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一次公演（终） 全员迷弟是什么体验…
“不是……也没人告诉过我,昆廷在正式舞台上是这样的啊……”
坐在公演后台休息室的练习生们面面相觑，心情一个比一个复杂。
回想起方才通过液晶屏电视观看现场舞台时自己失态的反应,要么紧紧抱着沙发抱枕缩成一团，要么死死捂着嘴克制激动的情绪。
就差从座位上滚下来，跪爬到电视前，近距离欣赏昆廷的盛世美颜。
舞台上的昆廷气场太强势，大屏上扑面而来的威慑力逼得人定定地将注意力聚焦在他身上。
脖子仿佛被绳索箍住，大脑完全失去操纵身体的意识，眼睛只能顺着灯光的指引走。
美貌小丑,在线下蛊。
从瞠目结舌到如痴如醉只需要短短三分钟。
连在后台观看的他们都是这种反应,想必此刻守候在舞台一侧的祁扬严文炳等人更是天都要塌了。
这和刚出新手村就被迫和终极大boss打擂台有什么区别！
代入同样表演《黑伞》的另一支小队，练习生们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绝望。
可一旦跳出竞争对手的层面,他们便愈发忍不住被昆廷的实力和魅力所折服。
先不提这小丑妆造有多难hold住,瞧瞧和昆廷同队的几个队友,不说特别难看，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
多亏明明暗暗的舞台打光恰到好处地给他们上了一层滤镜美颜，不至于让大屏看上去太灾难。
且结合现场的音乐和气氛,观众代入感拉高的同时,自然会忽略他们的具体相貌。
但,只要镜头切换到昆廷脸上，一目了然的落差感堪比降维打击。
除了昆廷之外,唯一用脸扛住小丑妆的只有崔衍，但他身材太高大,穿繁复的宫廷小丑服会显得过于累赘。
所幸崔衍扮演的人格是家破人亡后历经风霜的流浪屠夫。
坐在家族破产前地位崇高、血统尊贵的贵族大少爷身边，即使穿着华丽也像个沉默老实的佣仆，高大笨重的外形反而更贴合人设。
而方序虽长相寡淡，但身材高瘦,比崔衍更适合这套衣服。
再配合他阴郁颓废的妆造，亦很贴合刚破产时放不下身段、用毒舌刻薄的面具抵抗外来者攻讦的落魄医生人格。
至于其他人，真要把个人直拍拎出来细看，也只能说平平无奇，无功无过。多亏C位定调控场，以及舞台氛围感的加成，将他们的魅力拔高到仅逊于昆廷的地步。
关键是，在公演前一天曾有小道消息流传——昆廷对他们小队的彩排效果很不满意，临时决定重新编曲作词，整体大改。
眼下他们所看到的舞台，除了最后那段舞蹈，其余编排几乎都出自昆廷一人之手。
哪怕是现场灯光、倒吊黑伞、长桌椅子和道具等等设计，也都是昆廷事先写好方案，在彩排前与节目组来回掰扯，最终才确认落地。
练习生们还没惊叹几句，就见现场进行到拉票环节。
体能经过锻炼的昆廷已经不怎么喘气了，也多亏《黑伞》的编舞短且简单，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在队伍中央，静静听着队友们挨个发言。
男团选秀节目的公演，每个小组都会设计一套“特别”的队名和昵称，用于表演结束后自我介绍和拉票。
说实话，这种介绍方式一旦没把控好，就很容易尬场，前面已经出现几组惨烈的负面例子，多亏主持人临机应变，才及时将话题圆回来。
昆廷小队在昨天彩排前才正式确定用什么方式自我介绍。
他们一组七个人，对应七个小丑人格，也刚好对应童话故事白雪公主里的七个小矮人。
于是他们索性结合个人特征，各自在七个小矮人中挑选一个代入。
崔衍是开心果happy，方序是爱生气grumpy，廖非是害羞鬼bashful……
而轮到昆廷时，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做心理建设一般，抬眸看向镜头。
脱离舞台角色的昆廷眼神不再傲慢嚣张，他心平气和地与台下无数观众对视。
这张眉眼鼻唇处处皆秾丽精致的脸在浮夸妆容的雕琢下犹如维多利亚时期的油画。
色彩明亮，笔触细腻，在大屏上具有难以抵挡的视觉统治力。
然而这样淡定从容、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大帅哥，却歪了歪头，闭起一只眼睛，像眨眼wink似的，抬手握拳做出一个揉眼睛的手势。
