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周亚夫的绝食抗争
景帝很高兴王信能够引用舜帝的故事来劝谏,而且他自己也一向喜欢效仿圣明的君主,所以王信的话很合他的心意,他对梁王的怨恨也因此消解了一大半。恰在此时,田叔和吕季主已经完成了对梁王案件的调查,正回京复命。他们路过霸昌厩时,听到了宫中的消息,说窦太后因为梁王的案子,日夜都在担忧和哭泣。田叔是个心思细腻、聪明的人,他居然把带回来的所有案卷都取了出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吕季主看到这一幕,感到非常惊讶和疑惑,还想上前抢夺,但田叔却摆手制止了他,说:
“我自有我的打算,决不会连累到你的!”
吕季主这才作罢。回到朝廷后,田叔首先去拜见景帝,景帝连忙问道:
“梁王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
田叔回答说:
“公孙诡和羊胜确实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他们现在已经被处死了,其他人就不要再追究了。”
景帝接着问:
“那梁王有没有参与预谋呢?”
田叔说:
“梁王确实也难辞其咎,但请陛下不要再深入追究此事了。”
景帝又问道:
“你们两人在梁国调查了这么久,应该有很多办案的卷宗记录吧,现在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田叔回答说:
“臣已经擅自做主,把那些卷宗都销毁了。想想看,陛下您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而且他还是太后所疼爱的。如果一定要认真追究此事,梁王恐怕难逃一死。一旦梁王去世,太后肯定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陛下您也会因为伤害了孝道和兄弟情谊而感到难过。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情能了结就了结吧,何必再留下案卷,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呢。”
景帝正因为太后因为此事而哭泣不安感到担忧,听了田叔的禀报后,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宽慰,说道:
“我明白了。你们可以去告诉太后,让她不要再为此事忧虑劳心了。”
田叔和吕季主一同去拜见太后,他们看到太后脸色憔悴,脸上还挂着泪痕。田叔便赶紧禀报说:
“我们前往调查梁王的案子,发现梁王其实并不知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公孙诡和羊胜这两个人。现在,这两个人已经被处死了,所以梁王可以平安无事了。”
太后听了田叔的话,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喜色,她慰问了田叔等人的辛劳,并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田叔等人谢恩后便离开了。相比之下,吕季主就像是个依附在田叔身上的寄生虫一样。从此以后,窦太后的生活起居又恢复了正常。景帝因为田叔能够顾全大局,所以任命他为鲁国的相国。田叔拜谢之后,就向东出发了。而梁王刘武呢,他则是为了谢罪,从西边往京城赶来。梁王的臣子茅兰给梁王出了个主意,让他带着少量的骑兵悄悄进入关中,先到长公主那里住上几天,然后再找机会入朝。梁王听从了茅兰的建议,把自己的随从和车马留在了关外,自己则坐着一辆不起眼的布篷车,悄悄地进入了关中。等到景帝得知消息,派人出去迎接的时候,只看到了车马,却没看到梁王本人,慌忙回去向景帝报告。景帝急忙命令朝廷的官员四处寻找梁王,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就在大家感到惊讶和疑惑的时候,窦太后突然冲了出来,对着景帝大哭,说:
“皇帝你真的杀了我的儿子啊!”
