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宗教问题!灭佛不是没有道理啊!
承天帝朱标指尖叩击着木案,目光掠过李祺呈上的密报——那上面记载着乌斯藏寺庙以“天谴”为名活埋反抗农奴的细节,血渍般的朱砂批注在烛火下狰狞如裂帛。
“宗教本质是统治工具?”他忽然抬眼,鹤纹金冠下的眸色深沉,“文和,你且说透些。”
李祺的笔尖悬在舆图之上,仿佛一柄剖开真相的利刃。
他先是在欧罗巴大陆的版图上重重一点,墨痕如血:“陛下可知,在那片被称为'教皇国'的土地上,红衣主教的冠冕比王冠更加沉重。德意志的亨利四世曾赤脚立于雪地三日,只为求得教皇格列高利七世的赦免;法兰西的路易九世征战四方,却要将战利品的半数供奉给梵蒂冈。”
“所谓‘赎罪券’,不过是教廷敛财的幌子——他们宣称只要金币落入钱箱叮当作响,灵魂就能跃出炼狱。百姓们砸锅卖铁,只为换一张写满拉丁文的羊皮纸,却不知自已的血汗正滋养着罗马教廷奢靡的宫殿。”
笔尖向南滑移,在新月沃土处顿住:“中东的苏丹们头戴‘哈里发’的桂冠,既是世俗君主,又是伊斯兰教的精神领袖。他们以《古兰经》的名义发动'圣战',将弯刀的寒光与经文的吟诵融为一体。”
“在大马士革的市集,商人们每成交一笔生意,都要向清真寺缴纳‘天课’;在巴格达的街头,异端裁判所的火刑柱从未熄灭。百姓们匍匐在真主脚下,却也匍匐在苏丹的权杖阴影之中。”
当墨线掠过恒河平原时,李祺的声音变得低沉:“印度的婆罗门祭司自诩梵天口中诞生的高贵种姓,他们手持法典,将人划分为永恒的四等。首陀罗连影子都不能玷污婆罗门的衣袍,贱民更是被禁止踏入寺庙半步。祭司们宣称,今生的苦难是前世罪孽的果报,唯有无条件服从种姓制度,来世才能获得解脱。于是,成千上万的贱民在粪堆中劳作至死,只为换取祭司们一句虚无缥缈的祝福。”
笔尖最后落在雪域高原,重重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乌斯藏的喇嘛庙比王宫更加巍峨,活佛的谕旨比王法更加森严。农奴们在寺庙的庄园里佝偻着脊背劳作,收获的青稞要先铺满经堂的地板,才能留给自已掺着砂石的糌粑。当有农奴质疑,等待他们的是剜目、断足的酷刑——执行者会高举经书宣称,这是消除业障的必要惩戒。那些所谓的‘灵童转世’,不过是贵族与寺庙瓜分领地的遮羞布,多少孩童被从父母怀中抢走,终生沦为权力的囚徒。”
李祺掷下笔,墨汁在案几上溅开:“这些宗教,无一不是将恐惧织成枷锁,把希望变成牢笼。他们用虚幻的来世,换取百姓现世的服从;用莫测的神罚,掩盖人间的不公。”
“陛下,我大明若要开万世太平,就必须斩断这无形的锁链!”
朱标猛地攥紧案头的玉镇纸,寒玉沁骨的凉意却压不住怒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朕想起唐武宗灭佛,那时寺庙占田千万顷,僧尼不事生产,果然是古今一理。北魏太武帝时,沙门私藏兵器、隐匿人口;北周武帝清查寺庙,竟从佛像腹中搜出万两黄金——这些披着袈裟的蛀虫,何时不是国之大患?”
李祺微微颔首,“远在北魏年间,太武帝本是虔诚信佛,却在道士寇谦之的谏言下,发现长安佛寺暗藏兵器甲胄。更有甚者,僧尼与贵族私通,寺庙沦为藏污纳垢之所!太武帝一声令下,焚毁天下佛寺,坑杀伪沙门,虽手段峻烈,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三武一宗,灭佛之人。
“北周武帝宇文邕更见深远。他召集佛、道、儒三教辩论,当众斥责沙门‘不忠不孝,削发而忘亲’。当时佛寺占据天下三分之一田产,百万僧尼不纳赋税、不服徭役。武帝力排众议,下令‘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还俗僧尼三百万,收寺产充公。这才为后来隋文帝一统天下,攒下了钱粮底气。”
“最荒唐莫过于南朝梁武帝!这位菩萨皇帝四次舍身同泰寺,每次都要国库花亿万钱赎回。侯景之乱时,叛军围困建康,寺中高僧却闭门诵经,眼睁睁看着满城百姓饿死!唐武宗李炎继位时,天下佛寺五千余所,庄园十万余顷,僧尼食禄却不事生产。唐武宗颁布《灭佛诏》,拆毁寺庙四万余所,强制还俗僧尼二十六万,收缴的铜佛铸成开元通宝,这才止住了国势颓败!”
“后周世宗柴荣更直言‘佛以善道化人,苟志于善,斯奉佛矣’。显德二年,他下令废除寺院三万余所,销毁铜佛铸钱,连亲闺女的金佛像都未能幸免。那句‘吾闻佛说以身世为妄,而以利人为急,使其真身尚在,苟利于世,犹欲割截,况此铜像哉’,当真是千古帝王之明断!”
御书房内陷入死寂,唯有铜漏滴水声清晰可闻。
朱标凝视着宣纸上未干的墨迹,仿佛看见历史长河中,无数帝王与神权的激烈交锋。
灭佛,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这宗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隐患!
李祺找来西域与乌斯藏的人口赋税对比,乌斯藏的寺庙租契上,农奴洛桑家的三亩薄田,秋收五斗青稞中,四斗要装进寺庙的鎏金粮斗,余下一斗还需掺着观音土熬粥。
“和尚们住着金顶寺庙,吃着百姓供奉的酥油青稞,却连一粒青稞都不种。乌斯藏农奴一年收五斗青稞,四斗要交给寺庙,剩下的只能吃观音土。”
“更荒唐的是,他们宣扬‘捐香火可消灾’,逼得农奴卖儿卖女换酥油,活活饿死在经幡下。”
“最恶毒的是这套说辞。”李祺展开一幅转经筒结构图,筒身夹层里竟藏着剃度刀和皮鞭图样,“他们让农奴相信,今生每受一鞭,来世便升一级。于是贵族用镶着宝石的鞭子抽打农奴,美其名曰‘积累功德’;寺庙把百姓供奉的酥油熬成灯油,昼夜不息地照亮活佛的金身,却让农奴在黑暗中啃食掺沙的糌粑。”
嗯,今生受罪,来世福报。
乌斯藏这些活佛们当真是将这一套愚民手段玩到了极致。
朱标忽然想起去年乌斯藏使团进贡的鎏金佛像,此刻只觉得那金光刺目——那尊佛像耗费的黄金,够多少农奴吃十年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