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不能轻易算了
“妈妈没有，妈妈最爱的就是你了，怎么会嫌弃你呢……”林媚慌忙摆手，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可刚靠近两步，那股混合着馊菜和汗味的酸腐气息就直冲鼻腔，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细微的动作却被姜司遥看在眼里，她趴在地毯上，浑身的红疹像燎原的野火般蔓延，连脖颈和耳后都起了大片红肿。
被粉丝围攻的屈辱、被厉初尘嫌弃的难堪、此刻连母亲都下意识躲避的刺痛，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心里。
“你就是嫌弃我！”姜司遥的声音嘶哑，带着崩溃的哭腔，“厉初尘嫌弃我，现在连你也嫌弃我！你们都觉得我脏，觉得我丢人！”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力抓挠手臂，指甲划过皮肤留下道道血痕，反而让红疹更严重了。
细密的疹子连成一片，泛着吓人的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是的，司遥你听我说……”林媚急得眼圈发红，想伸手去扶她，却又被那股气味逼得缩回手，只能蹲在一旁焦急地解释，“妈妈是怕碰坏了你，你身上的疹子看起来太严重了……”
可姜司遥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了。她只觉得所有人都在骗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身体上的瘙痒和疼痛越来越剧烈，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指甲深深掐进地毯里，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快……快救我……”她终于没了力气继续发脾气，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视线也开始模糊，“好难受……”
林媚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顾不上那股难闻的气味了，猛地站起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尖叫：“快！快叫救护车！叫医生！司遥出事了！”
楼下的厉初尘刚走到玄关，就听到楼上传来林媚凄厉的呼喊，还夹杂着姜司遥痛苦的呻吟。
他停下脚步，微微皱起眉——刚才在车里还能勉强说话，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往楼上走。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林媚慌慌张张地跑下来，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初尘！快！司遥她……她浑身都起了疹子，好像快不行了！”
厉初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快步跟着林媚往姜司遥的房间走。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腐味混合着药膏的气味，比在车里闻到的更刺鼻。
他站在门口，看到姜司遥蜷缩在地毯上，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被大片红疹覆盖，连脸颊都肿得变了形，嘴唇干裂起皮，显然是过敏反应加重了。
几个佣人围在旁边，手里拿着药膏却不敢上前，脸上满是无措。
“怎么会这样？”厉初尘的声音沉了下来。他虽然刚才确实因为气味有些不适，但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还是涌上一丝担忧。
“不知道啊！她刚回来就这样了！”林媚急得直跺脚，“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厉初尘没再说话，走到姜司遥身边，蹲下身想看看她的情况。姜司遥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他，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很快被痛苦取代。“初尘哥哥……救我……”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手却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衣角，却因为力气不足而滑落。
厉初尘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那点疑虑暂时被压了下去。
不管她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现在救人要紧。他站起身，对旁边的佣人厉声道：“去把家里的急救箱拿来！先给她做简单处理！”
“是！”佣人慌忙应声跑了出去。
林媚看着厉初尘沉稳的样子，稍微镇定了些，拉着他的胳膊哽咽道：“初尘，你一定要救救司遥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厉初尘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地毯上痛苦挣扎的姜司遥。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隐隐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宁静。
厉初尘站在门口，看着医护人员将姜司遥抬上担架，看着林媚哭哭啼啼地跟上去，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挥之不去的酸腐味。
这味道，像个预兆，预示着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私人医院内。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见医生出来，林媚等候了几个小时立马就扑了过去。
厉初尘则是在一边沉默。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凝重，对着等候在外的林媚和厉初尘说道：“姜小姐是急性过敏反应，初步判断是接触了过敏原。她身上那股酸腐味，很可能就是致敏源的残留气味，但具体是什么物质，还需要进一步化验观察。”
林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抓住医生的胳膊追问：“那……那她现在没事了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暂时脱离危险了，但后续还要观察。”医生安抚道，“你们回忆一下，她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应该是粉丝。”厉初尘站在一旁，眉头微蹙，语气沉了下来。
他想起那些粉丝扔过来的臭鸡蛋和烂洋葱，当时只觉得污秽，此刻想来却心惊——普通的垃圾怎会引发如此严重的过敏？恐怕是那些人在里面加了别的东西，或许是某种刺激性化学药剂，甚至可能是足以致命的过敏原。
姜司遥被泼了一身，皮肤直接接触，才会引发这么剧烈的反应。
林媚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那些疯子！竟然敢在东西里加料！我要报警！我要让她们坐牢！”
厉初尘没接话，只是望着急救室紧闭的门，眼神越来越冷。
若真是有人蓄意为之，这事就绝不能轻易算了。不管是冲谁来的，敢在厉家眼皮底下动手，就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