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失火确实惊动了不少人，听见动静的都往这边赶。
最先赶来的是苏沐，他身后跟着宋知秋，就连高临也不知为何跟来了，四周一时聚集了不少人。
“不是说着火了吗？”高临扫了眼燃烧的火堆，冷笑道：“到底是谁在起哄说起火的，眼睛长脚底下去了？”
任谁大半夜被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惊醒，也会带着点儿起床气。
“哥。”苏若芊火急火燎地跑来，她先是看了眼火堆，拉着苏沐凑近：“我方才打听了，这是纪姑娘住的房。”
不知谁在门外生了个火堆，又起哄走水，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恶作剧。
苏沐闻言眉头紧蹙，苏若芊不知道信的事，但他却知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他在人群中梭巡，没找到楚明霁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
“这定是有人在恶作剧，惊扰了诸位，夜里风凉，都回去歇息吧，别聚在这了。”
苏沐尽量驱散人群，吩咐身旁的小伙计：“赶紧找人把火灭了。”
身边的小伙计不知所措，忙不迭地应了。
这些围观的人本是好心来救火，发现是虚惊一场，心情有些微妙，在苏沐的言语下，都各自散去。
苏沐低声道：“待会儿你进去看看纪小姐有没有出意外……”
“这、这是我姐姐的房间。”众人纷纷散去，纪曼曼心道不好，焦急道：“我姐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目光恰好落在宋知秋身上：“宋大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啊。”
这话听着满是对姐姐的关心，熟料因她这句话，霎时引来不少目光，本该离开的围观者停下了脚步。
高临看到纪曼曼，眼睛一亮，紧跟着道：“这位姑娘的姐姐还在房中，屋外被人燃了火堆，想来她应该是最早发现的人才对，怎会不见人影，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高临说着，不着痕迹地和纪曼曼拉近距离，一股熟悉的香味再次扑面而来，那点仅存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这本该是番关心的话，却不料苏沐脸色骤变，冷冷道：“这里毕竟是女子闺房，一群人围在这总归是不太妥当，如果纪二姑娘实在关心，怎么不进去看看。”
纪曼曼一噎，高临想为她说话，但对上苏沐的目光，瞬间噤声。
苏若芊鲜少有件哥哥一反常态的时候，忽觉不妙，低声问：“哥，不会是纪姑娘房中……”她斟酌了一下：“出什么事了吧？”
其实苏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为大理寺卿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事关纪大姑娘安危，苏大公子这么着急赶人，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来人披着石榴红的貂裘大氅，姿容美艳，难掩贵气，除了随行的侍从以外，还有两个侍卫。
这人正是萧罗依。
“郡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哥只是秉公办事，难道要让一群人堵在这围观女子闺房不成？”
苏若芊还想再说，肩上微沉，苏沐止住她的话头：“别忘了你的身份。”
“苏妹妹可真是牙尖嘴利。”萧罗依挑起唇，微微一笑：“纪二姑娘，本郡主现在就为你做主，准你进去瞧瞧你姐姐的情况。”
萧罗依这话意味不明，惹得周围人停下脚步，折返回来围观。
这一出戏码到了这，宋知秋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眼看向纪筠房门的方向，袖口中的手握成拳。
他目光发冷地看了眼身旁的纪曼曼，纪府为了攀附广宁侯府，答应过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纪筠嫁入宋家。
纪筠是他们之间的筹码。
可今日这一出戏，纪曼曼根本不像是个局外人。
暮色如鸦羽沉沉压下，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
纪曼曼被看的心虚，眼神躲闪，萧罗依见状，不耐地催促：“纪二姑娘若是怕，本郡主可以同你一起进去。”
话音刚落，萧罗依已经迈步，纪曼曼紧张地跟在她的身旁。
漆黑的窗户，屋内未燃灯。
纪曼曼正欲抬手叩门，便听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瓷盏被狠狠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紧跟着是女子的嘶吼声，那声音如同发疯般的尖叫，带着一丝颤抖的悲悯。
纪曼曼吓了一跳，不敢硬生生顿住。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始料未及的嘶吼声楞在原地。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莫不是得了臆症？我听闻得了臆症便会如此。”
“还是快些进去瞧瞧这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万一真发生了什么呢。”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关切。
苏若芊紧紧攥着苏沐的衣服，怯怯道：“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只有到几欲崩溃的时候，才会发出那样的嘶吼声。
