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失控
“你真和王泽凯过夜?”
浔鸢语气淡淡“嗯”一声。
“卧槽,那……”
电话陡然被挂断。
浔鸢:“……”
她想说是时间太晚,借宿在寒山寺,没有他们想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
但是,没来得及。
罢了,也不重要。
*
苏锦年看着地板上四分五裂的手机,一句国粹没说出口就感受到房间里阴森寒凉的气息,他咽了咽唾沫,小心抬头看一眼太子爷,而后默默将到嗓子眼的话咽回去。
得。
这次是真火大了。
都自求多福去吧。
他发誓,他最近几天一定躲着太子爷走。
左庭樾烦躁不已,扯松领带,脖颈上的青筋凸起,盘旋在肌肤上,青色筋管渗出怒火浇灌的红,胸腔剧烈鼓动着,衬衣顶端的扣子让他拽烂。
苏锦年踌躇着不敢上前,他在想要不要说点什么,但该死的,他没见过庭樾发这么大火,压根不敢开口,只想装死。
左庭樾遽然起身,皮鞋碾压过碎裂的手机“残尸”,夹杂着一身寒意阔步向外面走去。
苏锦年傻眼,看见他挺括的背影,猛地回头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外套都没拿,果然是很生气。
*
二十九这一天,一行低调的车队出现在古寺前,浔鸢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平裁旗袍从车上下来,同行的保镖递过来一件白色的氅衣,裹住浔鸢。
浔鸢在这里点了长明灯,给她父亲母亲祈福祝祷,住持知道浔鸢今日要来,亲自来门口迎候。
“商施主,别来无恙。”
浔鸢颔首,对住持做一个佛家礼仪。
保镖留在外面,只有姜堰跟着浔鸢随住持一同进到供奉长明灯的大殿。
殿内,梵音浩渺,香烟袅袅,是难得的安详静谧之地,能静心凝神。
浔鸢按照礼仪供奉父亲母亲的长明灯,仔细擦拭外观,动作轻柔中带着眷念。
听说人死后有灵,会在天上一直保佑生前放不下的人,浔鸢觉得自已一定是被保佑的,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她多次化险为夷是父亲母亲在天有灵。
供奉完长明灯后,浔鸢点上三柱香,烟雾燃起,徐徐飘散,她虔诚地敬香供奉,是希望上苍能保佑她身边的人安康。
做完这些就到午饭的时间,住持请浔鸢留下来在寺庙吃斋饭。
古寺里的斋饭做的蛮好吃,清淡的素菜也能做的美味。
斋饭撤下去后,浔鸢看向住持,问道:“住持今日留我,应该不是为吃这顿饭。”
她弯唇微笑,“住持有什么话尽可直言。”
住持闻言做一个佛谒,“阿弥陀佛。”
“商施主,老衲观施主面相,近来杀伐之气甚重,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浔鸢垂眸,听进去住持的话,语气淡然:“住持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许多事情我不得不为。”
“老衲明白施主心中苦涩,世间一切皆有缘法,施主要有耐心。”
住持语重心长。
耐心?
浔鸢并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过八年才再次回到京都,她等的太久,如今机会近在眼前,事情正在按照她预想的发展,她还要等什么缘法。
她的沉默让住持知晓她的决定。
“施主是聪慧之人,但愿施主不会行差踏错,我祝施主得偿所愿。”
住持说完后,又做一个佛谒,“阿弥陀佛。”
浔鸢起身,谢过住持的好意,而后同样对住持做一个佛谒。
从寺庙内出来,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雪花,细小的雪粒飘落下来,扑扑簌簌的,落在人裸露的肌肤上,冰冰凉凉。
浔鸢往外走,姜堰想多给她披一件衣服,她伸手挡下,并不需要。
保镖拉开车门,浔鸢上车前顿了一下,侧身朝远处看去,那里有几辆黑色的车,车身上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白,停在那里应该有段时间。
车上没有人下来,浔鸢看车牌号,不认识,她眉头几不可察的拧了拧,她刚才分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
上车后,浔鸢没吩咐司机马上开车,等一会儿,那几辆车上依旧没有人出现,她不再等,离开这里。
浔鸢离开之后,一辆车上,金特助垂眸不敢看自家老板的神色,不知道老板怎么想,见到浔鸢小姐但不出现,玩儿默默付出这种把戏吗?
