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关中细犬
几百牛车驶出军营之后，便缓慢的朝着北方行进。
道路旁的树林中，两道身影默然的注视着车队。
这时，一道黑影悄然摸了过来。
“统领，已经确定了，运送的全部都是大型攻城军械。负责运送的将领名叫崔坚，是崔氏子弟。”
站在前方的男人沉声道：“如此看来，这批攻城军械运往的目的地就是回鹘了。”
另外一道身影开口道：“统领，我们想法子把这批军械给烧了吧。”
“是啊，统领，如果让这批军械顺利进入草原，会对拒北关造成很大困扰。”
男人抬了下手，平静道：“先不要慌，上京这个地界，人多眼杂，我们黑冰台渗透效果也不理想。
等这批军械进入凉州或者灵州境内再说吧，眼下派人跟住车队就行。”
说完，男人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两名汉子看到这一幕，精神一振。
每次只要统领露出这个表情，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两人看向道路上的车队，相视一眼后，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好了，我们要回去复命了。副指挥使已经确定明天离开上京，以后上京就剩我们了。”
“副指挥使明天就走？”
“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上京城外的某个村庄。
吕方正在房间里阅览几封密信。
“副指挥使，天机星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一名汉子走进房间，行礼道：“见副指挥使。”
吕方问道：“可以确定了吗？”
天机星点头道：“基本可以确定，龙武卫的攻城军械全部被崔氏带走了。”
吕方将一封密信递给天机星，并说道：“正好崔氏筹集的粮食也有下落了，这件事由你和天闲星负责处理。”
天机星看完密信之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崔氏答应卖给回鹘的粮食，竟然有一半是王氏提供的。”
吕方冷笑道：“王氏是五大世家中传承时间最久的一支，他们深谙世家的处世之道。
这一次储君之争，王氏表面上支持端王，可背地里却接连联系了肃王和豫郡王，乃至代郡王。
广撒网捕鱼，是王家能够屹立不倒的缘由所在。”
天机星眉头微微皱起：“副指挥使，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肃王。”
吕方笑道：“你也发现了？”
“是的，下官感觉在肃王身边有一股隐藏极深的势力。”
吕方问道：“是直觉吗？”
天机星诚实的回道：“是直觉。”
“那肃王就交给你来追踪吧，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诺。”
吕方抽出几封密信递给天机星。
“这是侯爷和指挥使的嘱咐，你看一眼，我现在就要启程了。”
“这么急吗？”
“是的，指挥使的任务非常重要，绝不容有失，我需要过去协助。”
天机星闻言很想询问吕方，指挥使现在在哪。
自从黑冰台成立之后，他只见过指挥使一次。
后面除了收到指挥使的指令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
但他知道，他不能询问，也不敢询问。
吕方拍了下天机星的肩膀：“上京交给你，指挥使和我都很放心。但千万记住一点，非必要时刻，绝不能主动接触世家和周淳。”
“下官明白。”天机星郑重的点头。
吕方叮嘱一番后，就匆匆离开了。
……
秦州，州牧府。
池塘边的平地上，秦牧正在与一名侍卫近身搏斗。
自从秦牧捡起前身学过的拳脚功夫，到如今也有四个月了。
从一开始的笨拙，只能被侍卫暴虐。
到现在，秦牧可以单挑一名侍卫，并且不落下风。
秦牧身边的侍卫放到军中，单打独斗的话，一挑五是没问题的。
当然，秦牧对自己的斤两也有认识。
侍卫跟他搏斗，往往放不开，生怕伤到秦牧。
秦牧不敢说一挑三，一挑一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重新苦练拳脚功夫，秦牧在这个四个月的时间里，还在苦练刀剑。
秦牧不求成为刀剑宗师，只求面对危险时，能够给自己增加一份底气。
搏斗结束后，秦牧任由侍女为他擦拭汗渍。
一名侍卫快步走过来，低声道：“侯爷，您要求的猎户已经找到了，不过只找到了一人。”
“带进来吧。”秦牧喝了口茶，轻呼出一口气。
很快，一名猎户被带过来，在这名猎户身边还跟着一只黑色的细犬。
细犬是华夏独有的一种狩猎犬，特点是记忆力强，嗅觉灵敏，捕猎欲望高，耐力好。
哮天犬的原型就是细犬。
在秦地，这种细犬被称之为“猃狗”。
先秦时期，秦地就开始选育关中细犬品种。
优良的关中细犬被称为“秦猃”。
只是因为秦国的覆灭，秦猃也随之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如今，秦牧作为秦地之主，有义务将秦猃发扬光大。
这名猎户被带到秦牧面前，神情紧张，身体紧绷不敢乱动。
秦牧微笑道：“没必要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的话，小人叫罗三狗。”
秦牧看向罗三狗脚下的细犬，问道：“这只猃狗是你训练的猎犬吗？”
罗三狗恭敬的回道：“是的，小人的阿爹和阿公都会训练猃狗，故而小人也会训练猃狗。”
秦牧挑眉道：“这条猃狗聪明吗？能不能听懂你说的话？”
“能听懂，平时追赶猎物都很聪明。”
秦牧从石桌上的果盘中拿起一颗苹果。
“让你的猃狗闻一下这个林檎，然后把林檎藏起来，你的猃狗能够找到吗？”
罗三狗点头道：“可以，猃狗的鼻子特别灵，隔着一里地就能发现猎物的气味。”
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溜。
秦牧拿着苹果在猃狗的鼻子前晃了几下，然后蒙住猃狗和罗三狗的眼睛，让侍女把苹果藏在院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秦牧坐在椅子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
眼罩拿下来之后，罗三狗拍了下脚边的猃狗，又指向石桌上的果盘。
“汪汪。”
猃狗叫了两声，然后便迈开了脚。
猃狗先是走到了秦牧身边，轻嗅了几下后，又来到藏苹果的侍女身边，绕着侍女转了几圈。
紧接着，猃狗低头一路捕捉残留的气味，来到一颗松树盆栽前。
“汪汪。”
罗三狗满脸期待的看向秦牧。
秦牧抬手鼓着掌。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