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朱高炽：这京师就没有一个善良人
大军一路北上。
甚至可能会调动上直亲军，参与此次大明全线北方战役。
同时，为了填补应天府因出征导致的人手短缺，江南及南方各卫所，需派兵进城组建新军，维持京师安全。
这是早已规划好的部署。
徐辉祖答道：“军令已备好，明日将由大都督府发出。”
解缙微微颔首，起身准备离开：“我也得去休息一下，有劳国公多费心。”
徐辉祖一脸无奈，只好让解缙也进去休息。
之后，他转头望向班房内的翟善跟沐英。
沐英伸出双腿，从椅子下拿出了一个木盒，放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是太孙前段时间做的麻将，找个在翰林进来，我们玩一个通宵如何？”
翟善摆手道：“翰林们口袋空空，不如找一位功勋。”
徐辉祖笑了起来：“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他便向着门外喊了一声：“叫桑敬进来。”
洪武29年，各种传闻，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年前，那些封衙休息的官员们，纷纷返回岗位，却发现朝堂上的政治氛围已经发生了变化。
正月初一，内阁发布通告，公布了部分有罪官员名单。
而对于那些幸免于难的官员们来说，新年第一次上衙点卯，才发现内阁确实没有污蔑。
这次被追责的对象，绝非单一部门或个人，而是波及至整个应天各部机构。
正当大家揣摩着事态变化的原因时。
很快又有一则新令从内阁传开。
即日起，大明所有机构，都在全力抗击外敌。
如此一来，还能参与到日常事务中的大臣们，立刻明白了一切原委。
紧接着，在极短时间内，朝廷开始围绕该任务紧张运转起来。
京师的消息迅速传往全国各地，催促各地卫所尽快调动部队前往支援前线。
工部与户部更是忙碌不已。
户部不仅要核算当年全国范围内的财政计划，还需仔细估算大明全面投入九边战争，可能面临的资金及人力缺口。
工部在获取了户部发放的物资调配文书后，迅速投入，全力运作。
应天府内所有与军事有关的工坊和产业，都进入了持续生产状态。
甚至还有一批以棉布为主的工坊，已经进入了九边储备的行列。
京师军队正在抓紧训练士兵，提高士气，并进行全面战备，只要朝廷一声号令，便会立刻出发前往九边各防区。
而在这一切正式拉开帷幕后。
按照大明要求，无数人开始北上。
从现已被严格管理起来的云平码头上启程。
大概是由于节日里稍微放纵了一些的缘故，朱高炽看上去圆润了些许。
站在甲板上，用一种深情且惆怅的眼神，注视着逐渐变小的京师。
“唉……”
一声轻叹后，朱高炽摇摇头。
眼下季节尚未转暖，初春寒冷中夹杂的一丝凉意。
令本就哀伤的朱高炽更冷了。
眼神变幻间，他紧紧握住身边的护栏杆。
“不知何日能回来。”
“应天再见……”
江风扑面而来，让他不得不侧着身子挡住。
忽然听到身旁有人轻声嘟囔了一句。
“造作。”
身兼数职且享有盛名的铁铉，对于朱高炽频繁表现出的那种情感流露嗤之以鼻。
朱高炽闻言大怒：“大明将倾举国之力，驰援边关，你一个人去也就算了，何必非要我陪你一起去？我能帮上什么忙？”
铁铉抱胸回答：“您作为皇室子弟，肩负重任，此番下官先行奔赴前线，主要负责协调各项事宜。您熟悉财税土地情况，相信此次同行必有所需之处。”
对于这套说辞，朱高炽早已听过多次。
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理由反驳。
瞥了一下铁铉后，他质问：“我都已经被带到这儿了，想回去也不可能。你老实交代，这次是否你背后撺掇才让我不得不走？”
“臣岂敢妄议圣听，绝对没有此事。”
铁铉急忙澄清自己的清白。
但越是否认，却越是加深了朱高炽对他的怀疑。
朱高炽目光如炬：“那你一定透露给大伯了。”
面对指责，铁铉激动地摆手否认。
“殿下怎能这样看待下官？怎好随意污蔑？”
朱高炽狠狠盯着面前铁铉。
他没暗中使绊子才怪。
铁铉凝视着尚未洞悉事实的朱高炽，神色平和，心中却时刻警觉。
他从未当着朱元璋跟朱标的面提及，希望朱高炽陪同自己前往边疆九城。
他仅仅表示，如果有位身份尊贵且精通地方财政的人士随行，此番出行将会更加顺利。
于是，朱元璋与朱标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现任税署署正朱高炽。
铁铉也可以发誓，自己确实未曾直接提到朱高炽。
一切都是皇命。
就如大明现在的状况，能做决定的只有那三位。
“必定跟你有关联。”
面对矢口否认一切指控的铁铉，朱高炽显得极为恼火，“我真不知道带上我有何意义。既然你们打算开战，为何不选朱尚炳呢？”
铁铉目光闪烁，脸上露出几分难堪。
直到这时，朱高炽才突然醒悟。
“难道尚炳也被你坑了？”
“殿下误会了。”
铁铉立刻端正态度，“关于这件事，据下官所知，炳郡王已遵皇上指示，领着羽林军去淮安库取款送往北平。这纯粹是皇命，并非是臣下能左右之事。”
最后，铁铉还是加了一句解释。
朱高炽收回双手，藏进衣袖里。
如果不是担心对方的实力，他早已挥刀相向。
此刻他无法掩盖心中愤怒，牙齿紧咬，狠狠跺脚。
“铁铉。”
“臣在。”
眼见面前镇定自若的铁铉，朱高炽只能无力叹息。
“即使真的需要牵连我，直接让我运送军粮就好了嘛，为什么要拉我去前线作战，而他朱尚炳反而负责后勤？”
只见铁铉把双手背在身后，平静地看着天际，轻声道：“可能……皇上太子他们另有考虑吧。”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朱高炽最终失望转身。
经过时，只留下一句充满怨气的话。
“这京师根本不存在什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