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长生禄位
腊月二十四，交年节。
交年节也叫灶神节或祭灶节。
这一天，是民间祭灶的日子，也是忙年的开始。
按照大炎的习俗，交年节这一天要剪窗花、扫尘土、理发洗浴、吃灶糖，最重要的是祭祀灶神。
先秦时期，祭灶位列“五祀”之一。
赵国统一天下至今，祭灶乃是民间最隆重的仪式之一。
咸阳，临济街，苏府。
苏宝成领着长子、次子和幼子在祭祀灶神，他的夫人则领着小女儿在裁剪窗花。
祭祀完灶神之后，苏宝成领着三名儿子来到厅堂，并叫来夫人和儿子。
厅堂中立着一块长生禄位，上书：道炁长存迎祥信人尊君秦牧长生禄位，左右各“祈福”“延寿”。
这是苏宝在腊月初为秦牧立的长生牌位。
苏宝成通过秦州钱庄贷款五万贯拍得花露水代销权之后，生意蒸蒸日上。
仅仅是十月和十一月两个月期间，单凭售卖花露水便获利六千七百贯。
并且秦州宽待商人，更不鄙视商人。
苏宝成借着参加侯爷婚宴，结识了许多大商行的东家。
这一切，都是侯爷给的。
所以腊月初，苏宝成特地去了城外的玉虚道观，为侯爷求了长生禄位并并奉在家中。
为秦牧祈求福寿完毕之后，苏家也开始用午膳。
苏宝成抿着春玉酒，看向幼子，语气一肃：“杰儿，侯爷天恩创办官学，你明年也十岁了，便去官学上学。”
次子苏希祥疑惑道：“父亲，官学虽好，但让小弟去私塾不是更好吗？”
长子苏耀光笑着解释：“你有所不知，明年官学开学之后，都督府衙和秦州府衙官吏的适龄孩童，都要进入咸阳学堂。
父亲为小弟求了一个名额，这是多大的机遇啊。小弟，你可要把握住。苏家以后的荣辱，可能要寄托在你的身上。”
苏启杰皱着小脸，显然没有准备好承担家庭的荣辱。
苏宝成微微沉吟道：“你大兄说的没错。侯爷不鄙商贾和穷苦出身，你要刻苦读书，以求学成之后能够报效侯爷。”
苏启杰小脸一正：“孩儿知道了。”
苏宝成和苏耀光满意的点着头。
只有在秦州，商人的孩童才能通过读书做官。
在别的州，商人出身天生就被打上低贱的标签，想当官，做梦都不行。
徐百泉从一介商人摇身成为商业司主事，是都督府衙数一数二的大官。
明珠在前，加之西域商道，商业氛围浓厚，大炎商人对秦州才趋之若鹜。
毫不夸张的说，秦州对商人来说便是圣地。
侯府，偏院阁楼。
狄轻舟和公孙佑坐在煤球炉旁，相对品茗。
秦牧拿着一卷书籍走下楼梯，看了眼两人。
“我这里的茶叶，都快被你们喝完了。”
“主公，您可莫要诓骗微臣。”公孙佑抿着茶水，“秦州商队和紫云商行来往各地，为您搜罗的好茶不计其数。”
“文若说的没错。”狄轻舟附和，“微臣处理政务劳累之时，便想来主公这里讨杯茶喝。”
秦牧嘴角微微一抽。
“西湖的龙井，还有两斤，你们临走前给我留一半即可。”
“多谢主公赏赐。”
秦牧将书籍放在两人面前，“咸阳学堂的教学内容，还应当修改一番。我给出了标注，按照标注内容酌情修改。”
“诺。”狄轻舟连声应下。
官学明年就要开学，按理说不需要制定教学内容。
但秦州的官学不一样，不止是教四书五经。
官学在教授四书五经的基础之上，还要因人施教，教授不同的知识。
例如珠算、司法、农事等等。
这几类知识，学生可以不深入，但必须要有所了解。
四书五经依旧占据最主要的教学内容。
穿越来这个世界快两年，秦牧深刻的明白，独尊儒术就是在保障君权。
秦牧有志于逐鹿天下，所以他不会去摧毁这一思想。
并且他还会利用宣传司，从细节之处加强君臣伦理观念。
狄轻舟和公孙佑离开之后，秦牧看向窗外。
窗外的院子中，两名侍女和两名奴役正在取出埋在
雪地中的肉食。
韩紫苓从楼上下来，坐在秦牧身旁。
她看着其中一名侍女，黛眉微蹙，欲言又止。
“逸之，将她留在府中，真的好吗？”
“无妨，你心中有数即可。她去年便入府，对崔氏对我来说，她都是一名非常重要的棋子。”
韩紫苓握住秦牧的大手，低声道：“妾身还是担心，万一……”
秦牧将韩紫苓的小手护在手心，温声道：“没事，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吴春花从进入侯府开始，便被黑冰台死死盯住，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黑冰台的监视之下。
这是一枚不错的棋子，搭配天猛星进行使用，将带来不错的收益。
……
兖州，廪丘城。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门。
何正缓慢的驱赶着马车，并说道：“先生，廪丘城到了，我们去哪落脚？”
“随意找家客栈，自会有人寻上门来。”
“诺。”
一炷香后，何宁和何正前脚刚走进一家客栈，后脚两名旅人便跟在后面。
房间里。
何正给何宁倒了杯热茶，敲门声便响起。
“去开门。”
何正连忙打开房门，一名汉子迈步走进。
“邓卫见过何先生。”
何宁轻笑道：“邓卫，你我之间快两年未见了吧。”
邓卫脸上也有笑容：“去年离开幽州之后，我就再未与何先生见过。”
邓卫是谍报司的统领，去年元月被派往兖州。
简单寒暄过后，何宁便问道：“年中之后，崔氏可否有所行动？”
邓卫看了眼何正。
何宁摆手一笑：“何正乃是我的心腹。”
何正施礼道：“先生，我去找店小二备些酒食。”
“嗯，去吧。”何宁脸上笑容越发浓郁。
随着房门关闭，邓卫感叹道：“何先生，你这位随从明事理。”
何宁一笑：“说正事吧。”
邓卫神情严肃：“年中讨伐代王失败，被夺去代州之后，崔氏便陷入沉寂，只是趁着天下大乱之际，在登州有所谋划。
秋收之际，崔氏在江南有所行动，洪州分裂便是崔氏在背后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