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没有如果
“罗三狗，你过来，有些事我要问你。”
罗三狗牵着猃狗快步走过来。
“这只猃狗的鼻子这么灵，你是不是特殊训练过？”
罗三狗回道：“侯爷猜的没错，猃狗的鼻子专门训练过。我的阿公说，猃狗最重要的就是鼻子。”
秦牧微微颔首。
罗三狗爷爷的话，他是赞同的。
猎狗的耐力和咬合力确实重要，但嗅觉同样非常重要。
因为在野外，不论是追踪猎物，还是发觉危险，都需要依靠猎犬的嗅觉。
秦牧转而问道：“你训练一只猃狗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罗三狗认真思考一番后，才回道：“如果是一只刚出生的猃狗，只需要训练三到四个月，如果是长大的猃狗，训练时间在五个月以上。”
说完后，罗三狗忐忑的看了秦牧一眼。
秦牧眉梢一挑：“时间这么短？你有特殊的训练方法吗？”
罗三狗立即回道：“是的，训练方法是祖传的，阿公传给我阿爹，我阿爹再传给了我。”
训狗世家啊。
秦牧继而问道：“你家里还有别的猃狗吗？”
“还有三只训练好的，以及一只正在训练的狗王。”
“狗王？猃狗还有狗王？”
罗三狗解释道：“狗王是阿公说的，他将一群狗崽子关在一起，训练它们互相残杀。
最后剩下一只猃狗，再放到山里，训练它们跟野兽搏杀。”
“草民的阿爹训练了一只狗王，在山里遇到大虫都不怕，可以撕咬财狼，带回猎物。”
秦牧瞬间来了兴趣。
“你阿爹训练的狗王还在吗？”
“不在了，前年上山被一只大虫给吃了。”
可惜了。
秦牧思索一番后，问道：“你正在训练的狗王，可以转卖给我吗？”
“啊？侯爷想要狗王，草民可以送给您，不要钱的。阿公和阿爹知道了，也肯定会同意。”罗三狗连连摆着手说道：
“因为侯爷，我们一家子才有了自己的土地，我今年靠开荒，还娶了媳妇呢。”
秦牧笑了笑，说道：“把你们一家子接来秦州城吧，我给你们一份差事。”
一炷香后，在侍卫的带领下，罗三狗晕乎乎的走出州牧府。
府门口，侍卫将一块令牌递给罗三狗。
“以后来州牧府，出示这块令牌即可出入。尽快将狗王带过来，别让侯爷等太久。回到秦州城之后，先去武卫总府报道。”
“官爷放心，小人现在就回村里，把阿公和阿爹他们接过来。”
“嗯，去吧。”
罗三狗带着猎犬一边朝着城门口走去，一边忍不住咧嘴大笑。
老罗家终于要发达了。
罗三狗怎么也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官爷。
三天前他被两名官兵带走时，他非常慌张。
罗三狗把生平做过的坏事和好事，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做过最坏的事情，不过是晚上偷偷让猃狗往别人家的水井撒尿。
可这种事应该不至于动官兵吧。
就这样一路紧张的来到州牧府，罗三狗才彻底放松下来。
广武街。
街道口，一群力夫在两名官吏的指挥下，正在开挖地面。
路过的百姓立足观望一会后，就走开了。
八月第二期《秦州时报》上面已经说了，女厕是否修建有待商榷，但路厕必须要修建。
报纸发行的当天，秦州城中的几条主干道以及东城区，便有劳力在开挖地面。
百姓对路厕的修建，举双手赞成。
可女厕是否要修建，民间还存在争议。
并且因为《秦州时报》的故事中，于家娘子的儿子那句话，争议变得更大了。
那句“难道圣人也没有…”的威力太大，听闻很多老人看到这句话，当场昏厥过去。
可正因为这句话，赞成修建女厕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都不是从石缝里蹦出来，都是娘亲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生下来的。
于家娘子的儿子有孝心，长大之后愿意给于家娘子修建一间女厕。
小孩子都懂得孝顺娘亲，他们作为大人，难道不更应该要孝顺娘亲吗？
以往反对最剧烈的一批人，现在也不敢乱开口了。
因为他们很多人家中都有老母。
万一没说好，就是自讨苦吃。
百善孝为先，可不是闹着玩的。
趁此机会，宣传司再度发行特刊。
这一期的特刊不再讲故事，而是全方面的阐述修建女厕的好处与坏处。
好处林林总总有十二条，就连修建女厕可以让女子心情愉悦都算是一条好处。
可列举的坏处只有一条，便是不合礼法。
特刊也刊登了秦牧的意见：“女厕的修建，州牧府应当倾听民意。”
