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红男绿女》
浔鸢走到驾驶座的位置,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浔鸢让人把后备箱打开,东西放到后面,浔鸢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车内,左庭樾果然在忙工作,电脑屏幕上的光映到他脸上,模糊可见他侧脸深邃的眉骨,是在认真工作的模样,她上车的声音也没能打扰他半分。
浔鸢看他几秒便移开视线,闭目休息,这么晚的时间,她很困的。
鼻翼飘满男人身上清冽温淡的气息,浔鸢脑袋放空,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竟然真的睡着了。
到机场的时候,浔鸢是感觉身子悬在半空中才突然醒过来,触目,是男人宽厚的胸膛,她思绪有些混沌,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错觉。
视线偏转,越过男人的肩头,看到后面拉着行李箱的助理,浔鸢才反应过来,是在去潜水的路上。
左庭樾感受到怀里的人醒来,淡声:“醒了?”
“嗯”,浔鸢含糊的应了一声,刚醒来懒散的不想说话。
左庭樾没再开口问她,也没有放她下来,抱她一路到飞机上。
浔鸢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一直在补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左庭樾笔记本还亮着,还在认真工作。
她双眼视力好,看到屏幕滚动的数字和曲线,花花绿绿的,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界面。
她看一会就不想再看,凑近左庭樾耳边,小声问:“还有多久下飞机?”
左庭樾眼皮没掀一下,淡声:“自己看。”
浔鸢才不动,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他,尚且带着醒来的慵懒随性,头发丝都透着松弛感。
左庭樾眼神睨过来,见到她注视过来的眸子时,看一眼腕表。
“半个小时。”
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入耳膜时,浔鸢“噢”一声。
飞机落地悉尼的机场时是这边的深夜时分,外面已经有车在等,不止一辆车,左庭樾率先坐车离开。
浔鸢和助理坐车回酒店,到酒店后,一直是助理在忙前忙后,她后知后觉,跟过来的不是林特助。
不知道林特助跑去哪里,和他老板又商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算计着什么。
浔鸢和国外的人聊了几句,交代好事情,继续毫无压力的做她的甩手掌柜。
港城。
酒店洁白的大床上,被衾掩映间,赫然是云二小姐和林特助。
云棠推他:“你让开,太沉了。”
“别动。”男人只有轻轻落下的两个字。
云棠嫌他:“你起开,好热的。”
林特助温和地笑了笑,“以前你怎么不这么说?”
云棠愣了一下,被子下的脚忍不住踹他。
“不想睡是么?”
“谁不想……”
云棠剩下的话淹没在唇齿间,只有含糊不清的厮磨声。
*
浔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另一边的被子和床整整齐齐的,没有丝毫的褶皱痕迹。
左庭樾昨晚没回来。
酒店套房空荡荡的,浔鸢觉得没意思,下楼去和酒店的大堂经理聊天。
左庭樾走进酒店,入目就是明媚娇艳的女人,穿一件深紫色的吊带长裙,眉目染笑侧身和身旁的男人说话。
助理认识浔鸢,知道这位和他老板之间的二三事,成年男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燃,眼下见到浔鸢就要打招呼。
“浔鸢小姐怎么下来了?”
浔鸢扭头,弯唇笑:“怎么?我不能下来?”
助理挂满笑容的脸上有点僵硬,浔鸢身上气势盛,有与生俱来的骄矜之气,那种从容游刃的气场让人下意识打起精神应对。
“浔鸢小姐当然能下来,只是这里是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您想出门可以叫人陪同,还能给您拎东西。”
浔鸢眼神轻飘飘的看着助理,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助理后背发毛。
“无聊?”左庭樾问她,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是很无聊的,不是说带我来潜水吗?”浔鸢反问。
“忙完。”左庭樾语气淡,嗓音沙哑,浔鸢一听就知是通宵熬夜的缘故。
浔鸢“噢”了一声。
左庭樾上楼,助理连忙跟上,还不忘和浔鸢说拜拜。
“浔鸢小姐再见。”
浔鸢已经回过头去和经理说话,谁想和你再见啊。
和经理打探完消息,她上楼回套房,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脚踩在上面的窸窸窣窣声,她走到卧室,窗帘拉着,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太子爷在睡觉。
浔鸢小心上前,不想吵醒他,停在床边,看他安眠,英挺深邃的五官笔墨难绘,他有这世上最英俊的长相,不笑的时候,冷淡疏离,笑一笑,风流恣意,撩拨的人一颗心陷在他身上。
细想,两人之间的交集其实不多,这是她头一次在他睡着的时候看他,平日里,各自忙工作,互不打扰,都不是缠人的性格,夜晚,又多是在床上。
浔鸢轻手轻脚从卧室出去,裹上披肩,出去找午饭吃。
悉尼的中午日头高悬,阳光明媚,浔鸢包了个网约车司机,出乎意料的,这位司机格外的年轻,浔鸢找了一家当地久负盛名的餐厅进去吃午饭。
下午,浔鸢游荡在悉尼著名的景点,司机充当着导游和陪伴者的身份。
她运气不错,在悉尼歌剧院观看了大火的歌剧《红男绿女》,浮华的尘世中,男人的赌博和女人的爱情,是怎么也绕不开的话题。
夜半浓妆,美丽的马尾……
爱里飘摇啊,习惯了宿醉……
多好笑的事情,人们往往歌颂爱情却也不遗余力地嘲讽爱情。
浔鸢完整看完了整部歌剧,落下帷幕的那一刻,司机偷偷看向浔鸢,剧院里光影昏昧,她陷在暗处,教人察觉不出她任何的情绪波动,黑暗里滋生......
光束晃过,司机好似捕捉到她眼底一丝复杂,不屑和嘲讽兼具,感慨和无情有之。
司机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瞬间穿透了他的心脏,令人震撼。
这位美丽的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他无从得知。
从歌剧院出来,夜色溶溶,这座繁华的城市夜晚才是最让人无法发抵抗的,偏偏,浔鸢无心再看,她让司机送她回酒店,下车前,付了好多钱。
“小姐,你给多了。”年轻司机实诚地讲。
浔鸢勾唇笑,眼底确是冷冷清清。
“小费。”
干脆的两个字落下,浔鸢进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