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瞬息之间便生死一隔
齐威见状,面上并无半分恼怒,反而悠然地端起自己手边的茶盏,轻呷一口,姿态闲适地说道:“在下乃此城之主,齐威。
还未请教道友高姓大名?”
“许严。”苏墨淡然回应,用的依然是捏造的假名。
“原来是许道友,”齐威放下茶盏,白瓷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他双眼微眯,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审视般地望向苏墨:“不知许道友夤夜到访,所为何事?”
苏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打破了这刻意的平静:“齐城主,既然香茶早已备下,想来是料定我会前来。
既是如此,又何必明知故问?”
此言一出,厅堂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原本还算缓和的气氛荡然无存。
唯有几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短暂的沉默之后,齐威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道友……莫非是‘上头’派来的?”
苏墨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疑云。
“上头”,又是何方势力?
他面上不露分毫,只以一种莫测高深的姿态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见他并未直接否认,齐威的神情终于显露出一丝紧张。
他身体微微前倾,急切地说道:“许道友,我等之间,应无直接的冲突。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佛像,冒犯了道友虎威,既然已被道友亲手铲除,我等之间,实不必再起干戈。”
“哦?”苏墨的笑意更冷了几分,“齐城主这是这么快就想下逐客令了?”
“许道友说笑了,齐某绝无此意。”齐威连忙摆手。
“既然如此,”苏墨的指节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个声音都仿佛敲在人心上,“那便请齐城主回答我几个问题,可好?”
“道友但说无妨。”齐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听闻城中无故失踪的那些凡人,皆是城主大人所为。
不知城主大人,可有何解释?”苏墨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齐威内心。
闻言,齐威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他缓缓站起身,负手在厅中踱步,声音悠悠传来:“这有何需要解释的?
齐某担任此城城主,已近百年光阴。
这百年间,此城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繁盛,皆是受我庇护。
如今,齐某不过是需要他们做出些许微不足道的回报罢了。”
“所以,齐城主便将他们悉数杀了?”苏墨的声音骤然转冷,眼神冰冷的扫过齐威的侧脸。
那刺骨的冷意,让齐威的脚步微微一滞,心中竟升起一丝胆寒。
但他旋即走至门口,张开双臂,近乎癫狂地朝天高呼:“是又如何?
只要我能再添百年寿元,便可再庇护此城百年!
届时,此城必将重现昔日的繁荣景象!”
苏墨静静地看着他,微微摇头,心中一声轻叹。
这便是仙与凡的鸿沟,仙者一念,可决凡人生死。
他虽不认同,却也明白,这便是此方世界的生存法则,心不狠,站不稳。
下一次,死的或许便是自己。
“那么,城中消失的那些修士,是否也出自齐城主之手?”苏墨再次开口,声音平淡,却让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齐威收回双臂,缓缓转身,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是。他们如今,便长眠于此地之下。”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脚下的地面。
苏墨的眼眉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未曾想此人竟如此处置尸体。
既然一切都已确认,再留于此地也已毫无意义。
他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
就在他将要踏出门口的瞬间,齐威幽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道友,出了这扇门,还望谨言慎行。
毕竟,有些秘密,还是永远埋藏起来为好。”
“我可以将此理解为,齐城主在对我施压吗?”苏墨脚步一顿,却未回头。
“道友尽可以这么理解。”齐威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
苏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步踏出了房门。
他那毫无温度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厅中三人耳内:
“可惜了,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的,便是他人的威胁。”
话音未落,“威武”已然在手,刀身于月色下流转着森然寒光!
“竖子敢尔!”齐威勃然色变,猛然回头,掌心之间灵力汹涌,元婴中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一掌朝苏墨后心拍来,掌风呼啸,势要将他毙于当场。
与此同时,方才侍立在侧的两名修士也同时发难,一左一右,化作两道流光,夹击而至!
苏墨豁然转身,双眸之中金光爆射,宛若神明!
“斩!”
一声怒喝,声如惊雷!
一道霸道绝伦的刀势横空出世,刀光如匹练,撕裂了夜色,斩向了来袭的三人!
半空之中的三人面色剧变,在这石火电光之间,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倾尽全力,与苏墨这石破天惊的一斩轰然相撞!
“轰——!!”
一声巨响,整座房屋应声倒塌!
木屑与烟尘四散纷飞,碎石穿空。
在那一片混乱之中,苏墨的身影傲然而立,神情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砰!”
齐威的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塌了一面墙壁,口中鲜血狂喷。
而另外两名修士,则在那霸道的一刀之下,当场被斩为两截,血洒长空。
齐威挣扎着抬起头,满眼惊恐地望着那道宛若魔神般的身影,骇然失声道:“你……你是元婴!”
苏墨的身影在他眼前悄然淡去,只留下一道淡漠的声音,在他耳畔幽幽响起:
“齐城主,下辈子,切记莫要再随意威胁他人。”
“你……”
齐威刚吐出一个字,一道森然的寒芒便已从他颈间一闪而过。
他的意识,在这一瞬间开始飞速消散。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脸上依旧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至死也想不明白,同为元婴,自己竟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