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刘进得知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乩文时,神魂狠狠一震。\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筹谋了这么久,这一日终于来了。
他贵为门下侍中,被徐志昂打压多年,忍辱负重至今,又因为乩文一事疲于奔命,今日终于窥得一丝曙光。
前途大好的曙光!
刘进一回府便径直前往摇光的住处,和以前的徐志昂如出一辙。
摇光正在练字,临摹的是刘进的字。
摇光投奔他后鲜少露面于人前,每日都闷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书都是从刘进书房里借过去的,有些书里被刘进写了注解。
刘进瞥了一眼,大为震惊:“你这字怎得与我一模一样?”
摇光不惊不慌,身量短小,气质却沉稳脱俗。
他恭敬地朝刘进作揖:“小人闲来无事,最爱临摹字画。小人看刘公字迹潇洒、行云流水,实乃难得一见的好字,便忍不住想学点儿皮毛。”
刘进原本就心情大好,听他这么一夸,不禁笑出声来。
他的字画早年间便小有名气,做了门下侍中后便鲜少卖弄了,但听到摇光如此真诚的夸赞,他不禁越发愉悦。
俩人寒暄两句后,刘进便问起那块玉佩:“是你安排人把上面的字公之于众,那人可靠谱?”
摇光颔首:“刘公放心,都是寻常面孔,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长相。,墈\书_屋¢小_税/枉· .嶵?歆?彰.结¨哽`鑫?筷?等其他几个看过乩文之人进宫撇清关系后,刘公也可进宫了。”
“陛下知道此事,会自乱阵脚,我此时进宫帮忙排忧解难,确实能得其信任。”
“不,刘公不必急着揽下此事。淮州应该已经乱了,等淮王有人涌入京城,印证乩文中的‘八方七乱’,刘公再为陛下分忧。快了,应该就在这两日。”
刘进深深地看他一眼,神色已经不似初见时怠慢。
摇光人在屋中坐,却好像知晓天下事,成竹在胸的模样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身量,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刘进朝他揖了揖:“先生所言极是。”
他转眸观察了下摇光所住的客房,沉默离开。
不多时,刘进的心腹便过来请摇光搬去了一个风景雅致的小院……
武安侯府,赵福慌张地跑到梅园,跟晚棠说了外面的传闻。
“夫人,奴才打听过了,这大逆不道的四句话,是刻在一枚玉佩上的,据说玉佩质地很好……那玉佩不会就是大爷丢失的那块吧?”
晚棠看到赵福泛白的脸色,急忙询问:“玉佩在何处?有多少人看到了这四句话?”
旁人只道那四句话大逆不道,她却知道那是太庙前的乩文。\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
赵福欲哭无泪:“传遍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都知道了?”
乩文刻在武安侯府的玉佩上,知情之人都会觉得这是萧峙所为。
赵福点点头:“夫人,如今该怎么办?”
“悄悄传口信给赵驰风,倘若侯府出事,让他沉住气,暗中追查背后之人。若被一网打尽,侯爷回来之前,咱们便无翻身可能。你再差人把何锦年给我弄来,玦哥儿也暂时先放回府。”
晚棠冷静做完交代,便亲自前往松鹤堂,跟老侯爷夫妇商议这件事。
名为商议,实际上老两口并没有多少主意,全是晚棠从旁叮嘱:“这件事阴狠,这是要给侯府扣个造反的罪名。陛下一定会严查此事,到时候父亲母亲万万不要撒谎,咱们只管道实情。”
“什么实情?玉佩上怎么可能刻那么几个字?咱们不能认啊!”老侯爷这次也慌了,老夫人急得眼前一阵阵发晕。
“父亲这里可还有一样的玉佩?”
“有!当年你祖父一共打了三块玉,立渊那里一块,大郎二郎的在我这里收着。给了玦哥儿一块,我这里还剩一块。”老侯爷心乱如麻,从身上解下另一块玉佩递给晚棠看。
是一块羊脂玉的云纹鸡心佩,玉佩乃镂空制式,一面是松树图样一面是仙鹤图样,都浮于祥云之上,寓意平安长寿。
“这么小一块玉佩,竟能在上面刻那么多字。想来刻的字也极小,捡到玉佩后能看清楚这些字的人,眼力也是极好。”晚棠哂笑。
她把玉佩递还给老侯爷。
老夫人凑过去看,难以想像上面雕十六个字
该是如何之小:“这是栽赃嫁祸啊!那个混账东西,好端端弄丢玉佩,给侯府带来如此麻烦!”
“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时候,父亲母亲若是愿意,可愿听儿媳一言?”
老两口都是担不住事的,看晚棠镇定,俩人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全都附耳听儿媳妇安排。
平日里不服天不服地的老夫人,这会儿都心甘情愿地服她。
晚棠离开松鹤堂,便又去了锦绣苑。
萧予玦已经从“牢房”里被接回来,没了平日的嚣张,这会儿失魂落魄,看谁都带着着警惕的目光。
晚棠过来时,他尚且穿着被抓走时那身衣裳,臭烘烘的,凌乱的发髻上还粘着几截稻草。
“我四处央求,才将你弄出来,你可知你闯下多大祸事?”晚棠站在数步开外,厉声斥责。
萧予玦干巴巴地张张嘴,不敢再用无礼的眼神窥视晚棠:“多谢母亲。”
“外人都不知晓你下狱之事,府里也做了安排,你若还要颜面,可知你最近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萧予玦茫然看向祁嫣。
祁嫣亦站在数步外,萧予玦身上实在是臭,她没捏鼻子都算好的。
她还不知道外面闹翻天的乩文,提醒萧予玦道:“萧郎这些日子都在书房潜心抄书。”
“对对,我在抄书。”萧予玦附和。
晚棠警醒完,冲惊春示意。
惊春肃着脸,把赵福禀的话说给萧予玦夫妇听。
萧予玦一时没弄懂四句乩文的意思,祁嫣却白了脸:“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怎会刻在萧郎的玉佩上?”
侧眸看到萧予玦眼底的茫然,祁嫣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涵义。
萧予玦大骇:“我那玉佩上没有刻字!母亲信我,上面哪里刻得下这么多字?”
“那便要问问你的挚交了。”晚棠皮笑肉不笑地瞥一眼萧予玦,到底没忍住,捏着帕子捂住鼻子,“尽快拾掇一下,我已经差人去请何家姐夫。”
萧予玦这会儿回了魂,等晚棠一走,他便惊恐地扑向祁嫣,抓着她的胳膊瑟瑟发抖:“嫣儿,我没让人在玉佩上刻字,我都不知道那几句话是何意。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母亲救我回来不是想把我推出去送死的吧?”
祁嫣快被他熏晕了,急忙屏住呼吸,用力抽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