因此，州牧府令狄轻舟下令，所有秦州百姓在接下来的十天，皆可以来州牧府衙发表看法。
如果十天后统计出的数据，支持修建女厕的百姓更多，那就立即修建女厕。
如果……
“没有如果，李修，如果十天后反对修建女厕的百姓更多，你自己请辞吧。”
秦牧挥了下手，不容置疑的说道。
李修额头上立即冒出一抹冷汗，连忙说道：“侯爷你放心，女厕在十天之后，一定可以动工修建。”
“嗯。”秦牧说道，“元珪，身为父母官，我们行事确实需要考虑民意。
但民意如何，在一定程度上需要由我们说了算，你明白吗？”
“就比如女厕的修建，从始至终都是宣传司在引导百姓，民意的走向如何，百姓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宣传司不仅是我的嘴巴，更是秦州所有百姓的嘴巴。”
李修连连点头：“侯爷的教诲，下官铭记在心，下去之后一定反复思考，理解侯爷的谆谆教诲。”
“总得来说，女厕修建这件事，你和宣传司做的都不错，继续努力。”秦牧抬了下手，“下去吧。”
“下官告退。”
李修行礼之后，快步走出书房。
随后，他松了一大口气。
侯爷的威严真的是日益见盛啊。
稍加不慎，根本就顶不住。
李修晃了晃头，快步朝着宣传司衙门走去。
书房中，秦牧喝了口茶水，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他刚才确实很生气。
因为宣传的核心是什么，秦牧已经教给李修很多次了。
可李修竟然还跑过来询问秦牧，如果最后反对修建女厕的百姓更多，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现在明眼人，谁不知道是秦牧在力主修建女厕。
宣传司的种种作为也是秦牧授意为之。
难道最后要让秦牧沦为笑柄吗？
简直是搞笑。
这时，一名书吏敲门走进来。
“侯爷，黑冰台传回两封密信。”
秦牧随手接过信件，拆开后看了眼，眉头一皱。
两封密信分别来自上京和牙账城。
上京的密信内容，主要说的是崔氏筹建的粮食和攻城军械已经启程了。
从行进路线来预测，粮食将先抵达灵州，从而进入草原。
攻城军械将从凉州进入草原。
天机星计划先烧毁崔氏运往草原的粮食，再想办法烧毁攻城军械。
秦牧摸着下巴，思索一番，提笔写了一封密信。
牙账城的密信内容，主要说的是回鹘可汗吉布哈正在秘密接见各大部落的族长。
回鹘汗国正在秘密备战。
意料之中的事情，这眼看马上就到九月了。
草原上即将迈步冬季，丰沛的水草开始慢慢变黄枯萎。
基本上只要到了十月份，草原的很多地区就会开始下雪。
等到十月下旬，草原基本上全地区都会下雪。
有句话是：胡天八月即飞雪。
有些地区，极端一些，现在就开始下雪了。
所以留给回鹘南下入侵秦州的时间，已经非常短了。
最多一个月的时间。
今年因为回鹘和突厥打了三个月的仗，不然的话，回鹘八月中旬就会南下。
秦牧等着回鹘南下入侵。
既然这场战争不可避免，那就干脆打的痛快一些。
……
灵州，刺史府。
段聪看着到访的崔瑜，有些意外。
“不知句容县子来访，所为何事啊？”
崔瑜笑道：“借道。”
段聪疑惑道：“县子需要运送货物进入草原？可为何不选择秦州呢？灵州接壤的草原，可是有突厥骑兵巡逻。”
崔瑜无奈道：“崔氏与秦牧的关系很不好。”
原来是不敢走秦州这条路啊。
那就好办了。
段聪一脸为难道：“县子，如今突厥对灵州的敌视很严重，贸然借道如果出了问题，我不好跟舅舅和姨丈交代。”
崔瑜内心闪过一丝怒火，但依旧面带笑意：“段刺史，出事的责任不会让你担，这个你可以放心。另外，崔氏愿意支付借道费用。”
段聪问道：“费用是多少？”
“两万贯。”
段聪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两万贯也太少了。
崔瑜眼睛微眯道：“段刺史，两万贯已经不少了，我相信以崔氏和郑氏的关系，其实一分钱也不用出。”
闻言，段聪有些恼怒。
他听得出崔瑜是在拿两大世家的关系在压他。
如果他得寸进尺，崔瑜可能直接找郑氏对接。
段聪说道：“县子说得对，你我两家关系匪浅，县子只需出一万贯便可以了。”
崔瑜笑道：“段刺史这份情义，崔某记下了。”
段聪此人虽然贪财好色，但也很聪明，懂得进退。
“段刺史，不知我们是否可以合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