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双启登神仪式
“不急，还没到时机，现在去调查没有意义。”
陆鸣斟酌片刻，摇了摇头。
以希玄的实力倒是足够保着他去探查雅丹三号市的每一个角落。
更自信一点来讲，只要“王”不亲自出手，希玄能够带着陆鸣巡遍埋骨之地的任何一处。
但……那又如何呢？
像这种“帝国级（噩梦）”的超凡文明，除了超凡科技之外，最令人忌惮的地方，还在于他们能够调动“大势”。
中央只要一纸文书下来，让他们背上“通缉”之罪名，不仅他们的位置会实时暴露，只要在埋骨之地的地界，他们还会受到额外的伤害，就连自身的技能效果都会受到一定的负面影响。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别那么快暴露，一定不能急着去跟埋骨之地的官方势力对着干，那无异于作茧自缚。
“既然知道下水道有问题，我们避开就好了。”
陆鸣看了眼地下，心中倒是又多了几分盘算。
有黑曜级的高位者镇守，下水道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正常时候自然是需要尽量避开，但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危急关头，倒也可以当做一定的筹码。
搞破坏嘛，他们可是专业的。
“走吧，我们先回去汇总一下情报，再做后续的打算。”
“得嘞……话说老大，那血族的小姑娘你最后准备怎么处理啊？”
“不该问的别问那么多。”
“噢，我就好奇一下而已。”
“我在银行里存的钱，已经够她刷上好几年的业绩，只要不是因为贪心做些多余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为难她。”
“唉，老大你还是太心软了，要我说，既然不收了她，不如干脆一点，处理得干净一些。”
“当初就该把你灭了。”
“错了！老大我错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奥伯特讪讪一笑，他也就是开开玩笑，心里其实清楚得很，自家老大虽然有底线，不是嗜杀之人，但要是有人越界了，也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你真是跟张毅混久，嘴都变碎了。”
“确实，都怪他！”
一人一兽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边聊边走回住处。
突然！
下一刻，陆鸣顿住了脚步，他脸色骤然巨变，抬头看向天空。
刹那之间，地转天旋的错乱感扑面而来，天边闪烁出七道颜色各异的庞大虚影，恐怖强烈的压迫感像是将整个天地镇压。
定睛一看，那七道似神似魔的恐怖虚影张牙舞爪地晃动着，但不像是在彰显自己的威严气势，更像是在仓惶地求救和无力地哀嚎。
这股异象并没有持续太久，约莫二三十秒后便渐渐消退。
“天地异象……”陆鸣的表情无比凝重。
他看向奥伯特，发现后者仍然沉浸于刚才那震撼的场面之中。
很显然，刚才的异象奥伯特也见到了，不是陆鸣的幻象和错觉。
他扭头看向周围的路人，发现街上的所有人都在抬头望天，没从刚才天边散发出的那股摄人心魄的气势中恢复过来。
“老大，这是！？”奥伯特回过神来，他心底浮现出震惊的面孔。
“有人开启【登神仪式】了。”希玄的声音也在陆鸣的心灵中响起。
登神仪式……陆鸣知道，那是通向【司辰】的最后一道门槛，越过去后，便是这个世界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
以陆鸣目前掌握的情报，理论上来说，这个时代当下距离【司辰】最近的应该就是【苍白猎首·黛芮雅】，并且好几个月前，陆鸣便知道祂的登神仪式已经开始布置。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正式开启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但是，刚刚那个异象总感觉有点奇怪，似乎……
不太像【苍白】登神应该显现出来的异象？
比起应该让人感觉凝滞或者迟缓的【苍白】，刚才天地之间波动更大的反而是……属于“仪式”的力量。
“这不是猎首的登神仪式。”希玄的声音再次响起。
奥伯特闻言一惊。
“不可能啊……当前时代的那几位魁首，除了苍白大人之外，应该没有哪一位距离【司辰】更近的了。
“祂们说不定连仪式都还没开始准备呢！”
这也算是正常规律，毕竟如今只是时代前期，在逐步往中期过渡的阶段。
按照以往时代的经验，前中期大约会有一到两名的新任司辰上位，到了中期大概又会有三到四名左右，而剩下的司辰之位，基本都要等到时代后期才会被坐满。
当前时代，已经有两位新司辰上位，算是将“前期”的坑差不多占满。
黛芮雅的出现多少算是有点违背以往的时代经验，如今……竟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位开启登神仪式的神秘人，未免有点太离奇了一些。
希玄还没来得及回话。
一股难以言说的凝滞感在天地之间浮现，所有人的思绪都像是被冻结一般，无比迟缓，大脑就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迟迟无法转动。
同时，茫茫的白雾毫无征兆地从四周浮现，朦胧的雾中隐隐约约闪烁着一双又一双充满恶意的瞳孔，恐慌和畏惧在空气中蔓延。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所有人都处于一种痛苦的煎熬之中。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雾气终于散去，人们的思维也恢复了正常。
街上传来一阵阵扑通声，放眼望去，无一人幸免，就连那些自我意识不够清晰的骷髅侍从，也被一一放倒在地。
整条街上，只有陆鸣一人站立。
哦不，还有一头趴在他肩头瑟瑟发抖的大橘猫。
“卧槽卧槽……刚才这是猎首，这绝对是苍白猎首大人开启的登神仪式！！”奥伯特战战兢兢地嘀咕道。
身为“猎人”路径的超凡者，他对这股充满猎杀的气势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嗯，刚才这确实是黛芮雅大人的登神仪式。”希玄也同样说道。
刚才的天地异象明显没有对她造成太多心神上的影响，她这会儿反而感到几分喜悦，心里头悬着的大石头这会儿总算是放下不少。
猎首的登神仪式总算是落地，就是希望后续的进展，能够更加顺利……希玄在默默地祈祷。
