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躁动
站在众人之中，刘然心中也极为动荡，但眼下他是主心骨，绝不能慌乱，因此脸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色。他望着众多奴隶的神情，有人脸色铁青，亦有人双眼闪烁担忧，更有人看着那些投降的蕃人，浮现一抹暴怒的杀气，手中大刀被握的紧紧的。
感受这股可怕的杀气，一干投降的蕃人，心中惶恐不安，只能露出痛哭流涕的表情，不断的蜷缩自己的身躯，想要以此避免对方的杀戮。
“刘都头，这该如何是好？”吒古宁塔黑着脸问道，并且凶狠的看了一眼投降的蕃人。他身为土生土长的吐蕃人，对于这些在外人眼里，看作是同族的土著，没有任何认同感，甚至他还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以他们为肉食。这对于蕃人而言，并不是难以接受，甚至可以来说，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闻言，刘然看向了场中，出现动荡的奴隶，只见这些奴隶之中，不少人也想到了吒古宁塔的法子，一脸凶恶的看向俘虏。不用猜，他也知道了他们是什么想法。
站在满地的尸体中，刘然微微思索时，有胆大者，一脸怒色道：“刘都头，眼下这些口粮都是泥土，不如将这些俘虏，当口粮好了！”
“说得对，不如将这些狗种当口粮好了！”
“这么多人，也足够大伙吃了！”
随着第一个跳出来，立即有人附和，不过短短时间，已有大半的人同意了此举。就算是那些不开口说话的，例如吒古宁塔，也是因惧怕刘然的威严，才不敢擅自开口，然而眼中的神色，却也述说了他们也是这种想法。
偌大的场中，一群奴隶军纷纷面带狰狞叫嚷着，堂而皇之的要将俘虏作为肉脯，其毫不在意伦理的行径，好似是一头头待宰的牛羊，而不是同个种族的人。这不禁令一干俘虏，惊骇不已，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抖的就好像筛子一般，大哭大叫着饶命，这反而让这群奴隶兵，面露凶相，径直将大刀高高举起。
饥饿的恐惧，交织成厚重的大网，覆盖在所有人的心头，让每个人都失去了所谓的人性，让他们的情绪几欲失控，沦为了野兽。
一些不想吃的人，也被其余人的情绪所带动，也下意识的高声附和，近两千人的情绪完全被这股狂热所带动，每个人都丧失了理智，他们手提大刀，好似陷入了绝境的野兽一般，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凶相。
被这股意志所裹挟的队伍之中，刘然依旧神色平静的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每一个人凶态。
他偶尔抬头看了一眼远方，那是适才蕃人逃跑的路线，而后又凝视着场中的众人，强烈的狂热情绪，好似一道深沉的威压一般，朝刘然倾斜而去。在这种意志之下，没有几个人能保持理性，而是下意识的选择附合队伍的选择，不然极有可能演变成哗变，一旦变成这样，这支队伍将会彻底失控。
而这等集体的意志，纵如曹操这般一世之雄，也唯有选择顺从，选择了将人肉当作肉脯，才勉强制止了军队因缺粮的暴动。
冷风呼啸而过，吹动了浓郁的血腥味，以及一股恶臭的气味，恰是在众人的暴戾之下，知晓自己可能会沦为肉食的蕃人俘虏，终于忍受不了这股可怕的气势，一个个屎尿齐出。
“刘都头，还在犹豫甚？”一名凶悍的奴隶兵，觉察到附和自己的人何其之多，径直朝刘然逼问而去。
“是啊！刘都头，你说话啊！”
“刘都头，不这样做，你让弟兄们要饿死么？”亦有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丝毫没想过，他原本也是一名俘虏。众口铄金，站在场中的刘然，扫射四周，只见先前的奴隶，此刻皆是百态齐出，各有不同，有人凶狠看着俘虏，有人劝说着他，还有人握紧刀子，朝他走了一步，却被他凝视了一眼，又不由朝身后退了三步。
自古以来，缺粮对所有的军队都是致命的打击，一个不慎，就会造成主将易人，就如五代的下克上一般，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粮食的问题，而大多办法，都是顺从军队的意志。
刘然手中长枪一动，挽了个漂亮的枪花，他冷冷看向众多躁动的奴隶军一眼。
本躁动的奴隶军，被其所注视，不禁心中一凉，齐刷刷的下意识后退。
望着后退的奴隶军，刘然径直朝最先开口的人走去，每走一步，他身上的冷意就多了一分，看似瘦削的身影，此刻就好似山岳一般雄伟。
这让在场的众多奴隶军，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之前的阴影，自己等人是如何被对方击溃，又如何变得和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在对方面前苦苦哀求，留下自己一条命。
最先开口的奴隶军，觉察到刘然朝自己走来，身躯不受控制的后退，尤其是看见刘然眼中的寒意时，就好似被猛兽所注视一般，恐惧直触灵魂。
随着刘然的步伐，那名奴隶军遭受不住这股气势，节节后退。
踩在粘稠的血泊中，刘然望着面带惊惧的奴隶军，森冷道：“你是在逼迫我？”
“没.....没.....”奴隶军吓的直摇头。
“是么？”听着对方的话，刘然轻笑一声。
见刘然面带微笑，奴隶军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一道锐利无比的枪尖，猛然贯穿了毫无防备的奴隶军胸膛。
被长枪贯穿胸膛的奴隶军，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后，就瘫软倒了下去。
随手杀死带头的奴隶军后，刘然双眼一扫众人。
刘然暴起杀人的行径，出乎了所有奴隶军的预料，他们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等变故，一时间焦躁的情绪，好似被一盆彻骨的冷水所倒下一般。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么？”刚杀了一人的刘然，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昂然的看向众人，震慑全场。
面对强势镇杀的刘然，一时间，所有人脑子只有一片懵，谁也不敢开口吱声，生怕成为下一个被杀的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