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吃干抹净

“最后一个问题。”

陆鸣看着神志不清的芙瑞娜。

“你是蛇骨党的成员吗？”

“哈？”希玄微微一愣……这么谨慎吗？

“不是。”芙瑞娜麻木地回答道。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陆鸣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他办起了正事——从芙瑞娜的身上抽了两管血。

没错，这才是他来找芙瑞娜最开始的意图，就是奔着她的这两管血液来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希玄询问道，“要不要直接……”

“没必要，她要是失踪，我肯定要遭到怀疑，今天银行里有不少人见到她跟着我走了。”陆鸣摇了摇头。

他可没忘记前台小妹们那看向芙瑞娜幽怨又嫉妒的眼神，芙瑞娜要是出事，他绝对会成为第一嫌疑人，虽然在埋骨之地，没有骷髅侍从监管的地界就不受律法的保护，但是出了这种事，他也别想在银行系统中更进一步。

银行这条线……暂时还是不能轻易放掉。

“先把这段记忆从她大脑里面清除，然后再植入一些虚假的片段，嗯……就让她觉得我上来喝了杯茶，然后跟她谈妥了交易，以二十万骨币为酬劳，让她帮我搞定进入内城区的门票吧。”

“那蛇骨党那边要的尸体怎么办？”

希玄看了芙瑞娜两眼，微微皱眉，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你做这件事，她也不像是能搞到尸体的人。”

芙瑞娜虽然是个钻石级的高位者，但只有最普通的模板。

除非还能遇到铂金级的人类，不然其他种族的外来者，几乎不太可能会死在她的手下。

毕竟能跨越众多陷落地，来到雅丹三号市的超凡者，多多少少都有些自保能力。

连蛇骨党里面两人一组的专业人士，都经常有失手的时候，更不用说芙瑞娜这种一看就是战五渣的货色，真要指望她搞来一具尸体，黄花菜都凉了。

陆鸣陷入沉默，他看向芙瑞娜，又看了两眼自己手上从对方身上提取出来的血液。

“好问题……你能提取她的记忆对吧？”

希玄一愣，“已经提取了。

“等等，你这是打算……”

“芙瑞娜确实不能失踪，换句话说，只要‘芙瑞娜’依然活跃在银行就行了。”陆鸣晃了晃手里的血液，“刚好，我最近新研究了一个与【镜】和【伪装】这两个领域有关的仪式。”

听到这里，希玄哪里还能不明白陆鸣的打算，她看向芙瑞娜的眼神有些悲悯。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反派吗……”她忍不住吐槽道。

“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正派。”

陆鸣眯着眼睛笑了笑。

“更何况，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

“奇怪，怎么这两天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下班的路上，芙瑞娜眉头紧锁，一边漫步一边思索着。

自从两天前与“流岚”先生达成交易后，她就时不时感觉自己有些健忘，但是从结果上来看，自己确实没有遗忘重要的事情。

不然，生活肯定是要受到影响。

“算了，不管了。”

芙瑞娜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年龄慢慢上来所导致的吧。

说起来，那天完成交易后，怎么就让那位狗大户从家里走了呢！唉，怎么着也应该留下他做一点深入交流才对……想到这里，芙瑞娜感到有些郁闷。

也许是自己那天状态不好吧。

“对了，今天好像还要去找蛇骨党的人来着……”

芙瑞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看了眼自己此时走的路，神情有些恍惚。

奇怪，居然没有走错？

她明明现在才想起来要去找蛇骨党的人，但从下班离开银行后，就一直都走在前往蛇骨党据点的路上。

她迷茫地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骷髅侍从，心中稍微感到安定了几分。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有骷髅侍从的保护，自己肯定不会遇到危险。

芙瑞娜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必须得走快一点，不然再晚一会儿蛇骨党的成员也都下班了。

另一边，两道人影远远地尾随着这位血族少女。

“陆哥，这好像是蛇骨党的另外一个据点吧？”张毅询问道。

芙瑞娜走的路线，与他那天跟阿奈一起探查的据点所在地几乎算是南辕北辙，怎么想都跟那天的据点不在一个地方。

“嗯。”陆鸣答道，“除了这个据点之外，八号商业街的地下赌场边上，也还有一个据点，这些都是希玄从芙瑞娜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

