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暗册惊鸿
陆锦棠押着浑身是血的王景行暗桩,腰牌上的蛛网纹样在阳光下狰狞毕露。
苏清禾望着沈砚之染血的衣襟,忽然想起他临走前说的话,指尖轻轻抚过掌心的‘卯时三刻’
——幸好,他们都没辜负这个约定。
萧承诺将太祖佩剑插入密道入口,剑鞘里掉出的并蒂莲丝帕此刻显得格外刺目。
他转身看向众人,目光落在端妃陵寝的空棺上:“传旨,彻查皇陵密道,以及......”
他顿了顿,声音冷如霜雪,“所有与端妃、王景行有关联的人。”
京城贤妃宫中。
苏清禾带回的佛珠碎片在烛火下泛着幽光,贤妃将其与案头玉佩拼合,背面‘望京门守军调令’的字迹突然显现。
刚从皇陵赶回来的萧承諾握着太祖佩剑,剑鞘内掉出的并蒂莲丝帕正摊在御案上,丝线间隐约可见‘卯时三刻’的暗纹。
“王景行想借调令逼我们露出破绽。”萧承諾指尖敲了敲丝帕,忽然抬眼看向贤妃,“贤妃娘娘,你说雪绒花产自织造府对岸?”
贤妃点头,却见萧承諾忽然轻笑,“传旨给陆锦棠,明日卯时三刻,让他带假调令去望京门,但沿途驿站......”他顿了顿,“改走栖霞寺后山小径。”
话音未落,暗卫玄一突然闯入,呈上半封焦黑的信:“皇陵废墟发现这个,提到‘僧众已换’。”
萧承諾接过残信,目光落在‘长明灯’三字上,忽然想起贤妃曾说,王景行惯用寺僧传递消息。
他猛地起身,佩剑出鞘时带起寒光:“通知钦天监,即日起封锁皇陵所有密道口——尤其是织造府地下那条。”
说完大步流星朝着皇帝的寝宫走去,他要把这些事情和父王禀报一下。
皇帝最近身体非常不好,几乎到了随时卧床的地步。
皇陵密道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
沈砚之的指尖拂过‘赤焰部名册’泛黄的纸页,墨色在石壁渗水的侵蚀下晕开蛛网般的纹路。
当‘周全’二字跃入眼帘时,苏清禾手中的烛台猛地一颤
——那是已经薨了的王皇后最信赖的掌事宦官,曾在选秀时亲自为皇后簪花。
“几天前端妃假死时,周全在哪里?”
萧承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握着太祖佩剑,剑鞘上的并蒂莲纹与名册边缘的火漆印竟严丝合缝。
“看来王景行的人,早就藏在后宫最深处。”
贤妃忽然按住名册边缘,指尖划过‘贤妃母族’四字旁的墨迹:
当年父亲救先帝时,随行的护卫里有个叫‘阿景’的少年......
她忽然抬眼,与沈砚之对视
——王景行的小字,正是‘阿景’。密道深处传来水滴声,混着远处未散尽的硫磺味。
苏清禾摸到名册最后一页的夹层,抽出半张泛黄的药方,上面写着‘龟息散’三字,配伍中赫然有雪绒花花瓣。
沈砚之瞳孔骤缩:“端妃当时服下龟息散假死,而解药......”
“在王景行手里。”萧承諾接过药方,目光落在配伍最后的‘秘药引子’处,那字迹被刻意涂改,却隐约可见‘贤’字偏旁。
贤妃的指尖突然攥紧袖口,苏清禾这才注意到她腕间戴着的玉镯,正是二十年前先帝赏赐给救命恩人的物件。
巳时三刻,江南雪绒花谷。
沈砚之拨开覆着薄雪的药草,岩壁下的冰窟里,冻着数十个贴着‘龟息散’标签的瓷瓶。
瓶底印着‘景记药铺’的朱红戳记,与王景行在京城的暗桩药铺如出一辙。
他蹲下身,看见冰窟角落蜷缩着具骸骨,颈间挂着端妃专属的鸾纹金镶玉。
“她没能等到解药。”苏清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竟不顾萧承諾禁令,带着暗卫玄一寻来。
沈砚之刚要开口,却见她指着骸骨手中的绢布
——上面用朱砂画着皇陵明楼的地形图,楼角处标着‘卯时三刻’的字样。
玄一忽然低呼,举起从骸骨旁找到的药罐:“这气味......和栖霞寺废墟里的硫磺一模一样!”
沈砚之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雪绒花香气。
他忽然想起七皇子临终前的话,猛地转身看向谷口方向
——那里与织造府的火器工坊,仅隔着条冰封的河流。
“王景行用雪绒花制解药,又用它掩盖硫磺气味。”
苏清禾指尖划过冰窟石壁,竟发现刻着‘阿景亲启’的字样。
“端妃到死都不知道,她的‘阿景’早就投靠了新主......”
话音未落,谷外传来马蹄声,数十名蛛影卫举着涂有毒的弩箭闯入。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御书房。
贤妃跪在御案前,面前摆着苏清禾整理的密卷残页。
当‘贤妃父救先帝于微服’的字迹显现时,萧承諾手中的茶盏突然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五爪龙袍上,却掩不住他眼底的惊涛骇浪。
“陛下可知,为何王景行要在贤妃母族封地设硫磺矿?”贤妃悠悠的问道。
陆锦棠掀开暗格,取出个贴着‘秘药’标签的木盒。
“因为二十年前,他亲眼看见贤妃父亲救了先帝,所以故意将罪名栽赃给贤妃母族,好让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