陆鸣则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思考了良久。
哪怕不是猎人路径的超凡者，只要熟悉“苍白”领域的人都知道，刚才开启登神仪式的必然是苍白猎首。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刚才那是黛芮雅的登神仪式，那么在祂前一刻开启仪式的……又是谁？
还有，黛芮雅筹备登神仪式已经很久很久，照理来说，在祂将莫奈送到自己身边的那个时候，祂就已经具备开启登神仪式的资格。
可祂却迟迟没有启动。
如今带着结果倒回去想的话……祂是不是在等什么？
在等另一位的登神仪式？
——前面一刻开启的登神仪式，就是传递给黛芮雅的信号，告诉祂，可以开始了。
当这个念头在陆鸣脑海中浮现的同时，另一个大胆的想法，也随之在心头萌生。
在黛芮雅前一刻开启登神仪式的人，该不会是——
……
时间回到半个多月前。
漫宿之界。
神坠山谷。
照理来说，凡人几乎不可能以肉身的姿态进入漫宿之中。
要么成为“王”之后，有大势气运的庇护，从特定的通道抵达“门扉”的边界。
要么在活着的时候就成为某位神明的使徒或赋名者，在神明的带领之下，抵达漫宿之界当中。
但无论是哪一种方式进入漫宿，却会对肉身造成极大的负担，如果没有及时退出，搞不好就会落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其他时候，凡人想要进入漫宿当中，大多都是以“灵魂”的姿态进入。
直到有资格穿越“门扉”，抵达真正的“漫宿”，即漫宿之内，才有了自由在漫宿之界中穿行的能力。
然而，此时的神坠山谷中，却站着一位以肉身之躯屹立在山巅的凡人。
他甚至不仅仅只是个“凡人”，还是个连超凡阶位都没有的“普通人”。
如果仔细看，他的身边隐隐晃动着七道虚影，在不断对他或是咒骂，或是哀求，又或是绝望地哭嚎。
这每一道身影，都有着“权柄”的气息……即便那只是临时的权柄，但却被以特殊的手段，留在了这些本来应该陨落的神明身边。
这个凡人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笼，禁锢着祂们的生命与灵魂。
祂们每一位，都处于一种已死却又未死的状态。
如果向祂们各自的领域进行祷告和祈福，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但是指向祂们的信仰之力，却又会流向眼前的这位凡人体内——在被这七位神明掌握的领域里面，他有着替代祂们作出判决的权力。
此时，他正站在山峦之上，眺望远处。
炙热而又绚烂的七色之火在山巅的祭坛上升起，屹立在群山中央的最高峰，就像是一座雄伟的烽火台，在宣告战争的开始。
在祭坛主峰的周边，还环绕着七座同样高大的山峰，从山巅、山腰、再到山脚，每一座上面都刻满大大小小的仪式场，累积了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祭品。
然而，这些都只不过是一些开胃菜，仅仅只是辅助材料。
倘若换个角度看去，这七座山峰，隐隐还有着拱起的巨大坟墓的轮廓。
这个山谷……最早并不叫神坠山谷。
直到某位“凡人”在凡间发动了第一场神降仪式，并第一次以肉躯之身闯入此地，在此弑杀并掠夺了一位神明的力量之后，此地便有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甚至得到了漫宿规则的认可。
“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
站在山巅的那道身影，缓缓走向峰顶的祭坛中央。
这个位置既是“祭品”所在的位置，同时也是“登神者”所在的主位。
今天，他将要献祭自己……身上的七尊神明。
举七神之力，入至高之位。
他将会证明，半神——魁首——司辰，这条路子不是唯一之真理。
“陆鸣……我会在前面等你的。”
……
陆离？！
时间回到现在。
将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再结合第一波天地异象时震荡的仪式之力，一个从未有过的大胆想法，在陆鸣的脑子里面轰然炸开。
陆离……开启了登神仪式？！
开什么玩笑！
但是，当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一刻，却再也无法从陆鸣的脑中散去。
这时，陆鸣又忽然想起曾经在巴尔口中听到的一句话。
也是为数不多，他从神明口中得知的关于陆离的评价。
【我只能说那家伙在干一件大事……要是真让他干成，那真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是这个世界任何一个时代，都没有人能够与之媲美的惊世之举。】
怪不得……那个时候巴尔会对他说，等事成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这他妈全世界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吗！
“唉……”陆鸣深深地叹了口气。
“抱歉，猎首专门交代了，这件事不能跟你提起。”希玄饱含歉意的声音在陆鸣心中响起。
“那个时候离大人还没做好妥善的安排，许多有关他的情报都带有强烈的污染性，他也是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
“你和他的关系太过紧密，而你的生命阶位又注定了你无法依靠自己承受这些，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泄露，都会对你造成致命性的伤害。
“所以……他就只能另寻办法，尽可能在登神仪式之前将所有可能污染你的情报，全都进行针对性的特殊处理。
“这样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后，你也不会因为知晓他的真名和容貌，遭到权柄和法则之力的侵蚀。”
陆鸣默默地听完这些，心中的疑问也消解大半。
怪不得要这么谜语人……
原来不打哑迷，自己就会暴毙啊，陆鸣一下子释然了。
当然，这不代表陆鸣心中的疑惑就全解决了。
远的不说，就单说登神仪式这事儿。
跳过所有的超凡阶位，直接以“凡人”的身份登上司辰之位！
这他娘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期望。
他能够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