完全是一副妇人的口吻。景帝连忙辩解,但窦太后就是不肯相信他。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匆匆进来报告,说梁王已经来到了皇宫外,带着刑具等候治罪。景帝听后非常高兴,立刻出去接见梁王,让他站起身来,进去拜见太后。太后看到梁王就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高兴得又哭又笑。梁王自己也感到非常惭愧,不停地认错。景帝没有追究梁王过去的错误,对他的待遇还是和从前一样,并且还召见了梁王的随从骑兵,让他们一起进入关中。梁王在宫中住了几天,通过邹阳的报告,他得知是王信在中间代为调停,才使得事情得以平息,于是梁王亲自去向王信道谢。两人你来我往,经过几次的交往,渐渐觉得彼此情投意合,可以畅谈心事。王信因为周亚夫阻止他被封侯,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而梁王刘武也因为吴楚之乱时,周亚夫坚守营垒不派兵救援,而对他怀恨在心。两人谈到周丞相时,都不禁勾起了旧恨,想要把他除掉。梁王刚侥幸逃脱了罪责,却又想要报复以前的怨恨,真是人的本性难以改变啊。因此,他们两人暗中相互约定,要分别在景帝面前进言。王信倚仗着皇后的势力,在其中穿针引线;而梁王则凭借太后的威严,开始散布谗言诬陷他人。景帝虽然有自己的判断,但哪里抵挡得住来自母亲、妻子、弟弟和舅舅的接连蒙蔽和蛊惑呢?他心中自然产生了疑虑。况且在栗太子被废黜以及王信被封侯的时候,周亚夫都多次前来进谏,让景帝感到十分厌烦。所以,对于周亚夫,景帝已经萌生了罢免他丞相职位的念头。景帝虽然心里想着周亚夫过去的功劳,但一时之间还不方便直接开口罢免他,所以就暂且拖延了下来。另外,因为梁王并没有真正改过自新,仍然在太后面前说三道四,挑起事端,这显然是不安分的表现。所以,即使景帝想要罢免周亚夫,也需要等到梁王离开之后再行动。然而,梁王并没有成功扳倒周亚夫,而且他还发现景帝对他的态度逐渐冷淡,于是他就提出辞行,准备回国,不再在京城逗留。景帝其实也很希望他早点离开,所以就准许了他的请求,让他回国去了。正好在这个时候,匈奴的部落首领徐卢等六个人,前来叩击边关请求投降。景帝当然很高兴地接纳了他们,并打算赐予他们列侯的爵位。在审查这六个人的身世背景时,景帝发现其中有一位姓卢的投降首领,原来是之前叛逃的卢绾的孙子,名叫卢它人。卢绾之前投降了匈奴,匈奴单于封他为东胡王(这件事在前面的故事中提到过)。后来,卢绾想要找机会回到汉朝,但始终未能如愿,最后郁郁而终。到了吕后执政的第八年,卢绾的儿子偷偷进入关中,到皇宫前请罪。吕后很赞赏他能够回归汉朝,便让他在燕邸住下,还打算为他举办一场酒宴。但不幸的是,卢绾的儿子突然生病,最终去世,导致卢绾的妻子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随后也因病去世了。只有卢绾的孙子卢它人,还留在匈奴,继承了祖父的封号,这时也前来投降。为了鼓励投降,景帝打算授予这六个人侯爵的爵位。然而,这个决定却惹恼了丞相周亚夫。他进宫面见景帝,直言不讳地说:
“卢它人是叛王后裔,应该受到惩罚,怎么能封侯呢?即便是其他的番王,背叛了自己的君主来投降,也是不忠的行为。陛下如果反而封他为侯,这怎么能作为典范来教导他人呢?”
景帝本来对周亚夫就已经有些不满,一听这话,更是觉得无法忍受,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说道:
“丞相的提议不符合现在的形势,我不能用!”