“啧，原来蛇骨党的据点这么人尽皆知吗？”

张毅撇了撇嘴，总感觉这个组织好像有点捞啊，保密工作未免做得也太差了吧。

陆鸣看了张毅一眼，摇头说道：“但换个角度来想，蛇骨党根本不怕自己的据点暴露，整个雅丹行省恐怕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嘶……也有几分道理。”张毅吸了口凉气，“在自己家的地盘，确实不需要那么注意。

“靠！那我们不是很危险，这一个行省估计都快赶上半个灰沼领的大小了吧？”

这一个行省的兵力压上来，张毅根本不知道他们该怎么赢。

这要是一不小心暴露，恐怕连跑路都难。

“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混进去。”陆鸣低声说道。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加入。

就是因为蛇骨党的规模和涉及人员远比陆鸣原本预估的大得多，这也让他们有了混入其中的机会，从他们目前掌握到的线索来看，蛇骨党对编外和外围成员的审核机制并不是很完善，也不怎么上心。

二人目送芙瑞娜走进一家疗养院，大约过了半小时之后，她便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枚骷髅蛇骨的勋章，似乎是达成交易的凭证。

接着，意识有点朦胧的芙瑞娜，默默地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区之中。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间三室两厅的屋子，回头一看，骷髅侍从竟然被她自己关在门外。

“这是……哪里？！”

一股冷汗忽然爬上芙瑞娜的背脊，她像是被从梦中惊醒一般，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在埋骨之地，丢了什么都不能丢骷髅侍从，这可是生命的保障。

同时，芙瑞娜还感受到，这间屋子里似乎还有其他人的气息。这一刻，她的内心拔凉拔凉，在察觉到异常的瞬间，她便转头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可惜，为时晚矣。

扑通一声，芙瑞娜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屋外，陆鸣和张毅推门而入。

套间内的一个房间中，阿莉、莫奈以及奥伯特，也缓缓走了出来，聚集到客厅之中，低头看向那像是待宰羔羊一般的血族少女。

在这间套房剩下的每个房间里，都分别提前布置好了仪式。

其中一个仪式是「中阶仪式·镜像伪装」，这个仪式可以用于“转化”身份和样貌，只需要将芙瑞娜的尸体放入仪式之中，便能够让受术者获得芙瑞娜的“样貌”和“身份”。

这个仪式的原版是「高阶仪式·镜中的你」，是一个非常纯粹的“转化仪式”，能够让受术者彻底转化为另一个人，并且获得他除了灵魂以外的一切，包括记忆、种族、身份、能力、天赋和命运等等。

缺点是，这个仪式的持续时间为“永久”，并且在转化之后，相当于放弃了原来的自己。

而经过陆鸣的修改和创新之后，「镜像伪装」这个仪式，只会让受术者获得目标的“样貌”和“身份”，并且具有“临时”特性，如果遭到攻击，“伪装”就会被打破。

这个仪式在秩序混乱、战斗频发的地方，显然就非常鸡肋。

但是像在埋骨之地这种秩序稳定，并且只要有骷髅侍从跟随就没人敢主动攻击的地方，这个仪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许多高阶仪式还要好用。

“唉，可怜的娃诶~”

奥伯特盯着芙瑞娜，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不仅可怜，还挺可惜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这种活着的超凡生灵了。

“口水赶紧收一收。”张毅嫌弃地看了一眼奥伯特，“这尸体陆哥还有大用呢。”

一边说话的同时，张毅和阿奈合力抬起了芙瑞娜的躯体。

“我靠！看着小小只的，怎么这么重！”张毅忍不住吐槽道。

芙瑞娜（已死）：……你礼貌吗？

“别抱怨了，动作麻利点！”阿奈白了张毅一眼。

在将芙瑞娜的身体搬入次卧早已布置好的祭坛后，张毅和阿奈便离开了房间，接下来的事情便跟他俩没什么关系。

来到客厅，看着即将进入次卧的姐姐，阿奈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阿莉……你真的没问题吗？”

