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人去楼空
马车中。
潘元生脸色阴沉，心情非常糟糕。
“潘录事，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一名将领也钻进了马车。
潘元生无奈道：“紫云商行不是普通商行，生意遍布海内外，并且与庆阳侯关系匪浅。”
相较于紫云商行，潘元生更忌惮紫云商行背后的庆阳侯。
紫云商行东家嫁给庆阳侯早已不是秘密。
得罪紫云商行，基本上就是得罪庆阳侯。
虽说楚州与秦州相隔万里之遥，但秦州掌控着西域商道以及多种畅销商品。
不知多少商人来往楚州和秦州，就连刺史府名下都有两支商队长期前往秦州和西域。
倘若紫云港口中还留有造船的工匠，潘元生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可如今紫云港口空空如也，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这时，一名手下急忙来到马车旁。
“潘录事，给我们通风报信的那个泼皮就在刚才莫名暴毙了。”
潘元生神情一凛。
他被耍了！
港口外，韩显目送着官兵离去，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好在吴统领早有预料。
他朝着港口走去，一名随从快步走来。
“韩管事，官兵走了吗？”
“已经走了，你吩咐下去，即日起紫云港口关闭，我们去淮水城。”
“诺。”
淮水城，刺史府。
楚州刺史陈执中正在接见一名尊贵的客人。
客人来自苏州裴家，裴家是苏州豪族，祖上曾在大炎太祖帐下当过参军录事。
去年洪州吴家、徐家自立之后，江南豪族纷纷响应。
裴家更是直接占据如东郡和应泉郡。
苏州八郡之中，唯有如东郡和应泉郡临海。
楚州与徐州大战时，裴家就在暗中支持陈执中。
此番裴家派出一名核心人物裴召平来楚州，是为了紫云商行名下制造海船的工匠。
陈执中端着茶杯，道：“裴先生，无需担心，去年腊月时，我便收到消息，紫云商行将部分工匠送入了紫云港口。
自那后，我便安排人日夜监视，并封锁了海域，这些工匠绝对跑不了。”
身穿深情长袍的中年男人，端起茶杯一笑：“那便多谢陈刺史了。大兄曾说过，只要得到工匠，我们共同打造海船。
并且，裴家将大力支持陈刺史，钱粮随便开口，只为陈刺史博得至尊之位。”
谁都爱听好话。
陈执中笑容满脸，直到潘元生出现。
“主公，裴先生，紫云港口中根本就没有工匠。”
紧接着，潘元生将紫云港口的详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后，陈执中脸色难看，裴召平则是眉头紧锁。
不多时，裴召平起身道：“陈刺史，既然如此，在下便告退了。”
没有给陈执中挽留的机会，裴召平直接离开。
砰的一声。
茶杯摔落在地。
“好一个紫云商行，竟然欺骗我。”
陈执中怒气冲冲，道：“韩显此人在哪？”
潘元生连忙道：“主公，万不可动韩显。如今紫云商行可是有庆阳侯作为靠山，打狗还要看主人。”
陈执中回过神，道：“可如何给裴家一个交代？刚才你也看到了，裴召平的脸色可是非常不好。”
潘元生说道：“主公，裴家确实允诺了好处，我们虽办砸了事，却也没有拿到好处啊。况且，裴家本就包藏祸心。
去年楚州和徐州相争，裴家表面支持我们，暗地里却与文新郡的豪族勾结。”
陈执中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正常。
“这件事到底是我们办砸了，你代我宴请裴召平，希望不要恶了两家关系。”
“臣明白。”
现在楚州还需要各大豪族的资助，尤其不能与裴家撕破脸皮。
陈执中说道：“你说的没错，确实不能过于依赖豪族大家。上次你提议扶持一个海盗势力，有属意对象吗？”
潘元生说道：“这两年大炎海盗势力更迭频繁，去年有十多个海盗势力兴起，臣认为可以从中挑选扶持对象。”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臣领命。”
海面上，两艘船只缓缓靠近。
其中稍小的船只上悬挂着一面海盗旗帜，上书：西岛。
这是去年刚刚兴起的海盗势力，西岛贼。
两艘船只靠近之后，快速搭好浮桥。
船舱之中，一名大汉正在喝酒。
一名精瘦海盗快步走进船舱。
“大当家，货物收到了，那位贵人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大汉接过信件，直接“嗯”了一声，便挥手示意手下离开。
待到手下离开，大汉才拆开信件扫了一眼。
大汉起身来到船舱之外，手下还在搬运货物。
刚才那名精瘦汉子连忙跑过来，低声道：“大当家，都是上好的粮食和盐巴，够兄弟们吃三个月。”
大汉开口道：“让兄弟们手脚麻利点，尽快把货物搬上来，我们回西岛过上元节。”
“大当家的放心。”
一名中年男人站在甲板上指挥海盗搬运货物，并且记录数目。
大汉走过去，问道：“下次货物什么时候送到？”
中年男人摇头道：“可能要等到五月乃至六月了，港口被陈执中盯上了。”
大汉转而问道：“工匠呢？”
“工匠等到开春之后就会送去船厂，你申请的船只摇光星已经批复了，开春之后去船厂挑选即可。”
“好。”
……
秦州，咸阳。
侯府偏院阁楼。
秦牧坐在卧榻上翻阅考卷，狄轻舟站在一旁汇报政务。
“主公，东出所需的粮草辎重，皆已罗列清楚，元月二十之后，各项物资就会陆续发往秦关……”
“军械司主事冯平上书，请求扩建军械司。营造司监作吕茂上书，请求扩建营造司并增设工坊二十一家……”
“各地官学和慈幼局的筹建已经提上日程，水泥需求量大幅提升……”
秦牧一心两用，偶尔会开口做出指示和批阅。
例如军械司和营造司的扩建，府衙需尽快批复并下拨资金。
另外，关于军械司的扩建，秦牧心中已经有想法。
前段时间去军械司视察，他与冯平也聊过。
狄轻舟放下最后一份折子，道：“主公，王氏和孟家年轻子弟的考卷已经完成批阅，是否需要公布成绩？”
“直接公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