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暴怒的吉布哈
乌纳草原。
这是回鹘距离秦州最近的草原，在这片草原上一共生活了十多个部落。
而靠近乌纳河的区域，只有三个小部落在此定居。
这三个部落的人口都在一千以下。
此时，哈纳尔部落。
部落中的女人正在编制羊毛大衣，收集羊奶和牛奶，男人则是在屠宰牛羊，老人则是在清点物资。
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一群孩童正在摔跤玩闹。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每个部落都在准备过冬的物资。
哈纳尔部落定居在乌纳草原，靠近秦州，所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更北方的部落，可能早就停止了放牧，躲在毡房中烤火。
一名老者走出毡房，大声喊道：“巴图温。”
一名大汉跑了过来：“族长，你叫我。”
“部落里的盐巴只有一斤了，你去其他部落交换一些回来，其他部落不肯交换的话，就去牙账城购买。”
“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别耽误时间了。”
老者脸上的忧愁神色，根本就掩盖不住。
今年哈纳尔部落抽调了一百名青壮前往鹰狼山草原，最后只有三十人回来。
并且这三十人中，只有十三个人完好无损。
让哈纳尔部落族长感到愤怒的是，汗国答应的粮食和盐巴只送来了一部分。
哈纳尔部落想要安稳的度过寒冷的冬天，只能自己想办法。
只是他的心底也没有多大把握，因为不止是哈纳尔部落的物资紧缺，所有部落的物资都紧缺。
一炷香后，哈纳尔部落族长目送着巴图温骑马离开。
只是过了不到一刻钟，巴图温又折返回来，脸上还有着惊恐的神色。
“大家快跑，快跑啊，汉人骑兵杀过来了。”
部落中的男女老少，听到巴途温的话，都有些懵。
汉人骑兵怎么会杀过来？
只是很快，一支千人黑骑便已经出现了。
霎时间，哈纳尔部落的人四散而逃。
部落中的青壮男人，也没有想过要反抗。
因为反抗是徒劳的。
眼下哈纳尔部落人口不到八百，其中青壮男人更是不足两百。
黑狼骑看着哈纳尔部落的人逃走，也没有阻拦或追击。
他们今天来乌纳草原，只为了劫掠牛羊马匹。
将牛羊马匹聚拢起来之后，黑狼骑的士兵直接点燃了草地上的毡房。
大火瞬间蔓延开来，将部落中的所有毡房连成一片火海。
哈纳尔部落的人回来之后，看着眼前的火海，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哭泣。
不止是哈纳尔部落，附近的另外两个小部落也是同样的场景。
哭完后，这三个部落的两万三千人只能北上去投靠乌纳部落。
乌纳部落是乌纳草原最大的回鹘部落，人口超过六万。
乌纳部落的族长叫乌尼吉，是回鹘汗国的一名亲王。
当乌尼吉得知秦州骑兵劫掠了三个部落，立即派出了骑兵前去追击。
只是已经晚了，黑狼骑早就带着胜利果实离开了。
乌尼吉没办法，只能将消息传往牙账城。
牙账城，王宫大殿。
气氛非常压抑，所有回鹘大臣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王椅上，吉布哈脸色阴沉似水。
攻城军械被突厥截获的坏消息，刚刚送到。
这对回鹘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回鹘想要南下攻打拒北关，就必须准备大量的攻城器械。
没有攻城军械，回鹘永远不可能越过拒北关。
回鹘两朝大臣朝格仓出列跪在中间，说道：“大汗陛下，眼下只能尽快修缮仓库中的攻城军械。”
吉布哈沉声道：“崔氏答应的工匠已经在路上了，可是仅凭一些老旧的攻城军械，能够攻下拒北关吗？
秦州有会爆炸的武器，还有远距离手弩，我军只有破烂的攻城军械。”
吉布哈的话，让所有回鹘大臣都沉默下来。
鹰狼山之战落败之后，回鹘就被秦州和突厥夹住了。
回鹘想要重新振兴起来，只有两条路。
要么夺回被突厥抢走的大半鹰狼山草原，要么南下侵略秦州。
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朝格仓说道：“大汗陛下，如果不南下侵略秦州补充物资，汗国即使能够勉强挺过冬天，明年也将迎来衰败。”
这个道理谁都懂。
冬天一来，整个草原都将被大雪覆盖。
回鹘百姓家中只有肉食，没有粮食，只能勉强活下去。
一名大臣出声道：“大汗陛下，可以让崔氏运粮。”
另外一名大臣立即反驳道：“先不说崔氏愿不愿意，即使崔氏愿意，粮食怎么运抵汗国？”
“那就向西，找西域藩国购买粮食。”
“西域藩国自己都吃不饱，怎么会把粮食卖给汗国？”
“那就南下攻打秦州。”
“拒北关乃是天下雄关，强行攻打只会葬送汗国的勇士。”
“……”
一众大臣争论不断，也让吉布哈脸色更加难看。
吉布哈怒声道：“够了。”
所有大臣有纷纷额头贴地。
吉布哈沉声道：“派人与崔氏交涉购买粮食，派人前往西域诸国收购粮食，尽快修缮现有的攻城军械。”
朝格仓连忙开口道：“大汗陛下英明。”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慌乱的跑进大殿。
“大汗陛下，乌尼吉殿下传信，秦州骑兵劫掠并放火烧了三个部落。”
侍从的话就犹如一记惊雷，在大殿中炸响。
所有回鹘大臣震惊的抬起头。
吉布哈抢过侍从手中的信件，看完之后，直接将手中的信件撕碎。
紧接着怒火倾泻之下，吉布哈直接在大殿中斩杀了传信的侍从。
鲜血溅在吉布哈脸上，让他狰狞的面孔显得更加的恐怖。
而吉布哈的双眼中，也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再一次。
吉布哈再一次感觉自己的脸面被秦牧的践踏了。
秦牧率领收复关远郡，这是第一次。
秦州骑兵劫掠火烧三个回鹘部落，这是第二次。
吉布哈坐回王椅，语气生冷道：“传令哲木格和必格烈，从鹰狼山抽调两万骑兵前往乌纳草原，所有部落的青壮年务必两天之内抵达牙账城。”
此话一出，所有回鹘大臣都被吓到了。
鹰狼山只有四万主力大军，如果抽调两万骑兵，那鹰狼山草原该如何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