昆廷努力假装犯困，同时模拟出刚睡醒的沙哑声音，低低道：“大家好，我是瞌睡虫sleepy，平时爱好……睡觉，睡觉…还有睡觉……”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台下震耳欲聋的欢呼尖叫声压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萌，他在对我眨眼啊啊啊！”
“我去，这哥们和刚刚舞台上那个绿眼睛小丑是一个人？反差也太大了吧！”
“他又看我了，他果然喜欢我。”
“这个带着鼻音含含糊糊的声音真的好苏……简直像刚起床在我耳边说话一样……”
“嘿嘿，昆廷是不是不太擅长wink，他另一只睁开的眼睛也半眯起来了。”
“近距离看，他脸上的妆真的好精致，我看其他人的大屏直拍都没这么精致，化妆师干脆是在他脸上作画吧！”
“嗯，有没有可能是昆廷长得精致？换我是化妆师也舍不得对这张脸下重手。”
台上的男生们都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得够呛，谁能想到这是500人的场子能闹出的动静？
感觉场馆顶上的房梁都在震动……
这声音连坐在休息室的练习生都能听见。
他们伸手摸了摸地板，表情夸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我的妈呀，这地板好像在震啊！”
“昆廷的人气好恐怖……他刚刚真的只是揉了揉眼睛，没有在舞台上撩衣服露腹肌什么的吗？”
“滚吧，你在想屁吃，昆廷的腹肌是那么容易能看到的吗？”
“但昆廷真的好淡定，他队友都被吓到了，就他还在不急不慢地把台词说完……话说有人听清楚他后面说了什么吗？”
“没听见……”
“没听见+1”
昆廷丝毫不觉得台下叫这么大声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上辈子开演唱会，只要在他和粉丝聊天的中场休息时间，台下的尖叫声永远不会断。
而且相比现在还要大声得多，是即使他戴着耳麦也经常要怀疑自己会不会聋的程度。
尖叫欢呼是观众宣泄情绪的方式，昆廷很乐意成为引起观众情绪波动的源头。
他说完拉票台词后，朝台下鞠躬，然后把话筒递给另一边的队友。
台下还在吱哇乱叫，她们恨不得镜头直接粘在昆廷脸上不要移开，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声音持续太久也会影响其他队友的发言，于是昆廷很快地抬手，竖起食指压在嘴唇中间比了个“嘘”的手势。
“嘘——嘘——别叫了！昆廷注意到了！”
“哎哎，知道了知道了，一时没控制住嘛。”
“你先擦擦口水再说话……”
在现场如此悬殊的热烈反响下，最后的投票结果毫无悬念，昆廷小队以压倒性优势战胜另一组。
然后在全场观众大喊“不要走”的挽留声中退场离开。
亦步亦趋地跟在队友身后回到后台休息室的昆廷，一推开门就对上无数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虽然这群练习生屁股还老老实实黏在座位上，但瞧他们这副表情，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如狼似虎地朝着昆廷扑过来。
这画面简直像落入盘丝洞的唐僧，且男蜘蛛精们逐渐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一瞬间，昆廷身边的队友立刻在他面前组成一堵人墙。
“喂喂喂，干嘛呢你们，注意点啊，别动手动脚。”
“别挡路啊，看不出我家队长累了，快快快，让开让开，让他坐着休息会……”
“大家别闹了，昆廷是真累了，他刚刚在舞台上都揉眼睛了你们没看到？”
练习生们悻悻地收回手，本来他们想趁着送祝福的时机冲上去给一个熊抱的，唉……昆廷身边怎么总有一群人盯他跟盯眼珠子似的，完全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
但管得了手脚，可管不了眼睛。
即使昆廷已经找到角落的沙发坐下来，也还是有许多人光明正大地朝他探头张望。
可惜他们眼瞧那少年斜靠着沙发抱枕，闭上眼睛似乎在浅眠，便也不好意思靠过去自讨没趣。
事实上，昆廷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头脑还是清醒的。
