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魂蛊
第一十三章 追魂蛊
褚泱把陶苏打发出去买东西，她说话不容置疑，陶苏不敢拒绝。
她则离开洗水巷，屋里传来丽娘的哭声，褚泱脚步不停。
水洗巷外，通着盛京城最大的长安街。
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褚泱站在月明桥上，目光掠过街道上的商铺，她无暇多看，直接奔着三生堂而去。
这家掌柜姓戚，名许，是她的七师兄，医术通天，她的医术，也是戚许教的，她的四师父很喜欢偷懒，所以她初入师门时，是戚许代行师父的职责。
三生堂的陈设颇为别致，刚入店堂，一股药香扑面而来，从中间的过道往里走，可见一青竹雕花屏风。
禅香袅袅，鸟语花香，一步踏入，馆外闹市的繁杂便入不了心头。
容煊坐在软榻上，默默品茶，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却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公子，您这蛊毒，又严重了啊。”戚许坐在另一侧，隔着屏风，一根银线绕在容煊的手腕上，他在把脉。
“嗯。”容煊不愿多说，“戚大夫看看，可还有治。”
半晌后，戚许叹了口气，他收了银线，轻轻摇头：“公子，若是当年的苗疆圣女还活着，或许能有些法子救你，可惜天不假年……”
戚许有些疑惑：“公子，我心里有个疑惑。”
“说。”
“您身上的毒，出生便有，如今已过十八年，按理说……”戚许注意到男子身侧的侍卫已经要拔刀，默默的住了嘴。
看样子，是不能问，问了会要命。
可按理说，活不过三年，偏偏活到了如今。
作为一名大夫，他很好奇。
隔着屏风，他都能感觉到男子身上的低气压，这时，有药童走进，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戚许脸色微微一变，他起身：“公子，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先告退。”
戚许快步离开。
撩开内堂的帘子，戚许一看就看到了站在大堂中，穿着一身淡紫色襦裙的褚泱。
褚泱笑看着来人，他周身如玉，鼻高唇薄，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他的俊美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危险，分明极具冲击性，却又轻而易举的被药香掩盖，看着人畜无害。
“刚好你来了，我这里有个病人，中的蛊毒，你也知道，我对蛊没那么精通，你来看看。”
戚许对她招招手，带着她往内堂走。
甚至连多余的几句寒暄都没有。
褚泱听着戚许描述的蛊，眉心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这蛊怎么有些熟悉？
她转身要走，低声道：“我看不了。”
“夫人，都来了，走什么？”
彼时，他们已经到了内堂门口。
说话的是容煊的长随——衔云。
褚泱一愣，再想走，就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巧合还是……
衔云面无表情的打开帘子，一副‘请卿入瓮’的姿态。
眼下形势，不容褚泱退却。
她微微一笑，看着戚许，眨了下眼，侧身：“戚大夫，请。”
戚许先进去，心里也有了一番思量。
褚泱跟在他后面，慢吞吞。
容煊从屏风后走出，一身暗红金丝云纹的长袍，看上去丰神俊朗，风华矜贵，只是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质，情性皆凉。
褚泱连忙给他行礼：“参见……”
话没说完，容煊就随意抬手：“听戚大夫的意思，你会医术？”
看样子，刚刚的话是被他听了去。
而且，他不想暴露身份。
褚泱认真的点头：“会一点，但不精通，对蛊毒多有涉猎。”
这话也没说错。
她在跟着戚许学习的时候，学的就是杀人之术，她不救人。
用毒，用蛊，她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在面对容煊的时候，半真半假，才不会被怀疑，这会要是巧言令色的说和戚许没关系，怕是没人会信。
容煊对褚泱伸手。
褚泱愣了一下，旋即走上前，慢慢将手搭上去。
探到脉象后，褚泱在心里松了口气。
容煊身上的蛊，和小六不一样。
褚泱恭敬的开口：“公子，您身上只是被下了追踪蛊，很容易就可以解除，要解吗？”
戚许在一旁皱皱眉。
他刚刚把脉的时候，可不是什么追踪蛊。
而是追魂蛊，分子蛊和母蛊，母蛊控制子蛊，蚕食宿主的血肉，每个月，都必须把子蛊从身体里刨出，给母蛊养分，如若不然，便会把宿主蚕食的只剩下一具白骨。
甚是恶毒的蛊术。
更残忍的一点。
母蛊的宿主死亡，子蛊的宿主也过不了，说好听点，是一命双生，说不好听点，子蛊宿主是为了给母蛊宿主续命的，子蛊生来就是奔着死亡去的。
戚许奇怪的看着容煊，只是一抬眼，就对上一双带着寒刃的眸子。
像是在说，若是多嘴，割了你的舌头。
戚许低下头，心下奇怪。
褚泱怎么会和这么个杀神有牵连。
容煊慢慢抽回手，突兀的问：“你给翟曜的药，哪里来的？”
“公子为何突然好奇？”褚泱问。
容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语气不悦：“别让我问第二遍。”
褚泱抿抿唇，低下头，声音微弱：“公子忘了吗，我八年前被丢到军营，去过南境，侥幸活下来的。”
“这药，是一位医者看我可怜，留下来给我救命用的。”
容煊轻哂：“救命的药，还是催命的药？”
褚泱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试探她？
褚泱一时拿不准容煊的心思。
前太子，心思深沉，难猜。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突兀的男声：“五弟，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
来人手握折扇，看上去颇有些风流倜傥。
他眼眸深邃，唇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
褚泱微微眯眼。
三皇子，容殊。
这么巧呢，会在一家不算有名的医馆撞见两名皇子。
褚泱挺佩服自己的运气。
容殊走进，上下打量了一眼容煊：“五弟是身体不舒服？你是这里的大夫？我弟弟什么病？”
容殊目光锐利的落在戚许身上。
戚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容煊身上。
说是肯定不能说的。
可是对面这人的架势，好像说不出个所以然，会把他的铺子砸了。
容殊身后，跟着四名气势汹汹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