萧罗依退后了几步，高声道：“来人，给我把这门砸开，本郡主倒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姐姐她怎么了？”纪曼曼吓了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高临见状，快步上前，宽慰道：“纪二姑娘莫急，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有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她的肩上，纪曼曼浑身一颤，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
高临手一空，只觉得这是女子好面子的矜持，不然也不会用那种方法，引他来茶庄。
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也不急这一时。
两个侍卫正要砸门，苏沐叫住他们：“慢着。”
周围都是人，萧罗依不顾他的阻挠，命令自己的侍卫：“把门砸开。”
“还真是热闹。”一道轻佻的笑声从后方传来。
苏沐抬眼，循声看去，发现楚明霁正在后方，而他的身旁跟着——
“纪大姑娘？”苏沐吃了一惊，打量着纪筠：“你怎么会……”
他话头止住，看到楚明霁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纪筠。”苏若芊也同样吃惊：“你没事啊，真是吓死我了。”
她这话不假，听到那声嘶吼声的时候，苏若芊是真的在为纪筠担心。
纪筠微微一笑：“多谢苏姑娘关心，我并无大碍。”
殊不知她这话刚说完，另一头的目光猛地看来，目光惊愕，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怎么会在这？”萧罗依质问道，声音有些虚。
纪曼曼没好到哪去，看到纪筠的那一刻莫名打了个寒颤。
纪筠看向众人，无辜道：“郡主这说的哪里话，难道我不应该站在这么。”
话头又被甩了回来，萧罗依一噎。
是了，她现在根本没有理由质问纪筠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难道还要她承认本该在里面的人应该是她纪筠不成。
纪筠没注意到，人群中有道意味深长地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宋知秋还从来没高看过哪个女子，传闻中的纪筠是那样的不堪，但今日所见，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萧罗依痛恨地瞪了眼身旁的纪曼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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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卫却已经砸开了门，苏沐不在迂回行事，亮出了大理寺卿的腰牌。
“大理寺办案，无关人等止步。”苏沐的大理寺腰牌无疑是震慑了不少人。
他这话一出，连萧罗依带来的那两个侍卫也识趣的站到了边上，给大理寺卿让路。
楚明霁和纪筠紧跟其后。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外面投进来的一丝光亮，能看见满地的狼藉，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似有女子呜咽，还有男子的抽气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苏沐吩咐人燃起灯，灯光一瞬间划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纪筠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一个女子衣衫凌乱的女子蹲在榻边，满头青丝披散开来，挡住了原本容貌，而她手中正握着一支带血的簪子，尚在躺血。
躺在离她不远处的男子，脸上被划开一道口子，淌着血，几乎整个脸颊都被血模糊。
他用手捂着，血从指缝中一滴滴滑落，乍一看有些瘆人。
这男子显然放弃了挣扎，被侍卫硬生生拽起来，也丝毫没有反抗。
“郡主……”仿佛看到了曙光，杜敏萱终于忍不住哭出声：“这奸人欲害我，快将他抓起来，乱棍打死。”
男子一听，浑身一抖。
“杜家小姐？”苏沐神情一顿，眼中再次浮现起惊愕，原以为能松一口气，没料到事情走向更让人头疼。
今日这出戏看的心惊胆战，还牵连了官家小姐，这烂摊子还要他来收拾。
杜敏萱正要抓上萧罗依的手腕，萧罗依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忽如其来的恐惧袭遍全身。
怎么会呢？她从下午来时就再三确认过纪筠的确住的是这间厢房，所以没有一点留手。
可现在，本该是纪筠住的厢房，却忽然变成了杜敏萱，而她的所有计谋都用在了杜敏萱身上。
萧罗依一时难以接受。
对，一定是纪筠搞的鬼。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萧罗依恍然大悟，指着纪筠，眼睛发红：“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两个侍卫闻言，快步上前，正欲制住纪筠的双手，岂料还未走近，眼前一道剑光划过，剑身直抵其中一人的脖颈处。
那人浑身一震，倒吸一口凉气。
“谁给你们的胆子。”
“楚明霁。”萧罗依嘶吼出声：“你还要包庇她吗？”
杜敏萱如同被触到了某根神经，后知后觉：“什么意思？”
纪曼曼适时开口：“杜姑娘还不知道罢，你住的这间房其实是我姐姐的，你如今在这间房发生了这种事……”
她在忽然止住话头，后面的话引人遐想。
杜敏萱经历的方才的事，情绪本就不稳定，现在知道了罪魁祸首，攥着手中带血的簪子直奔纪筠而去：“贱人，我要杀了你。”
“啊！杀人了。”屋外不知谁惊叫出声。
“难道这些事都是这纪大小姐所为？”
“此人真是蛇蝎心肠，今日大理寺卿在这，一定会给杜姑娘一个公道。”
这些围观的人怎么赶都驱赶不走，苏沐担心误伤了百姓，便让他们离远些，以免妨碍公务。
杜敏萱这要杀人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像是在作假，纪筠正要后退躲闪，只见朝她而来的身影被人拦住。
楚明霁眼疾手快地举剑横在她面前，杜敏萱忽然顿住，剑尖横在眉眼一尺的位置，只要在往前一步便能贯穿她的头颅。
