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第四百八十二章
白凤摇头,面红耳赤,吩咐赵二,“同二公子斟酒。”
示意时柏许尝了一口,小子,你酒量还不如我呢——
果不其然,时柏许在京城多喝京酒,虽说也是烈酒,但京城比起边陲,还是斯文儒雅不少。
连着酒一样,叫的是烈酒,却比不得这边陲上头无名春酒。
时二不疑有他,吃了一口, 才入口,就呛得咳嗽不止,不多时,面容绯红不说,连着一双平日里凌冽的眼神,也多了些水气。
瞧着清澈不少。
偏向愚蠢。
“这么烈的酒,你们夫人也吃?”
他咳得额头青筋暴涨,许久才问出这话,赵二躬身答道,“二公子所言极是,夫人今日吃的少,才五坛。”
五坛?
时柏许睁着大眼,“一坛筛几壶?”
“两壶。”
嚯!
这女人,狂野得与从前识得的郡王府千金,判若两人。
时柏许与白凤吃了半壶,几乎要醉倒时,雅间房门被叩响,屋外,那清脆明亮的声音,犹如春风吹进门来。
“白老头,时二,敬你二人一杯酒。”
白凤一听这称谓,登时就不好了,单手抓住自已胸口衣襟,“我……,我已是老头了?”
“噗!二爷……老当益壮!”
时二吃了些酒水,比平日那死样活络许多,竟是晕着头,起身开门,“段不言,白二爷可不老!”
“时二,你这酒量……,连三郎都不如?”
鄙夷之态,溢于言表。
时柏许看来,生了恼怒,“这酒水辛辣,你故意为难我二人!”大着舌头说话的样子,惹来段不言满脸嫌弃。
“罢了,来同你们吃盏酒!”
说罢,不请就自行落座,秋桂与阿苍也跟着进来, 还抬着适才才送上来的热菜,直接放到饭桌上头。
“段不言,男女不同席,你全然不记得了。”
这话,也就时柏许敢说。
他自来是看不惯段不言倚仗娘家势力,强占了自已的挚友凤适之,来到龙马营也将近四五十日,他对段不言的嚣张跋扈,体会得淋漓尽致。
当然,二人少有闲聊。
一个不屑一顾,一个目中无人,今日在桃园楼碰巧遇到,想不到段不言还提着酒壶上门。
头一盏,她亲自斟酒。
白凤两眼猩红,大着舌头,“凤夫人,实在不成了。”
“白老头,多吃两口,一会子你诗兴大发,再写些咒骂我的流传千古。”
嗳嗳嗳!
这话,说得白凤两颊通红,“夫人口下留情,往日误会,是白某人的不是,对不住您了。”
话音刚落,就看段不言举着杯盏,“白老头,这赔罪的酒,一盏不够,三盏起!”
要命!
白凤微愣,唇角抖动,思来想去,心一横,仰头就一饮而尽,“夫人今日从前,一样霸道。”
口舌上头,前一刻还赔不是,这会儿又逞能。
时二浑身发烫,醉意渐浓,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段不言逼着白凤三盏酒水下肚,转头来替时二倒满。
“二公子本是三郎挚友,却因战事要紧,未曾好生款待,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段不言,我已有醉意,吃不得酒了。”
“时二,你瞧不起我?”
是有点儿——
但时家的教养,也不容时柏许脱口而出,他虚伪说道,“你误会了,只是我今儿真是有些不胜酒力。”
段不言哼笑, 自斟自饮,吃一盏,再看一眼时二,到第三盏时,时柏许讨饶,“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勉强吃了半盏,就有呕意。
段不言眯着眼,“时柏许,莫要怂,在京城你是各家楼子里的座上宾,这点酒水都吃不得,诓我呢?”
时柏许:“我不与女子斗酒。”
段不言翻了个白眼,“这世间,唯时二与牲口不吃酒!”
如此拙劣的反讽,白凤听来,笑得差点撑不住脑壳,“我说,夫人您这嘴儿,实在厉害。”
“时二先讽刺我的,先生是瞎了聋了,竟是看不到听不见?”
啧啧!
此等女子,牙尖嘴利,真是得罪不起。
白凤拱手讨饶,段不言哼笑, 壶嘴又给白凤的酒盏满上,白凤看见,连连唉声,“使不得,使不得!再吃就醉了!”
段不言眼神一冷,白凤双目对上,马上示弱。
“吃,夫人,就吃这一盏了。”
说完,小小酒盏,分了三次,才勉强咽了下去,哎哟!这边陲烈酒,实在凶悍,一股热流从喉咙下去,辛辣刺激。
白凤的眼睛,也从中年人的精明,变成了少年郎的水汪汪。
至于时柏许,推脱一二,段不言哼笑,“时柏许,你带着凤三去嫖娼的事儿, 说说吧!”
嚯!
嫖娼?
时柏许差点跳起来,“哪里有的事儿,段不言,你莫要血口喷人!”
“既没有,吃酒!”
大有二选一的态势,时柏许咽了口口水,“适之想来洁身自好,纳个妾侍还被你这泼妇撵走,他哪里——哪里有——”
“许冷月同我说了。”
啥?
时柏许大为惊叹,“段不言,这可不兴乱说。”
许冷月,冷月娘子,人家在京城好不快活,这段不言哪里知晓的?
时柏许脑子急转,难不成是适之下头的人说漏了嘴,年前听曲请了这冷月娘子伺候,可——,也不曾夜宿啊!
难不成,后头适之单独与这叶冷月成了好事儿?
时柏许脑子急转,段不言定定看着他,未曾放过他面上细如毫发的反应,若论察言观色,谁能比得过末世夹缝苟活的谢不言?
几乎一眼笃定,凤且与叶冷月真有苟且。
好家伙!
段不言哼笑,“吃酒,亦或是坦白,时二,你但凡是个爷们,就自个儿选一个。”
后头一句,没有说出。
二人却心知肚明,那就是别让老娘看不起你——
旁侧,白凤晕晕乎乎,听得二人对话,宽慰起来,“凤夫人,男人在外行走,应酬耍玩,也是寻常之事,何况那冷月娘子清高孤傲,惹人怜爱,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伎子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