周亚夫在朝堂上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沮丧地退朝了。接着,景帝就宣布封卢它人为恶谷侯,其他五位投降的匈奴首领也都得到了封赏。第二天,周亚夫就递交了辞呈,说自己生病了,想辞去官职。景帝也没有挽留他,批准他以列侯的身份回家养老,并任命桃侯刘舍为新的丞相。刘舍原本姓项,他的父亲项襄和项伯一样,都是投降汉朝的,因此都被封为了侯爵,并被赐予了刘姓。项襄去世后,刘舍继承了爵位,并且很受景帝的赏识。现在,他接替周亚夫成为了丞相。不过说实话,刘舍并不是当丞相的料,但幸运的是当时国家太平,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他也就勉强能够应付过去。时间一年又一年地过去,转眼间已经是景帝改元后的第六个年头了。刘舍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挺轻松的,为了迎合景帝的心意,他便想出了一个更改官名的主意,并将这个建议写成了奏章呈给景帝。在此之前,景帝已经下令将郡守改名为太守,郡尉改名为都尉,同时去掉了侯国丞相官职名称中的“丞”字,只称为“相”。刘舍的建议是,将廷尉这个官职改名为大理,奉常改名为太常,典客先改名为大行,后来又改为大鸿胪。治粟内史先改名为大农,后来又改为大司农。将作少府改名为将作大匠,主爵中尉先改名为都尉,后来又改为右扶风。长信詹事改名为长信少府,将行改名为大长秋,九行改名为行人。景帝看到刘舍的建议后,立刻就批准了。没过多久,朝廷又把中大夫这个官职的名字改成了卫尉。不过说实话,改这些官名其实对朝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或坏处,我们国家历代以来都有这样的习惯,到现在还是这样,真的让人有些不理解。这也算是刘舍当丞相期间做的一件事情吧,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挖苦的意思。梁王刘武听说周亚夫被免了官,还以为景帝听信了自己的话,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趁机入京和景帝拉近关系,于是又坐着车去了朝廷。窦太后当然很高兴梁王能来,但是景帝还是对他很冷淡,只是表面上客气地应付了一下。梁王看到景帝的态度,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于是又上书请求留在京城侍奉太后,结果又被景帝给拒绝了,梁王没办法,只好又回了封地。梁王刘武回到封地后的几个月里,总是心情郁闷。在春末夏初、草木茂盛的时候,他决定外出打猎来放松心情。突然,有一个人给他送上了一头奇怪的牛,这头牛的形状很特别,背上竟然长着脚,这让梁王感到非常惊讶和不解。打猎结束后,梁王回到宫中,心里还因为那头怪牛而惊魂未定,结果因此生了病。他连续六天高烧不退,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转,最后竟然去世了。梁王去世的消息传到长安后,窦太后非常伤心,连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一直在哭泣。她边哭边说:
“皇帝果然还是把我的儿子给害死了!”
这句话不仅回应了之前的情节,也反映出窦太后对梁王的溺爱已经到了只关心梁王,而忽略了景帝的地步。景帝走进皇宫去看望他的母亲窦太后,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但窦太后却完全不理会他,只是躺在床上大哭,有时甚至严厉地责备景帝,说他硬逼梁王回到封地,这才导致梁王丢了性命。景帝心里有苦说不出,就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感到无比的郁闷和苦恼。实在没办法,他只好央求长公主去代为劝解窦太后。长公主想出了一个办法,和景帝商量了一番。景帝听了之后,就按照她的建议下了一道诏书。在这道诏书里,他追封梁王刘武为孝王,并且把梁国的领土一分为五,分别封给孝王的五个儿子为王。此外,孝王的五个女儿也都得到了赏赐,每人都有一块汤沐邑(这是一种食邑制度)。窦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的忧虑才稍微减轻了一些,开始起床进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改变,她自然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总的来说,梁王刘武先是被封在代郡,后来又迁到了梁地,做了三十五年的藩王。他拥有巨额的财富,过着奢侈豪华的生活。在他去世后,人们清查梁国的库房,发现还剩下四十多万斤黄金,以及其他价值相等的珍宝。然而,他还不知足,想要觊觎皇位,最终却因此失意丧命。然而,梁王刘武一生中有一个显著的优点,那就是他每次入宫拜见窦太后时,总是毕恭毕敬,行礼周到,丝毫不敢有些许的懈怠。即使在他回到自己的封国后,只要听说窦太后身体不舒服,他就会立刻变得食欲不振,即便是品尝到美味的食物也感觉不到香甜,听到悦耳的音乐也感受不到快乐。他会连续不断地派遣使者去问候窦太后,直到窦太后病愈,他才重新恢复往日的状态。因此,他被追赐谥号为“孝”,这个称号并非毫无根据的虚名。孝顺是各种美德中最重要的一种,所以这里特别提到梁王刘武的这个优点。
