叶符和香囊等物品。

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挂上了艾叶和菖蒲,街头巷尾都弥漫着香草的清香。

江河中以龙舟竞渡,河岸上的观众们呐喊助威,声浪此起彼伏。

整个成都城,都洋溢在节日的喜悦中。

法正特意出城数十里迎接皇叔刘备。

“议军校尉法正,见过刘皇叔!”

一见面,法正便向刘备躬身行大礼。

刘备赶忙拱手还礼:“孝直大名,备已有耳闻,今日得遇,实乃幸事矣!”

法正笑着点头:“我家主公已在城中设下端午宴,恭候皇叔大驾!”

刘备伸手示意:“孝直,请!”

法正:“皇叔,请!”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携手入城。

当晚,刘备入州府赴宴。

刘璋邀刘备与自己同坐大位,文武分左右坐于两侧。

“玄德乃吾宗弟,今入益州实乃我益州之幸事,值此端午佳节,设宴款待文武,共庆之!”

文臣武将纷纷举杯:“我等敬主公、皇叔!”

“请!”刘璋和刘备一同端起酒碗与群臣共饮。

随后,歌姬起舞,鼓乐齐鸣。

宾客们推杯换盏不断,热闹非凡。

刘璋为刘备满上一碗酒水:“玄德今入益州,观我军民如何?”

刘备道:“季玉兄真乃不世之圣主也!”

“哦?”刘璋惊讶。

“方今,天下大乱,宗庙社稷被毁,百姓流离失所,唯有成都,军民安居乐业,来往商客络绎不绝,真可谓空前盛况,季玉兄当为不世之圣主!”

话音落下,刘备端起酒碗敬刘璋。

“哈哈哈!”刘璋大笑,端起酒碗同刘备共饮。

放下酒碗后,刘璋就给张松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命人取来益州牧剑印。

刘璋拿过剑印,呈于刘备:“玄德宽仁爱民,亦为天子皇叔,才德远胜我数倍,今愿以益州相让,还望玄德莫要推辞!”

刘备闻言,起身跪地叩首:“备织席贩履出身,从北到南,屡战屡败,若无季玉兄相助,已无安身之所,今得季玉兄相助,岂敢僭越?”

刘璋道:“我诚心相让,玄德不要推辞啊!”

刘备连连摇头:“若季玉兄非要相让益州,备即刻率军撤出益州,绝不叨扰!”

刘璋摇头:“贤弟,非疑你,实在是我益州步履维艰啊!”

张松赶忙道:“成都富庶,军民虽安居乐业,然西川张鲁常有侵扰,南部豪强自立,不尊我主,令吾主忧心啊!”

刘备闻言,立刻道:“备虽兵微将寡,愿为季玉兄分忧!”

张松道:“主公,若得皇叔相助,何愁不破张鲁,不灭雍闿、孟获之流啊?”

“不可!”法正高声道:“此乃我益州家事,何故叨扰皇叔?”

刘璋面色不悦,越发讨厌法正。

刘备立刻道:“若能为季玉兄分忧,实乃备之幸事也!”

法正再次开口:“主公……”

“吾与玄德相论,何时轮到你插嘴了?”刘璋大怒,当即招手示意。

殿外甲士立刻将法正叉走。

刘璋将剑印收回,又将刘备搀扶起来:“贤弟真有此心?”

刘备道:“备行伍出身,尚且不惧曹贼,何惧益州宵小之辈?若得季玉兄首肯,定奋力一战,还益州太平!”

“玄德,你真是个厚道人啊!”刘璋感慨:“我若不用你,反倒是显得我不能任贤用能了!”

刘备抱拳道:“年内,备定助季玉兄平定益南!”

“有劳玄德了!”刘璋紧握刘备双臂,心生感慨。

建安十四年,五月中旬。

刘备返回白帝城,又得刘璋两万老兵相助。

合五万兵马,过巴郡,讨伐牂牁郡雍闿。

消息很快传到了长沙城。

曹操悬着的心,终

于放下了。

刘备虽然兵微将寡,屡战屡败,但总能有容身之处,总会有人接纳他。

甚至,还会对曹操反戈一击。

曹操担忧的是,一旦刘备说服刘璋,起益州之兵马攻入荆州,那么战火必定再起。

到那时,班师北回就是奢望了。

当然,曹操不急于班师,是因为荆州琐事颇多。

不光要改换荆南四郡太守,还要选拔精兵强将为己所用,同时要督促荆州操练水师。

大事小事,都要曹操亲自过问。

现在刘备去攻打南中豪强,曹操处置完荆州琐事后,便可安心班师。

长沙城外,江岸边。

张青坐在凉亭内,吃着烤鱼喝着酒,悠闲自在。

蒋干端起酒碗示意:“终于要班师了,三舅姥爷可随我回到许都,一览北地风光!”

张青点点头:“此入许都,如履薄冰啊!”

蒋干问道:“三舅姥爷,何出此言啊?”

张青道:“我感觉,最近似乎总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

“嗯!”薛欢点头:“似乎军中很多官员都被人跟踪,好像是那个什么府的人!”

蒋干道:“校事府!”

“保不齐是冲你我来的!”张青道。

蒋干道:“那我当如何应对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青道。

蒋干问道:“会不会是丞相识破了三舅姥爷的暗桩身份?”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张青摇头。

反曹联盟在许都,曹操的校事府遍布朝堂。

这种事,曹操很有可能知晓。

那么,校事府的人排查百官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次回许都,张青必须摘清暗桩的身份,或者以反曹联盟为投名状献给曹操。

不然,日后便无法在曹营立足了。

想要加官进爵,痛击鼠辈,未来的路还很长!

自得知反曹联盟后,张青就开始盼望许都之行。

想要看看这反曹联盟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忠汉之士。

蒋干道:“三舅姥爷,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但说无妨!”张青道。

将干说道:“我为丞相献上困江东之策,可丞相至今没有选定何人领兵困江东,若是问起我,我当如何作答?”

“你以为呢?”张青反问。

蒋干道:“我以为,黄忠、魏延、文聘皆可用!”

“只说对了一半!”张青道:“这三人皆可用,但这三人都是荆州将领,丞相怎么可能安心?”

“也对啊!”蒋干点点头。

张青道:“黄忠陪曹洪守荆南,文聘守江夏,曹仁领兵守南郡,唯有如此,才是上上策!”

蒋干道:“若是丞相问起,我便将三舅姥爷的话,如实相告!”

“嗯!”张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