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步步深陷(五)
浔鸢瞪他一眼,似嗔似怒,眼尾上挑,拖曳出的那一丝妩媚,无边风情。
既娇且媚。
“油腔滑调。”
她斥他一句,面上却没什么实在的不悦。
左庭樾闻言,低声笑起来,笑声牵动他胸膛的震颤,沉闷的,直白的,澎湃的,顺着肌肤相贴的地方,传递给浔鸢,浑身全是他的厚重气息。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起,锲而不舍,坚持不懈,明显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浔鸢看他一眼,目光娇横,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语气不满地说:“大半夜的,吵死人,找你的,你解决好。”
左庭樾粗粝的指腹流连在她的锁骨,往下一步,就是女人柔软的山峦,他也没往下,像悬在头顶的剑,引起人心脏的颤动。
“你开门告诉她,我是你的。”
他低声,嗓音沉沉,落在人耳中,有种沉闷的顿挫感,砸在人心尖上,不管不顾你心弦的起伏。
就是这么霸道强势,他的气息无孔不入。
浔鸢抬眸凝视他清俊英朗的容貌,深邃的眉骨刀削斧刻般,她一直知道,他有令人心折的外表。
——我是你的
这四个字乍一听多悦耳,多动听。
浔鸢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心脏处,不可控制的,心跳漏一拍,是为他。
她素白的手指从他胸膛移开,转而落在男人薄薄的眼皮,温柔地抚摸过他的眉眼。
不可否认,她是有过心动的,若不是了解左庭樾凉薄寡情的底色,她真的差点就以为,他待她与旁人不同,他真的是她的。
理智总在情感涨满的时候出现,无法控制,清醒与沉沦在撕扯,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心无定所。
浔鸢沉默拒绝他的话,她并不想出面。
“浔浔,告诉她,我是你的,她没机会。”
左庭樾沉声在她耳畔,字字句句都是在引诱她沦陷在他给予的情意中。
他真的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最后的最后,浔鸢看着他突然笑出来,眉眼闪过一丝狡黠,好像谋划着什么,她提条件:
“我劝退她,你不许怪我。”
左庭樾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灵动的眉眼,低声应承一个字:“好”。
浔鸢朝他笑了一下,笑容里,怎么看怎么有鬼。
她从左庭樾怀里跑出来,走到套房的门口,拉开门。
门外的女人看到她出现在门口,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她又看一眼门牌号,确认没错,不解的问:“您好,这里面住的不是左先生吗?”
浔鸢身子微微斜倚在门框上,站姿放松且随意,满满的松弛感,她眸光淡漠地看向对面的女人,不言不语的样子有种天生的压迫感。
“他是住在这里,你有事?”浔鸢启唇,音色清冷。
面前的女人有点被浔鸢的气势震住,反应过来后,眸子里表现出警惕和试探:“我是左先生的合作伙伴安排来陪他的,你又是什么人,怎么在他房间里?”
女人以为是有人捷足先登,她可是听说这位左先生出手阔绰,是个大客户,不止有一个人想进他的房间。
浔鸢突然倾身微靠近她,浑身气息忽然变得丧气颓唐,眸子里也溢出水灵灵的泪珠,变戏法一样,苦主模样。
她声泪俱下:“你怕是还不知道,这位左先生是虚有其表,外面看起来龙精虎猛,实际上他那方面……不行,还有些特殊的癖好。”
浔鸢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睡袍的袖子拉起来,让她看自己青紫红肿的手腕,而后又拉开浴袍,让她看自己肩膀上的啃咬印,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斑驳的青紫红肿,尤其手腕上的伤痕,如同虐待。
面前的女人明显受到惊吓,瞪大了眼睛。
浔鸢揉了一下眼角,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语气酸楚:“他用绳子绑我手腕,还用蜡烛,我身上都是他施虐的痕迹,差点没死在床上……”
她说到一半又止住,像是怕说多了吓退面前的女人,拉住女人的胳膊,如同遇到救世主一样,激动地说:
“你真的是来陪他的吗,我这就带你进去,他现在在洗澡,这时候进去正好。”
浔鸢就要拉着她胳膊往里拽,那女人突然用力甩开了浔鸢的手,慌忙退后几步,目露惊恐的望着浔鸢。
“我突然觉得不舒服,先走了,还是姐姐陪着吧。”
女人匆忙说一句,头也不回地转身往走廊尽头跑,好像身后有狼在追。
出手阔绰也要有命拿才行,那么漂亮的美人都让他折磨成那样,她不敢想。
浔鸢看着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关上门,然后靠着门板放声笑起来。
笑声在一片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开怀,她是真的蛮开心。
她笑许久,眸光突然发现某一处不太对劲儿,屋内的阴影处,无声站了一人,气息冷沉立在那儿,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冷气。
浔鸢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抬眸看着左庭樾从暗处一步一步走出来,暴露在灯光下,像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冰山。
他眸光暗沉至极,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冷沉的气场无声压下来,迅速弥漫在整个房间。
他每一步仿佛都携着千钧的力道,目光牢牢地注视着她,看的浔鸢腿有点发软。
实在是,头一回见他这样。
浔鸢想往后退,发现身后是门板,根本是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近。
她看着他,后背有点发凉,她遽然抬脚往旁边跑。
左庭樾哪里能让她逃走,往旁边横跨几步拦住她的路,拽住她的睡袍,将人压倒在外间的沙发上。
“嘶”
浔鸢身体摔在皮质沙发上,膝盖磕到了上面,呼痛声从唇边泄出。
左庭樾手臂压在她身体两侧,膝盖压在她腿上,是一个绝对压制的姿势。
浔鸢吸气,眼神闪躲,不敢先开口说话。怕让他寻到机会。
左庭樾身体悬在她上方,目光深沉,淡淡出声问她:“你跑什么?”
他语气虽淡然,满身却是裹满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