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寂寥的府中
“你，与这城中城主，是何关系？”苏墨缓缓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
“他……他寿元将尽，晚辈受他供奉，前来为他护道。”
“这城中无故消失的那些修士，都去了哪里？”苏墨继续问道。
“他们都被城主大人带走了。至于带去做何事，晚辈……晚辈并不清楚。”
“第三个问题，今日城中所传的闹鬼之事，可是你做的？”
“是……是晚辈做的。”他迟疑了一下，急忙补充道，“但晚辈并未伤他们性命，只是奉命将人抓去！”
苏墨目光一凝：“那是谁做的？”
“是城主府的管家所为，晚辈只是帮他将人制服……”
闻言，苏墨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这城主大有问题。
那些死去的凡人，生机被吸食殆尽，联想到这佛像所言，城主寿元无多，想来便是依靠某种歹毒的邪术，吸取他人性命来为自己延寿。
“前辈，您的问题晚辈已经尽数回答了，可……可否放过晚辈一条生路？”那人见苏墨沉默，小心翼翼地开口乞求道。
闻言，苏墨收回心神，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反问：“我有说过，要放你走吗？”
听到这话，那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吐出一个“你”字，一道快到极致的凌冽斩击，便已在他的瞳孔中瞬间放大。
噗。
一捧鲜血溅上残破的墙壁。
解决完这一切，苏墨缓缓走出了这片已成废墟的大殿。
他环顾四周，这里被他亲手毁灭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
接下来，也该去看看，那位城主大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勾当了。
他推开早已残破的寺庙大门，回头朝院中望了一眼。
随即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挥，数道纤细的灵力如游蛇般飞射而出，精准地落在了那些断裂的梁柱之上。
噗嗤数声，火焰凭空而生，初时不过拳头大小，转瞬间便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木料，轰然暴涨。
不多之时，整座寺庙，便被熊熊大火彻底吞噬。
苏墨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方才寺庙中的巨大动静，早已将城中沉睡的大多数人惊醒。
此刻，随着动静的消失，他们虽失去了困意，但因近来闹鬼之事深入人心，也无人敢轻易出门查探。
终于，一扇临街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胆大的汉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朝着寺庙的方向望去。
只一眼，他便瞧见了那冲天而起的漫天火光，顿时惊骇地大呼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寺庙着火了！”
随着他的呼喊，一扇扇房门接连被推开，众人走出家门，无不惊恐地望向那座被大火吞噬的寺庙，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不知是谁的一声大喊，将失神的众人从震惊中拉回。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提着水桶，开始了徒劳的救火。
苏墨悄然立于远处的一座钟楼之上，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俯瞰着下方那片忙碌而混乱的人群，微微摇了摇头。
凡火，又岂能熄灭灵力点燃的火焰。
这时，他目光一凝，发现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屋脊上，同样伫立着一道身影，也在静静地望向寺庙的方向。
就在苏墨心生疑惑之际，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身形一动，便如夜枭般快速离去。
苏墨顺着他离去的方向望去，心中了然，那正是城主府的所在。
“城主府的人？”
苏墨思索片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也转身离去。
不管方才那人是谁，都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去城主府走一趟。
做错了事，自然应当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下一刻，苏墨的身影便鬼魅般出现在了城主府的庭院之中。
院中的景象，倒是与他想象中有些出入。
庭院深深，假山流水，景致雅然，却静得可怕，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预想中守卫森严的情况并未出现，甚至连一个巡夜的仆人、丫鬟都未曾见到。
月光洒下，将廊柱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苏墨沿着回廊，不紧不慢地漫步前行，欣赏着这诡异静谧的院中景象。
他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而是直截了当地让他人知道，自己来了。
不过，让他略感疑惑的是，这么久了，为何仍不见一人出来阻拦。
一个念头，渐渐浮现在了苏墨的心中。
不多之时，他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主厅之前。
摇曳的烛光，将几道人影投射在窗纸上，微微晃动，平添了几分诡谲。
苏墨不再迟疑，伸手推开了厚重的房门，踏步而入。
只见主位之上，正襟危坐着一人，气息晦暗，正是此城之主。
而在他的身旁，还静立着两人，其中一人，赫然便是方才苏墨在钟楼之上所见过的那个身影。
“道友，远来是客，请坐。”
一道沙哑干涩，如同两块朽木摩擦的声音，从主位上那人口中缓缓发出。
月色如水，倾泻于庭院之内，为寂静的城主府添上了一抹清冷。
苏墨踏入厅堂，目光淡然地扫过，视线在地面那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上短暂停留，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檀香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他不动声色，微微颔首，寻了一处客位安然落座，姿态从容。
不多时，齐威身旁那位似是管家之人，躬身上前，步履轻悄，为苏墨奉上了一盏清茶。
白瓷玉杯中，茶汤碧绿，雾气袅袅，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道友，此乃上好的碧螺春，初摘于清明之前，以晨露润之，滋味清冽，不知是否合道友的口味。”主位之上，身着锦袍的齐威面带微笑，缓缓开口，声音温和，仿佛一位好客的主人。
“不必了。”苏墨的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将那盏茶推开寸许，动作平淡却带着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