“嗯！”阿莉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

在篡改芙瑞娜心灵和记忆的那天，希玄就已经看出，芙瑞娜是“法师”路径的超凡者。

作为团队中唯一的“法师”，阿莉也就成了伪装芙瑞娜的最佳人选。

唯一让人比较担心的地方在于，阿莉那不爱说话的性格，很有可能暴露伪装之后的“芙瑞娜”身上的异常。

但如果路径不相同的话，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甚至不亚于自爆——毕竟绝大多数地牢生物的超凡路径，几乎一辈子都不会变，怎么可能今天还是“法师”，明天就变成“猎人”。

所以，大家也就只能信任阿莉，相信她能够将伪装的任务做好。

不过好在，陆鸣现在也混入了银行系统，多少能够帮忙打打掩护。

再加上希玄随时可以用寄宿在阿莉体内的心灵分身查看情况，如果发生问题，可以随时给予援助。

仪式并没有多久便结束。

已经获得「大仪式师」头衔的陆鸣，启用这种中阶仪式可以说得上是信手拈来，没有丝毫难度。

当阿莉离开房间出来后，便已经变成了“芙瑞娜”的模样。

“流先生，您看我……长得美吗？”

忽然，阿莉看向陆鸣，冷不丁崩了一句出来。

“……”

现场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接着众人发出了一声声感慨。

“握草……”

“牛逼。”

“厉害了我的姐。”

阿奈看着顶着芙瑞娜的脸，满面娇羞的阿莉，又转头看了眼被陆鸣拖在地上的芙瑞娜本尊，一时间竟有种分不清的感觉。

像，这神态实在是太像了。

——陆鸣跟芙瑞娜“约会”的时候，阿奈和张毅曾远远地偷看过，这血族少女每次想要撩拨陆鸣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当然，让张毅和阿奈感到可惜的是，这大妹子一次也没成功。

唉，收集老大糗事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很好，就这样，保持住。”陆鸣也笑着夸了两句。

他原本也有些担心阿莉会模仿不来，毕竟芙瑞娜的行事风格和阿莉截然相反，太过矜持的话很容易被人一眼就看出问题。

但现在看来，他的顾虑明显多余了。

嗯……也有可能平时用的自己的脸，放在了阿莉的发挥。

就像有些人在现实里和在网络上，完全就是两种面孔，看似穿上皮套，实则卸下伪装、展露本性。

“嘿嘿……”阿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果然啊，风格完全不同，人都一下子变活泼了，陆鸣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他拖着真正的芙瑞娜先放到了客厅，接着转头看向张毅。

“轮到你了。”

“唉，来了来了……”张毅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是这间屋子的另外一个仪式——「中阶仪式·同族伪装」。

仪式的主要材料便是那天陆鸣从芙瑞娜身上提取出来的血液，该仪式能够将张毅临时转化为跟芙瑞娜同源的“血族”，这同样也是一种“伪装”，但并非遭到攻击就会被破除，而是有着时间限制。

一管血液能够持续一个月，那天陆鸣从芙瑞娜身上抽了两管血液，至少能够让这份伪装在张毅身上保持两个月的时间。

当然，该仪式的效果也能够用“逆转”的方式，提前结束伪装，恢复受术者本来的面貌。

顺带一提，仪式成功之后，张毅也只能获得“血族”的气息和外表，没办法获得血族特有的种族词条。

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漏洞。

但因为雅丹三号市中的血族人数非常稀少，算得上是稀有生物，所以不用太担心被发现。

在完成张毅的仪式后，陆鸣将芙瑞娜的躯体带入最后一个房间。

里面便是最后一场仪式——「中阶仪式·尸骸转化」，能够将死去的尸体，转化成另外一种生物的尸体。

低阶亡灵生物的转化也大多出自这个仪式——“亡灵”本身就算是一种尸体。

不过陆鸣并非要将芙瑞娜转化为亡灵，而是将她的尸体转化成了灰鱼族人的尸体。

这样……蛇骨党要的尸体指标，也就完成了。

“芙瑞娜”算是被彻底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