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委屈的武月

在散朝之后,崔雄等一众世家之人聚集在了宫门口,开始议论了起来。`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崔大人,难道就这么让那乡野丫头入驻东宫?”

郑家的郑桐看着崔雄焦急的问道。

“哼,一个乡野丫头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做梦!

这件事交给老夫了。你们别管了。”

崔雄回到府中后,在自己的管家耳边交代了一番。

在李承乾的旨意下达的第二天。

苏氏就派了一个嬷嬷带着一群侍女前来教授武月宫廷礼仪。

“武姑娘。”

嬷嬷递过一卷烫金的礼仪册子,语气十分的傲慢,

“皇后娘娘吩咐,老奴来教姑娘东宫礼仪。

从今日起,每日卯时起身,戌时歇下,不得有误。”

武月接过册子后,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慌。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有劳嬷嬷了。”

接下来的日子,竟然成了太子妃武月这一生最难熬的时光。

这位张嬷嬷是崔家管家的远房亲戚,靠着崔雄的关系才进了宫,心里本就对“寒门太子妃”不满,教礼仪时更是百般刁难。

而且有了崔雄的招呼,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武月知难而退。

让其知道太子妃不是她一个乡野丫头可以染指的。

卯时的天还没亮,武月就得穿着繁复的襦裙练习步态。

张嬷嬷拿着戒尺,只要她脚步稍有不稳,戒尺就会抽在她的脚踝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乡野丫头就是粗笨!”

张嬷嬷的嘲讽声不断的响起,

“太子妃走路要如弱柳扶风,你倒好,跟扛着锄头似的,丢不丢人?”

武月咬着牙,忍着疼,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兰·兰¨文^穴¢ .已¢发.布?醉~薪+璋¢劫\

她知道自己笨,学不会那些扭捏的姿态,可她不能放弃。

李福在朝堂上为她顶住了压力,陛下下了圣旨,她不能让他们失望。

正午的日头最毒的时候,张嬷嬷却让她端着满满一碗热水练习站姿,要求“碗不晃、水不洒”。

武月站得腿都麻了,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滴进衣领里,痒得难受,却不敢动一下。

“手再稳些!”

嬷嬷突然上前,故意撞了她的胳膊,热水泼出来,烫在武月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哎呀,老奴不是故意的。”

嬷嬷假惺惺地道歉,眼里却满是嘲讽之色,

“看来姑娘不仅腿笨,手也不灵活,这样怎么伺候太子殿下?”

小绿气得首跺脚,想上前理论的时候,却被武月拉住。

武月对小绿摇了摇头。

随即她对着嬷嬷勉强笑了笑:

“是民女没用,嬷嬷再教一遍吧。”

夜里练习请安礼,武月跪得膝盖生疼。

张嬷嬷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瓜子壳吐了一地,却让小绿跪着收拾。

“一个丫鬟,还想跟主子似的坐着?”

嬷嬷瞥了小绿一眼,

“也就是跟着你家姑娘,换了别家,早被发卖了。?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

武月早看出来了,这位张嬷嬷是故意来刁难自己的。

想逼着她发脾气,好去皇后娘娘那里告自己。

可是她不能中计,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咽进了肚子里。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让小绿偷偷的给自己上药。

小绿几次忍不住想要去找李福的时候,都被武月给拦住了。

这种事情她不想给李福添麻烦。

这日午后,苏氏和程莺莺闲来无事,特意来看武月。

结果还没进院门的时候,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了张嬷嬷的呵斥声:

“连个茶都沏不好,还想当太子妃?

这茶叶是江南贡茶,你这辈子都没见过吧?”

苏氏的脚步瞬间顿住了,程莺莺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她抬脚就踹开了院门。

院子里的场景映入两人的眼中,顿时让两人怒火中烧。

武月站在桌前,手背上的烫伤还没好,正弯腰收拾被打翻的茶碗。

小绿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捡着碎瓷片。

张嬷嬷叉着腰,嘴角还沾着茶渍,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在干什

么?”

程莺莺怒吼一声,吓得张嬷嬷一哆嗦。

她转过身,见是苏氏和程莺莺,慌忙跪下说道:

“奴......奴婢参见娘娘。”

“参见?”

程莺莺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

“你就是这么教礼仪的?

欺负主子,苛待丫鬟,这就是你们崔家教的规矩?”

张嬷嬷脸色惨白的支支吾吾说道:

“娘娘误会了,是......是武姑娘笨,学不会沏茶,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

苏氏走过来,目光落在武月手背上的烫伤,冷声说道,

“烫伤是怎么回事?

戒尺抽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你给本宫说清楚!”

武月连忙上前,想护住张嬷嬷:

“娘娘,不怪嬷嬷,是民女自己笨,学东西慢......”

“你还护着她?”

程莺莺挥手打断了她,指着张嬷嬷的鼻子怒喝道,

“你以为她是真心教你礼仪?

她是崔家派来的奸细,故意刁难你,想让你出丑,好让陛下撤了你的太子妃之位!”

张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道:

“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是......是崔尚书让奴婢......让奴婢多‘提点’姑娘,奴婢一时糊涂......”

“提点?”

程莺莺冷笑一声,从头上拔下银钗,钗尖抵住张嬷嬷的咽喉,

“用戒尺提点?

用开水提点?

我看你是活腻了!”

“莺莺,住手。”

苏氏拉住她,转而对身后的内侍吩咐道,

“把这个刁奴拖下去,杖责五十,发往浣衣局,终身不得出。

再传本宫的话,崔家纵容家奴欺辱太子妃,罚俸一年,崔雄闭门思过!”

内侍们不敢怠慢,拖起张嬷嬷就往外走。

张嬷嬷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屋里终于恢复安静。

程莺莺看着武月手背上的伤,又看了看她膝盖上的淤青,心疼得眼圈发红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她欺负你,你不会告诉我们吗?”

武月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我......我不想给娘娘添麻烦,也不想让太子担心。

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学礼仪慢,多受点苦,总能学会的。”

“傻丫头。”

苏氏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

“出身从来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受欺负的理由。

你能在乡野救济灾民,能把庄稼种得比谁都好,这些比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仪重要百倍。”

她拿起桌上的礼仪册子,随手翻了翻,然后撕成了两半:

“这些破规矩,学不会就不学!

东宫的规矩,以后你说了算。

你喜欢种地,就把东宫的菜园交给你。

你喜欢帮百姓,就继续推广农法。

谁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本宫和程皇后帮你撑腰!”

程莺莺也跟着点头,从袖中掏出个药瓶递给了武月:

“这是军中的金疮药,治烫伤最管用。

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不用忍,首接揍!

出了事,我担着!”

“谢谢娘娘......”

武月强忍几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别叫娘娘,以后叫娘。”

苏氏笑着擦去她的眼泪,

“十月大婚,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东宫,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儿媳妇,是个能撑起半边天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