梁王去世后,汉景帝又更换了年号,这个新的年号被称为“后元年”。在朝廷平静无事的时候,景帝反而想起了梁王生前的遗言,梁王曾在遗言中说了很多关于周亚夫的坏话。于是,景帝开始思考周亚夫这个人到底品行如何,能力优劣又怎样。由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周亚夫上朝了,景帝决定召他进宫,再次对他进行考察。如果周亚夫的表现并不像梁王所说的那样糟糕,那么将来可能会给予他更重要的职位,让他成为可以托付国家大事的顾命大臣。但如果周亚夫的表现真的像梁王所说的那样不好,那么最好还是提前将他处理掉,以免将来留下祸患。主意已经拿定,汉景帝就让侍臣去传召周亚夫,同时悄悄地吩咐御厨准备饭菜,打算赐饭给周亚夫。虽然周亚夫已经被免去了丞相的职位,但他还是住在都城,没有回到沛县老家。接到召见后,周亚夫立刻就进宫了。他见到景帝正独自坐在宫中,就上前行了拜见礼。景帝让他在旁边坐下,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接着,御厨就把准备好的酒菜端进来,摆好了宴席。汉景帝让周亚夫陪自己一起吃饭,周亚夫不便推辞。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席间除了景帝和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他再一看面前的摆设,只有一只酒杯,却没有筷子和匕首(古代用来切肉的餐具),桌上的菜肴也只有一块大肉,没有其他的东西。周亚夫心里暗想,这样的安排肯定是景帝故意在戏弄他,不由得怒气冲冲。他转头看向负责宴席礼仪的尚席说:
“可以给我拿筷子来吗?”
然而,尚席已经事先得到了景帝的指示,假装没听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周亚夫正要再次开口说话,这时汉景帝却笑着对他说道:
“这些安排还不能让您满意吗?”
这句话让周亚夫心里既愤恨又羞愧,他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来,跪在地上,摘下帽子表示谢意。景帝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起”字,周亚夫就立刻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门去。他这种行为显得有些过于率性、不顾礼节。汉景帝一直目送着周亚夫离开,然后长叹一声说道:
“这个人总是心怀不满、怏怏不乐,他并不适合作为辅佐少主的大臣。”
真没想到景帝会如此多疑!周亚夫已经快步离开,并没有听到这些话。他回到家中过了几天,突然有朝廷的使者到来,命令他入宫接受审讯。周亚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被召,只好跟随着官吏入宫。这一连串的事情仿佛在告诉我们:就像曾经烹杀功臣韩信那样,朝廷对待功臣的冷酷无情似乎从未改变;而就像汉高祖曾封许负为鸣雌亭侯那样,有些人总是能提前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当周亚夫被带到朝廷上时,汉景帝已经派出了审讯的官员,要求周亚夫对质。审讯官员还拿出一封告密的信,让周亚夫阅读。周亚夫看完信后,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法回答。原来,周亚夫的儿子担心父亲年老,为了提前准备后事,就向掌管御用物品的尚方官(古代制办和掌管宫廷饮食器物的官员)购买了五百副铠甲和盾牌,打算将来用作丧礼上的护卫仪仗。尚方官制造的物品本来就有严格的规定和禁令,可能是周亚夫的儿子想占便宜,就私下里偷偷委托尚方官办理,并且让雇工把铠甲和盾牌运到家里,还拖欠了雇工的工钱。那些被雇来搬运铠甲和盾牌的工人因为被拖欠了工钱而心生怨恨,他们竟然说周亚夫的儿子偷偷购买了禁止私人持有的物品,有谋反的意图,并且私下里上书告发了这件事。汉景帝本来就对周亚夫心存猜忌,看到这份告密信后,正好把它当作了治罪的借口,于是派官吏去审问周亚夫。其实,周亚夫的儿子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周亚夫,周亚夫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他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审问的官员还以为周亚夫是在倔强地抵赖,不肯认罪,于是又向汉景帝报告了情况。汉景帝听后非常生气,怒骂道:
“我难道还非要听他辩解不可吗?”