楚明霁眸光一暗，冷冷道：“今日若有人要对她动手，便先问过我的剑同不同意。”
最先赶来的是苏沐，他身后跟着宋知秋，就连高临也不知为何跟来了，四周一时聚集了不少人。
“不是说着火了吗？”高临扫了眼燃烧的火堆，冷笑道：“到底是谁在起哄说起火的，眼睛长脚底下去了？”
任谁大半夜被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惊醒，也会带着点儿起床气。
“哥。”苏若芊火急火燎地跑来，她先是看了眼火堆，拉着苏沐凑近：“我方才打听了，这是纪姑娘住的房。”
不知谁在门外生了个火堆，又起哄走水，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恶作剧。
苏沐闻言眉头紧蹙，苏若芊不知道信的事，但他却知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他在人群中梭巡，没找到楚明霁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
“这定是有人在恶作剧，惊扰了诸位，夜里风凉，都回去歇息吧，别聚在这了。”
苏沐尽量驱散人群，吩咐身旁的小伙计：“赶紧找人把火灭了。”
身边的小伙计不知所措，忙不迭地应了。
这些围观的人本是好心来救火，发现是虚惊一场，心情有些微妙，在苏沐的言语下，都各自散去。
苏沐低声道：“待会儿你进去看看纪小姐有没有出意外……”
“这、这是我姐姐的房间。”众人纷纷散去，纪曼曼心道不好，焦急道：“我姐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目光恰好落在宋知秋身上：“宋大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啊。”
这话听着满是对姐姐的关心，熟料因她这句话，霎时引来不少目光，本该离开的围观者停下了脚步。
高临看到纪曼曼，眼睛一亮，紧跟着道：“这位姑娘的姐姐还在房中，屋外被人燃了火堆，想来她应该是最早发现的人才对，怎会不见人影，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高临说着，不着痕迹地和纪曼曼拉近距离，一股熟悉的香味再次扑面而来，那点仅存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这本该是番关心的话，却不料苏沐脸色骤变，冷冷道：“这里毕竟是女子闺房，一群人围在这总归是不太妥当，如果纪二姑娘实在关心，怎么不进去看看。”
纪曼曼一噎，高临想为她说话，但对上苏沐的目光，瞬间噤声。
苏若芊鲜少有件哥哥一反常态的时候，忽觉不妙，低声问：“哥，不会是纪姑娘房中……”她斟酌了一下：“出什么事了吧？”
其实苏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为大理寺卿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事关纪大姑娘安危，苏大公子这么着急赶人，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来人披着石榴红的貂裘大氅，姿容美艳，难掩贵气，除了随行的侍从以外，还有两个侍卫。
这人正是萧罗依。
“郡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哥只是秉公办事，难道要让一群人堵在这围观女子闺房不成？”
苏若芊还想再说，肩上微沉，苏沐止住她的话头：“别忘了你的身份。”
“苏妹妹可真是牙尖嘴利。”萧罗依挑起唇，微微一笑：“纪二姑娘，本郡主现在就为你做主，准你进去瞧瞧你姐姐的情况。”
萧罗依这话意味不明，惹得周围人停下脚步，折返回来围观。
这一出戏码到了这，宋知秋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眼看向纪筠房门的方向，袖口中的手握成拳。
他目光发冷地看了眼身旁的纪曼曼，纪府为了攀附广宁侯府，答应过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纪筠嫁入宋家。
纪筠是他们之间的筹码。
可今日这一出戏，纪曼曼根本不像是个局外人。
暮色如鸦羽沉沉压下，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
纪曼曼被看的心虚，眼神躲闪，萧罗依见状，不耐地催促：“纪二姑娘若是怕，本郡主可以同你一起进去。”
话音刚落，萧罗依已经迈步，纪曼曼紧张地跟在她的身旁。
漆黑的窗户，屋内未燃灯。
纪曼曼正欲抬手叩门，便听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瓷盏被狠狠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紧跟着是女子的嘶吼声，那声音如同发疯般的尖叫，带着一丝颤抖的悲悯。
纪曼曼吓了一跳，不敢硬生生顿住。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始料未及的嘶吼声楞在原地。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莫不是得了臆症？我听闻得了臆症便会如此。”
“还是快些进去瞧瞧这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万一真发生了什么呢。”
周围不断传来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其中不乏关切。
苏若芊紧紧攥着苏沐的衣服，怯怯道：“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只有到几欲崩溃的时候，才会发出那样的嘶吼声。
萧罗依退后了几步，高声道：“来人，给我把这门砸开，本郡主倒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姐姐她怎么了？”纪曼曼吓了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高临见状，快步上前，宽慰道：“纪二姑娘莫急，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有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她的肩上，纪曼曼浑身一颤，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