老板也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呐,商人逐利征伐的本性,掠夺占有才是他的底色。
金特助不懂,不敢擅自揣摩他心思,等着老板的命令。
左庭樾推门下车,金特助赶忙跟上。
他轻车熟路地直奔住持的房间,门半敞开着,像是在等待着人来。
左庭樾直接进门,住持端坐在椅子上,见到他并不意外,“左施主。”
“她怎么说”
低沉的声音落下,开门见山。
“商施主主意已定,老衲无能为力。”
住持对左庭樾做了一个佛谒,慈眉善目的温和模样。
左庭樾不吃这套,眉头攒起,语气不善:“你忽悠其他人时挺在行,一句无能为力就想打发我。”
住持见他要恼,放下得道高僧的世外高人形象,放松下来。
“商施主是个有决断的人,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住持还有句话没说,这性子和面前的小子有相似之处,做决定的事情八匹马拉不回来。
说起住持和左家,是有点渊源的,不过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住持早就遁入空门,几十载的光阴,并不干预外界的纷扰,这次是左庭樾上门,他才破例。
尽管如此,与商家那丫头说的话也并不深奥,沾染太多因果,不仅对他,对他们年轻人也可能会有影响。
左庭樾眉尖拧着,烦躁之意溢于言表。
住持在他出口前说:“你也不用跟我恼,你能耐你也没能劝住她。”
不然用不着来找他劝。
男人不语,身上的气息沉冽。
住持和他认识也有数年,算是从小看到大的,没见过这小子这么挫败烦闷的样子,稀奇又有点微末的不忍。
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从容姿态,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肆意洒脱,将近而立之年越发沉稳,事业有成。
左庭樾没多待,得到答案后扭头出房门,带着一身冰寒的气息。
住持见他走的干脆,还是出声说道:“商施主是有大造化的人,不会轻易陨落,宽心,你与她牵扯过深,小心自身。”
左庭樾脚步顿住,站在房门外像是在沉思。
金特助没有跟进去,在外面也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知道老板此时的心情是雪上加霜。
*
浔鸢回了老宅,一进院的正厅里,厚重的门帘卷起,露出一道能够看清外面风景的空隙,老太太坐在上首的木椅上,大气雍容。
她迈过门槛,脱掉身上的外套,在边上站着散散寒气。
浔鸢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看向一旁的兰姨,眼神询问,兰姨明白她,视线在老太太和她之间打了个转儿。
她心下有了猜测,等身上的寒气散的差不多,她走到老太太跟前儿,笑眯眯地说:
“奶奶,卷着门帘,您冷不冷,要不我给您放下来?”
老太太八风不动,眼神不看她,盯着外面的风雪,入定一样。
浔鸢没话找话,“奶奶,明天就是除夕,年夜饭吃什么,和往年一样么?”
老太太还是不语。
浔鸢也不气馁,乐呵呵地问:“要不我给您露露一手?”
老太太横她一眼,气笑,“你露一手?”
“表演炸厨房是么?”
“还是想当马戏团的猴子给人观赏?”
自家孙女什么德行她了解,阴谋阳谋,商场政
局,她都能游刃有余,但厨艺,一窍不通都是夸她。
浔鸢摸摸鼻子,笑说:“奶奶,做孙女的丢面儿,您就开心?”
再说,马戏团的猴子怎么惹老太太,她腹诽。
老太太轻哼一声,和她算账,“我不开心。”
“我不开心有用么?”
“‘商小姐和王家的少爷一同在寒山寺过夜’的消息暗地里传得沸沸扬扬,都传到我老太婆的耳朵里,我能舒怀么?我有法子么?”