于是,汉景帝下令把周亚夫移交给大理(也就是廷尉)进行审讯。周亚夫的儿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着急,立刻跑去探望父亲。当他看到父亲已经被关进监狱时,才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亚夫。周亚夫此时也没有心情多责备儿子,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等到大理在朝堂上正式审讯周亚夫时,竟然直接问他:
“您为什么要谋反呢?”
周亚夫这才辩解道:
“我儿子买的东西只是用来陪葬的器具,怎么能说是谋反呢!”
大理又带着讥讽的口吻笑道:
“就算您在地上没有谋反的意图,那也是想在死后到地府去谋反吧,何必隐瞒不说呢!”
周亚夫生性高傲,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戏弄和嘲讽,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随后又被押回了监狱。在监狱里,他连续五天都不肯吃东西,最终因为饥饿过度而呕血数升,气息耗尽,去世了。这也应验了当年许负对他的预言。这就是命运啊,又能怎样呢!
汉景帝得知周亚夫在狱中饿死的消息后,没有给予任何抚恤金或慰问品,只是另外册封了周亚夫的弟弟周坚为平曲侯,让他来继承绛侯周勃的香火。而皇后的亲哥哥王长君却因此得到了提拔,竟然被封为了盖侯。这难道不是在偏袒自己的亲信吗?再说丞相刘舍,他在位五年,一直都是在混日子,没有给国家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贡献。汉景帝也清楚他的无能,于是将他罢免,提拔御史大夫卫绾为丞相。卫绾是代地人,他擅长驾车,曾得到文帝的赏识,从郎官一路升迁为中郎将。他为人谨慎有余,但缺乏果断和干练。当汉景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曾经召集文帝时期的侍臣们一同参加宴饮,但唯独卫绾没有去。文帝因此更加看重卫绾,认为他心思纯正,没有二心。文帝临终前还特意嘱咐汉景帝说:
“卫绾为人忠厚老实,你应该好好对待他!”
汉景帝一直记得父亲的话,所以仍然让卫绾担任中郎将的职务。不久后,卫绾被任命为河间王的太傅。在吴楚七国之乱时,卫绾奉河间王的命令,领兵协助平定叛乱,立下了战功,因此被破格提拔为中尉,并被封为建陵侯。后来,他又被调任为太子太傅,再后来更是被提升为御史大夫。当刘舍被免职后,卫绾按照资历和程序升任为丞相,但他也只是按照惯例履行职责,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色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过错。至于御史大夫这个职位,汉景帝选用了南阳人直不疑。直不疑也曾担任过郎官。郎官这个职位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名额,他们都是负责在宫中值宿守卫的。因为人数众多,所以退班后常常会有几个人住在一起,被称为同舍。有一次,同舍的一个郎官请假回家,却不小心将别人的钱拿走了。丢钱的郎官误以为是直不疑偷的。但直不疑并没有辩解,反而自己掏钱赔偿给了失主。这虽然显得有些过于迁就,有些做作。但后来,那个同舍的郎官休假结束回来后,将原本错拿的钱归还给了失主。失主得知真相后,感到非常惭愧,连忙向直不疑道歉。直不疑这才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如果让大家都受到诽谤,那宁愿是自己受点冤枉。因此,众人都称赞直不疑为德高望重的长者。后来,直不疑被调任为中大夫,又有人嘲笑他盗嫂无德,只是空有美貌。但直不疑依然没有与人争辩,只是淡淡地说:
“我本来就没有哥哥。”
后来,他因参与攻打吴楚有功,被封为塞侯,并兼任卫尉一职。当卫绾被任命为丞相后,直不疑便越级被提拔为御史大夫。这两个人都安分守己,不敢胡作非为。但如果要让他们去治国平天下,那他们的能力可就相差甚远了!真是可惜啊,这两个人虽然品德高尚,但在治国方面却有所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