高临手一空，只觉得这是女子好面子的矜持，不然也不会用那种方法，引他来茶庄。
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也不急这一时。
两个侍卫正要砸门，苏沐叫住他们：“慢着。”
周围都是人，萧罗依不顾他的阻挠，命令自己的侍卫：“把门砸开。”
“还真是热闹。”一道轻佻的笑声从后方传来。
苏沐抬眼，循声看去，发现楚明霁正在后方，而他的身旁跟着——
“纪大姑娘？”苏沐吃了一惊，打量着纪筠：“你怎么会……”
他话头止住，看到楚明霁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纪筠。”苏若芊也同样吃惊：“你没事啊，真是吓死我了。”
她这话不假，听到那声嘶吼声的时候，苏若芊是真的在为纪筠担心。
纪筠微微一笑：“多谢苏姑娘关心，我并无大碍。”
殊不知她这话刚说完，另一头的目光猛地看来，目光惊愕，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怎么会在这？”萧罗依质问道，声音有些虚。
纪曼曼没好到哪去，看到纪筠的那一刻莫名打了个寒颤。
纪筠看向众人，无辜道：“郡主这说的哪里话，难道我不应该站在这么。”
话头又被甩了回来，萧罗依一噎。
是了，她现在根本没有理由质问纪筠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难道还要她承认本该在里面的人应该是她纪筠不成。
纪筠没注意到，人群中有道意味深长地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宋知秋还从来没高看过哪个女子，传闻中的纪筠是那样的不堪，但今日所见，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萧罗依痛恨地瞪了眼身旁的纪曼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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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办案，无关人等止步。”苏沐的大理寺腰牌无疑是震慑了不少人。
他这话一出，连萧罗依带来的那两个侍卫也识趣的站到了边上，给大理寺卿让路。
楚明霁和纪筠紧跟其后。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外面投进来的一丝光亮，能看见满地的狼藉，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似有女子呜咽，还有男子的抽气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苏沐吩咐人燃起灯，灯光一瞬间划破黑暗，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纪筠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一个女子衣衫凌乱的女子蹲在榻边，满头青丝披散开来，挡住了原本容貌，而她手中正握着一支带血的簪子，尚在躺血。
躺在离她不远处的男子，脸上被划开一道口子，淌着血，几乎整个脸颊都被血模糊。
他用手捂着，血从指缝中一滴滴滑落，乍一看有些瘆人。
这男子显然放弃了挣扎，被侍卫硬生生拽起来，也丝毫没有反抗。
“郡主……”仿佛看到了曙光，杜敏萱终于忍不住哭出声：“这奸人欲害我，快将他抓起来，乱棍打死。”
男子一听，浑身一抖。
“杜家小姐？”苏沐神情一顿，眼中再次浮现起惊愕，原以为能松一口气，没料到事情走向更让人头疼。
今日这出戏看的心惊胆战，还牵连了官家小姐，这烂摊子还要他来收拾。
杜敏萱正要抓上萧罗依的手腕，萧罗依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忽如其来的恐惧袭遍全身。
怎么会呢？她从下午来时就再三确认过纪筠的确住的是这间厢房，所以没有一点留手。
可现在，本该是纪筠住的厢房，却忽然变成了杜敏萱，而她的所有计谋都用在了杜敏萱身上。
萧罗依一时难以接受。
对，一定是纪筠搞的鬼。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萧罗依恍然大悟，指着纪筠，眼睛发红：“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两个侍卫闻言，快步上前，正欲制住纪筠的双手，岂料还未走近，眼前一道剑光划过，剑身直抵其中一人的脖颈处。
那人浑身一震，倒吸一口凉气。
“谁给你们的胆子。”
“楚明霁。”萧罗依嘶吼出声：“你还要包庇她吗？”
杜敏萱如同被触到了某根神经，后知后觉：“什么意思？”
纪曼曼适时开口：“杜姑娘还不知道罢，你住的这间房其实是我姐姐的，你如今在这间房发生了这种事……”
她在忽然止住话头，后面的话引人遐想。
杜敏萱经历的方才的事，情绪本就不稳定，现在知道了罪魁祸首，攥着手中带血的簪子直奔纪筠而去：“贱人，我要杀了你。”
“啊！杀人了。”屋外不知谁惊叫出声。
“难道这些事都是这纪大小姐所为？”
“此人真是蛇蝎心肠，今日大理寺卿在这，一定会给杜姑娘一个公道。”
这些围观的人怎么赶都驱赶不走，苏沐担心误伤了百姓，便让他们离远些，以免妨碍公务。
杜敏萱这要杀人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像是在作假，纪筠正要后退躲闪，只见朝她而来的身影被人拦住。
楚明霁眼疾手快地举剑横在她面前，杜敏萱忽然顿住，剑尖横在眉眼一尺的位置，只要在往前一步便能贯穿她的头颅。
楚明霁眸光一暗，冷冷道：“今日若有人要对她动手，便先问过我的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