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完整法则
视野崩碎，化作亿万光点，随即又在无尽的黑暗中重凝。
当他再次定神，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高耸的黑色祭坛之下。
但这一次，周围的景象天翻地覆。
荒原、骸骨、残破的兵刃，尽数消散。
整座祭坛，此刻竟散发出磅礴的生命气息。
一道伟岸到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虚影，盘坐在祭坛之巅，那双血月般的眼眸，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小子，你很不错。”
虚影开口，声音不再是宏大的意念，而是一个带着无尽沧桑的男声。
“有资格继承吾之道。”
林啸心脏猛地一缩，连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他强压着心头的狂澜，躬身行礼：“晚辈林啸，谢过前辈！”
“不必多礼。”虚影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将林啸托起。
“吾乃荒，此界初开时的一缕残魂，镇守此地，只为等待一个合适的传人。”
“你身上的不灭天功，还有那道该死的爪印，都与吾有些渊源。不过，那都是过往云烟了。”
“今日，吾将完整的‘镇压道则’传授于你，能领悟多少，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话音未落，那尊伟岸的虚影探出一指，朝着林啸的眉心，隔空点来！
轰！
一道纯黑色的神光，无视了空间，瞬间钉入林啸的眉心！
林啸整个人触电般一颤！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炸开了！
那不是信息，不是感悟，而是整个宇宙从诞生到寂灭关于“镇压”二字的全部法则烙印！无穷的符文锁链，裹挟着星辰崩塌、万道臣服的恐怖景象，野蛮地冲进他的识海！
林啸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盘膝坐在半空。
他识海内，那枚布满裂纹的镇压符文，被那道黑色神光触及的刹那，轰然粉碎！
但，这不是毁灭，而是新生！
无数破碎的符文碎片，在一种更本源、更霸道的法则之力下，被强行熔炼、重组！
一个更加复杂、古老、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全新符文，正在缓缓成型！
“呃啊——！”
林啸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青筋从脖颈一路蔓延到额角。
这不仅是神魂层面的重塑，他的肉身，也在经历着毁灭性的改造！
霸道绝伦的镇压道则在他体内奔流，将他的经脉、骨骼、脏腑，一次次碾成齑粉，又一次次强行拼凑！
不灭天功疯狂运转，修复着他濒临崩溃的肉身，而那道胸口的黑色爪印，此刻也变得灼热，贪婪地吸收着逸散的法则能量，反哺出一股股精纯的生命力。
破而后立！
不知过了多久。
一瞬，亦或万年。
当林啸再次睁开双眼，两道凝练的黑色神芒从他眼中迸射而出，竟将前方的虚空压出了两道清晰的涟漪！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血肉之下，是能捏爆星辰的恐怖力量在沉睡。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与这片天地的法则深度契合。
只要他一个念头。
这片空间，就会为他静止！
“这……就是完整的镇压道则？”林啸喃喃，眼中满是震撼。 他抬起头，祭坛之巅，那道名为“荒”的虚影，已经黯淡得近乎透明，随时都会消散。
“我的时间不多了。”
“小子，记住，镇压道则，乃世间最霸道的法则之一，力量没有对错，善恶只在一心。”
“另外，你胸口那道爪印的主人，不是善类，他日若是遇到，能跑多远跑多远……”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去吧，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这片上古战场，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下一秒，整座祭坛轰然解体！
林啸脚下的空间剧烈扭曲，一个散发着幽光的漩涡凭空出现，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吞噬！
……
天旋地转之后，林啸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巨大断崖边缘。
头顶，是深邃无垠的黑暗，点缀着无数破碎的星辰残骸，它们静静悬浮，散发着死寂微光，构成了一片星之坟场。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狂暴的能量乱流在其中翻涌、咆哮，不时有刺目的电光在黑暗深处炸开，勾勒出深渊内部狰狞的轮廓。
一股股精纯到令人发指的天地灵气，混杂着暴虐的空间之力，从深渊中喷薄而出，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风暴，席卷断崖。
林啸咧开嘴，只觉念头通达，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畅。
他稍一感应，便捕捉到了天地间几缕不甚安稳的法则波动。
数名天脉境，正朝着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深入。
“找到大部队了。”
林啸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向前一步，直接从那万丈断崖上，一跃而下！
呼——！
下方深渊中，狂暴的能量乱流感应到了入侵者，化作无数狰狞的能量触手，咆哮着向他卷来！
每一道乱流，都蕴含着足以撕碎天脉境修士的威能！
林啸身在半空，不闪不避，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淡笑。
一股无形的、至高的意志，以他为中心，悍然降临！
那些狂暴的能量乱流，在接触到他身体周围三尺范围的刹那，竟瞬间凝固，而后化作最温顺的绵羊！
它们非但没有撕碎他，反而自动在他脚下汇聚，形成一道稳定的气流阶梯，托着他的身体，平稳地向着深渊对面飘去。
林啸脚踏虚空，如履平地，衣袂飘飘。
这种绝对掌控的感觉，太过瘾了！
很快，他便追上了前方的那拨人。
他没有急着现身，而是隐匿气息，落在一块巨大的星辰残骸后面，悄悄观察。
只见毒夫人、剑尘老者，还有那七八个天脉境的散修，此刻正被堵在一片更加宽阔的断崖前。
在他们和对岸之间，横着一道足有千丈宽的巨大鸿沟。
鸿沟之内，不是能量乱流，而是一道道游弋的黑色裂缝！
空间裂缝！
它们毫无规律地在鸿沟中开合，吞噬着一切光线与物质，透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此刻，那群人正围在一起，面色凝重地争论着什么。
场面僵持住了。
谁都想去对岸寻觅机缘，但谁也不想当那个探路的炮灰。
林啸正准备看戏，却看到剑尘老者对毒夫人在私下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