他没觉得多累，只是他很少化今天这么浓的妆。
脸上涂的眼影和颜料虽然都是健康无毒的品牌货，可无奈他眼睛敏感，总觉得有点不舒服，碍于妆容的存在也不好去揉，怕影响舞台效果。
本来昆廷想着表演结束后直接去化妆间卸妆，但刚刚路过一看才发现，妆造老师们都在忙忙碌碌地整理东西，似乎是公演结束急着下班。
于是他找化妆师借了一瓶专用卸妆油，后者主动说要帮他卸妆。
然而昆廷看了眼人家桌子上摆的刚吃几口的盒饭，还是摇头拒绝，他自己来就好。
“碰。”
一声轻响，有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身边位置，意料之中的声音传来。
“欸，昆廷，你还好吗？”
“……”
昆廷睁开眼，对上一张眼尾画着火焰纹路的脸，慢吞吞道：“怎么了？”
薛明烛紧盯着昆廷的眼睛，眉头皱紧：“等等，你别动，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凭他这段时间对昆廷的了解，一场唱跳难度均一般的舞台不至于让昆廷累得找个角落倒头睡觉。如果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好不容易公演结束，想抓紧一切机会补眠……听起来还挺合理，但薛明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昆廷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方序端着一盆热水从门口走进来。
苍白瘦削的年轻人停在昆廷身前，将水盆放在地上，然后从小丑服自带的迷你挎包里拿出卸妆油、酒精和洗面奶。
他看了眼薛明烛：“昆廷…现在开始？我问了化妆师，这个颜料最好先用酒精棉片湿敷，再用卸妆油卸掉其他眼影粉底液，最后再用洗面奶弄干净。”
方序没理会周围投来的好奇眼光，坦然道：“所以我顺便去洗手间打了水过来，毛巾也给你借到了，都是刚拆封的，我帮你洗过了。”
昆廷低头看了看水盆，又抬头看向他，难得有点懵。
因为颜料影响，他的下眼睑微微发红，在灯光直射下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他茫然道：“还不到五分钟……你就做了这么多事？”
方序言简意赅：“刚巧顺路。”
薛明烛在方序的眼神明示下默默起身让出位置，嘴里碎碎念着：“所以你果然不是因为累，而是眼睛不舒服？是这个妆的问题吗，我那会儿在化妆间就觉得你这妆有点太浓了，五颜六色的，都不知道会不会过敏。”
昆廷应了一声，然后在方序的指示下闭上眼，感受到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方序的力道很轻，擦得也很细心，他不知道从哪借来了化妆棉片，一张一张地用酒精浸湿，不徐不疾地在少年脸颊按压。
薛明烛手肘撑在沙发背上，站在两人沙发后边，直勾勾地盯着方序的动作。
他眼睛睁得溜圆，偏小的瞳仁定在靠近上眼皮的位置，乍一看像狼的竖瞳。
这场面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方序已经开始往棉片上倒卸妆油了。
他终于忍不住瞥了眼薛明烛，冷飕飕道：“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去？”
薛明烛正盯得起劲，不以为意：“看看怎么了，刚好学习一下，没准以后用得到呢。”
方序：“……你的眼神吵到我了。”
“那麻烦你忍一忍？或者换我来？”薛明烛跃跃欲试，“接下来的步骤我也会！”
昆廷依旧闭着眼睛，抬手拍了拍方序，催促：“别管他，快点，等会就要散场了。”
方序低低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而薛明烛终于反应过来，来回审视了片刻两人的相处，一脸诧异道：“看不出来，你俩关系还挺好？”
“之前都没见你们说过话啊……”男生嘟嘟囔囔，“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昆廷室友对吧，你们室友关系都这么亲近的？这才几天啊。”