果然如此。
浔鸢惭愧,扶额,“奶奶,这是误会,这么冷的天气,我哪有心思风花雪月。”
她扯话安慰老人家,又说:“奶奶,您宽心,一些闲言碎语罢了,愚弄世人,您是有大智慧的人,放心。”
老太太窝气,不想理她,怎么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做什么,怎么不晓得是误会,就是担心她而已。
“仔细马失前蹄。”她提醒。
浔鸢弯唇,道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老太太正眼瞧她,浔鸢亦然,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最终,老太太摆手让她赶紧走,别在面前碍眼。
浔鸢嘱咐老太太不要多思,早点休息,从老宅离开。
等从敞开的空隙看不到浔鸢的身影后,兰姨将门帘落下来,回头给老太太重新倒一杯热茶。
司机开车将浔鸢送到外面的房子住,走到楼内,浔鸢停住,转身的动作做到一半,一个高大熟悉的黑影窜过来大力将她推到墙上。
她尚来不及作出反应,炙热激烈的亲吻落下来,男人一只手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紧紧禁锢住她,完全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下,不得动弹。
清淡的檀香裹挟着酒气兜头罩下,让人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是令人迷醉的味道。
唇舌间的力道极重,要吸干她胸腔的全部氧气,浔鸢要窒息,捶打在他的肩膀上。
在她受不住时,湿濡温热的感觉从唇上移开,沿着脖颈的雪肌向下,旗袍的前襟盘扣不声不响早已让他解开,他停住,牙
齿啃
咬在她一侧的锁骨上。
浔鸢猝不及防,没忍住喊出声。
轻柔带着点其他意味的声音,不仅没能让男人停下,反而刺激他的兽性。
浔鸢外面只披着一件氅衣,在激烈的身
体
摩
擦之下已经要掉落,禁不止一点动作。
男人火热的大掌隔着旗袍布料灵活地捻开她内
衣的排扣。
瞬息之间的事情,浔鸢反应过来之时,事情逐渐演变的将要失控。
“左庭樾”
浔鸢喘息着喊他的名字。
明明是带着恼怒的语气,在这种情况下却像情人之间动情的呢喃。
左庭樾听到她的声音,动作停下来,埋首在她颈边平复呼吸。
浔鸢见他停下也没有再出声。
几息后,左庭樾站直身子,给浔鸢将扣子一一系好,衣服披上,而后用手指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浔鸢全程不发一言,没有动作。
左庭樾的手指抚过她染上绯色的眉眼,嗓音又沉又哑:“抱歉,浔浔。”
浔鸢晃神。
冷静下来后,唇上和锁骨后知后觉般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对着罪魁祸首她实在说不出“没事”两个字。
他是属狗的么。
还学会咬人。
痛死了。
疼痛感绵延不绝,浔鸢气愤的不行,怒上心头,她想着,抱歉有什么用,不如来点实际的。
于是——
浔鸢扒开左庭樾的衬衫领口,同样的位置,贝齿咬下去,裹挟着恼火的啃
咬,力道比他更甚,她听到男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但,她没停嘴,直到舌尖传来鲜血的味道,她才抬起头来。
看着男人皮肉上的牙印和血痕,她心下舒服了,那口憋闷的气散去。
他咬她一口,她还他一口,这样才公平。
轻飘飘的道歉有什么用。
浔鸢也将衬衫给他拉回去,整理好,也没急着走,身子倚靠在墙上,抬眼看他。
左庭樾一直任由她施为,见她意满离低沉问道:“爽了?”
浔鸢点头,“差不多。”
“你要是能就此行为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就更好了。”她丝毫不客气,理所当然。
左庭樾呵笑一声,语气是说不上来的那种。
下一秒,就听他说:“你和王泽凯是怎么回事儿?”
浔鸢心“咯噔”一下,淡定反问:“什么怎么回事儿?”
他声音有不耐:“你知道。”
浔鸢不愿惯他,语气冷硬:“我不知道。”
他谁啊?
是她什么人啊?
凭什么管她?
还这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