瞧瞧他和燕峤，即使同寝室住三个月，估计也还是现在这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样。
这边三个人在专注卸妆，另一边的练习生们见无法靠近昆廷搭话，便转换目标，主动和昆廷的队友攀谈起来。
“那么难的全英文音乐剧，你们是怎么把歌词都背下来的，我刚刚仔细听了，你们好像没有一个人失误？”
廖非失笑道：“只是你们听起来多，总共分下来每个人也没几句词，而且多亏昆廷词写得好，这种对话很好记的，用不着死记硬背。”
旁边的梁耀面对这么多人的围观，难免有些自得：“咱记性够好，几句英文歌词而已，手拿把掐咯。”
他一时没忍住多说几句：“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队直到昨天早上才终于定下最终歌词和编舞！你们今天看到的舞台都是我们七个用一天时间排练出来的，难度比当初24小时主题曲考核还大！我都震惊我居然能做到！”
练习生们面上格外捧场。
“哇，这么厉害？”
“我昨天中午就听说了，当时我还在想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在公演前一天整体大改，勇士啊……”
“我听说是昆廷连夜把词曲重新编排，崔衍和方序从头开始编舞，他们三个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觉？”
梁耀猛猛点头：“对！他们精力是真的充沛！我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去练习室了，结果一推门看到他们还是昨晚那套打扮，还坐在一模一样的位置。当时他们仨熬夜都熬亢奋了，看起来比我这个刚睡醒的还清醒！”
练习生们闻言，有点绷不住了。
“卧槽，这么牛逼。”
“他们这也太负责了吧，三个人闷不吭声就把这么难的任务解决了？”
“不过梁耀和廖非你们也很厉害啦……廖非你是不是没有舞蹈基础？说实话，刚刚看舞台我完全没看出你些天才开始学跳舞。”
廖非羞窘地笑了笑：“还好吧，大家都那么努力，我怎么能一个人拖后腿……”
他偷偷看了眼昆廷，见对方完全没在意他们这边的讨论，才略显失落地小声说：“其实前天晚上我也想留下来和昆廷一起熬夜编曲的……但我和昆廷聊了一会，发现我和他差距太大了，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硬要插手反而在拖累他……
说着，廖非脸上露出溢于言表的羡慕和崇拜：“昆廷的原创实力真的好强，我跟他越聊越觉得他懂得好多，我甚至感觉他像我的老师，每次都是我提问他回答……他怎么能这么厉害啊。
周围的练习生盯着他们的眼神几乎要冒绿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对啊…昆廷怎么能这么厉害。
——你们怎么能这么幸运啊！
尤其是梁耀，幸运地卡在昆廷队伍剩下最后一个名额时入队，整个排练过程中不需要动脑，只要一门心思按照昆廷的安排走就行了，完全是坐享其成啊！
反观他们所在的小组，总有意见不合争论的时候，也不乏在遇到困难时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既觉得舞台彩排不够优秀，却又找不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只能将错就错，拆东墙补西墙，在原有基础上尽可能弥补。
有几个人能像昆廷一样拥有推翻重来的勇气和实力？
真是，酸死了啊！
如果换做他们是昆廷的队友，就算实力有限，没法在作曲作词编舞上帮太多忙，但他们可以陪昆廷熬夜啊！
哪怕是在一旁端茶倒水捶肩揉背都可以，他们才不会放任昆廷崔衍方序熬夜加班，自己心安理得地回宿舍睡觉。
就算是真的熬不动了，也大可以在练习室打地铺，起码能提供一点若有若无的陪伴和情绪价值吧……
梁耀完全不会读气氛，他把周围人的场面话都当了真，还自得其乐地拍拍胸脯：“有昆廷这样的队长真的太好了，这次公演我们队表现得这么好，我应该能撑到第二轮吧。如果有机会，我下次一定还要和昆廷一队！
众人：“…………
呸！你做梦！到后面排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